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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總督看著面色鎮定的丁柔,在她身上很難有慌亂的感覺,從進來其實一直是她在掌握主動,從微末細節入手逼得他們不得不跟著她的思路走,總督斜睨了一眼頻頻代替他發話的人,此人是他心腹倚重的,平時並非如此多話,穩重得仿佛一座大山,今日怎麼如此急躁?

    