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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岳寧侯眼裡有一股視為知己者死的決心,在外人眼中他只是個滿身銅臭靠著祖輩的戰功竊據高位的列侯,從沒有人從心底看得起他,哪怕他們笑臉相迎,都把他歸為商賈之流。

    清流御史看都是斜著眼睛,岳寧侯府沒規矩,岳寧侯府除了銀子之外沒有底蘊,岳寧侯是運氣好才有萬貫家私,岳寧侯再多的銀子也買不來尊重。

    尹承善在文壇,在清流中的地位甚高,他說他是天縱奇才。岳寧侯的爺爺就因為太祖皇帝的一句話,你很好,我看好你,就跟著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不等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他主動去蘇杭養老。他們家血脈里隱含著這種特質,岳寧侯以為自己夠圓滑了,但他無法擺脫血脈的遺傳性。

    如果尹承善知曉岳寧侯此時所想,沒準後悔他說得那句話,整頓規範廣州的海上貿易,需要岳寧侯這樣的大商家相助。對比岳寧侯血脈里的熱血赤誠,尹承善的算計不可謂不深,除了丁柔之外,世上沒有他不敢利用的人。

    當岳寧侯回神的時候,尹承善已經回到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上,文熙帝王慡快的笑聲響徹大殿,「朕可給不了三年,尹卿,記得朕不會給你三年的功夫。」

    言下之意尹承善在廣州做不了三年的知府,看文熙帝昭然若揭的心思,尹承善定會再高升,或者升遷回京。

    尹承善說道:「臣會留下保障根基,臣不敢讓陛下失望。」

    朝會上還有很多的公事處理,然經過尹承善那份慷慨激昂的諫言,文熙帝在其餘政事上提不起太多的性質,大多時候會詢問諸位王爺的意見,燕王自然是被提問最多的。

    跪坐朝臣中的尹承善垂下眼帘,盯著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燕王的決策平穩持重,即便他有心挑刺都很難挑出燕王的不妥之處。

    他丹鳳眸子眯了眯,很快恢復了平靜,燕王是隱形的太子殿下,他卻不喜歡燕王,如果燕王登基繼位,他會陷入困境沒,極難抉擇,只要嘉柔縣主在燕王身邊一日,他決無可能效忠燕王。

    大殿的玉鐘敲響,太監總管喊道:「散朝。」

    朝臣由跪坐變成跪伏,「恭送陛下。」

    當尹承善跨出大殿時,伺候在文熙帝身邊的內侍笑眯眯的說:「尹大人,陛下召見。」

    尹承善向周圍的人拱手後,隨著內侍離去。從他回京開始,這種情形已經演繹了很多遍了,眾人由最初的吃驚,慢慢轉變為尋常。雖然對他有羨慕,但尹承善是個有才的,也會做人,即便陛下私下召見,朝臣也信任他不會亂說什麼誣陷的話,有些人的官運是羨慕不來的。

    在荷花墨池旁邊,隆冬之出,此處池水卻是泛著白霧,也是流淌的,在池水上盛開著紫色的水蓮,每一片花瓣濯而不妖,綻放在寒風中。

    「尹卿。」

    「臣在。」

    文熙帝王身後兩步站在尹承善,從進了修建在荷花池上的亭子之後,文熙帝不言,尹承善也不會多說話。

    「朕曾經很不喜歡你,也不看好你。」文熙帝的目光落荷花瓣上,「雖然朕給了你去燕京學院的機會,給了你玉佩,也只是認為你是可造之材,於帝國有用。」

    「有陛下這句話,臣足以。」尹承善彎腰。

    「朕於隱王之事世上多有的傳言。」文熙帝回頭盯著尹承善,「你可信朕沒有毒殺隱王?」

    「臣相信陛下,您恨隱王,卻不會殺了他,就如同您對臣不喜,但因臣人才難得會重用臣。」

    尹承善說得坦然,目光同文熙帝相碰時也是坦然無波的,忠誠印在期間,「沒有陛下,便沒有臣今日。」

    文熙帝笑了,「如今朕改了主意,尹卿,你變了,在你眼裡不單是利益野心,朕並非不喜歡看重利益並且有野心的人,先帝曾言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的才華朕會重用,但亦不放心,你從前內斂隱忍,今日高調張揚,朕並非喜歡你這份張揚,而是在你身上看見年輕人的肆意。」

    「陛下。」尹承善皺眉,文熙帝笑容更重,「你不懂,等你活到朕這個年歲,便會明白了,年輕人當如斯。「

    尹承善精明的腦袋成了漿糊,他沒覺得他有什麼改變,文熙帝意味深長的笑問:「番邦公主堵你好幾日了,你當如何?」

    「臣眼裡沒有汶萊公主。」

    尹承善冷酷到底,無論汶萊公主如何接近討好他,他全部是冷漠而直接的回絕,

    文熙帝道:「你看此處如何?」

    「人間聖地。」大冬天能看見盛開的荷花,不是聖地是什麼?紫睡蓮是太祖皇后最愛的花朵吧。

    文熙帝看穿了尹承善的心思,「不,母后最喜歡的花並非池塘上盛開的花朵,過兩日皇后會在此處宴請來京城的番邦時辰,你夫人也在應邀之列。」

    文熙帝一直打量著尹承善,看出他不太對勁,笑意盎然:「你將你丁氏藏得太久了,料想很多人都惦記著見她一面,料想她不會是見面不如聞名。」

    「她不會。」

    」朕知曉。」

    尹承善詫異的抬頭,怎麼感覺文熙帝比他還信任丁柔?即便是有安陽郡主也不應該如此。文熙帝故作悠閒的說:「安陽外甥女沒少同皇后提起你夫人,想要認下她的心思皇后都是清楚的,尹卿,大秦禮法第一條是什麼?背給朕聽聽。」

    「列侯勛貴不降爵承襲,皇室公主郡主可傳其女。」

    文熙帝起身,「尹卿看不上汶萊公主朕其實是高興的,朝堂上有些人糊塗,朕沒糊塗,分得出里外。」

    「陛下。」

    「朕命你回府不得對你夫人說一個字,朕希望看到得是真正的丁柔,你明白嗎?」

    「臣...臣遵旨。」

    文熙帝點頭說:「你下去吧。」

    「臣告退。」

    尹承善倒退出亭子,滿心的狐疑,即便丁柔是安陽郡主的女兒同陛下有什麼關係?雖然陛下以皇妹相稱安國夫人,她是太祖皇后的徒弟,莫不是還有他不知曉的原因?

    「您嚇到他了,陛下。」

    「皇后啊,朕的愛臣沒皇后說得恐懼,他膽子一向是不小。」

    文熙帝起身,將斗篷親自披在皇后的肩頭,手搭在她著她的肩膀,撫著欄杆凝視荷花,「能投中銅錢,得母后遺澤的丁柔應該不會讓朕失望。」

    「失望?臣妾同陛下打賭,您沒準一眼就能看重她,能影響安陽郡主的人不多,丁柔是最重要的一個。」

    「好,朕同你打賭,不過先說好,皇后可不許給她太多的優待,朕想看看她如何解開局面。」

    「陛下忘了尹卿是京城炙手可熱的人,丁柔作為其妻,怎麼會被冷落?她又不是無禮傲慢得到樹敵?」

    文熙帝笑得極為老jian巨猾,握住了皇后的手腕,「你且看著,朕沒那麼容易輸給皇后。」

    ps答應過風箏,兩章拍掉公主真困難,下章開始拍了,嘿嘿,雖然狗血但蘊含著熱血哦,想看丁柔發威的人不能錯過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入宮

    「你怎麼了?從回來就一直偷看我?」

    「我用得著偷看?夫人,你看錯了。」

    躺在床上的尹承善將同她並肩躺著的丁柔裹進懷裡,得意的低笑:「我怎麼看就怎麼看,你是我的夫人。」

    丁柔的手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尹承善絲毫不見收斂,「外面冷,離著近暖和。」

    原本打算再用點力氣的丁柔停住了,在他懷裡尋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闔眼,尹承善嘴唇動了動,按下了詢問的話語,嘴唇掃過她的額頭,緊了緊手臂也閉上了眼睛,無論安國夫人有什麼難言之隱,懷裡得人是他妻子就對了,她會一直冠夫姓。

    過了兩日,尹府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著廣州知府尹承善之妻丁尹氏入宮參加宴會。」

    楊氏等人眼裡難掩羨慕,按照誥命高低,楊氏是可以去的,但尹大學士是閒職,尋常的宴會還好說,但入宮的宴會,沒皇后娘娘吩咐,她沒有資格參加。

    皇后單獨通知丁柔,將楊氏等扔到一邊,一直裝作很大度慈愛的楊氏差一點繃不住笑臉,大兒媳婦小楊氏挽住她的胳膊,「姑姑,汶萊公主也會去的。」

    公主去,沒準是皇后想勸說丁柔退一步吧。汶萊國王給公主的嫁妝越來越多,幾座讓人很眼熱的島嶼歸屬,汶萊徹底的臣服等等,很多人都在議論此事。清流御史和主張尹承善娶平妻的閒臣吵成一團,文熙帝沉默無為,對汶萊公主的厚賞,無疑給這場爭執加上了一把火。

    清流御史是堅決不贊同尹承善停妻再娶,或者娶汶萊公主做平妻,公主再多的嫁妝都無法仍他們改變主意。另一些憂國憂民在無所事事的閒臣卻對汶萊公主嫁給尹承善是贊同的,兵不血刃的解決爭端,並且讓汶萊併入大秦帝國,順帶大秦對南洋掌控越強,汶萊公主又不是丑得沒法子見人,這等艷福好事,尹承善與公與私都應該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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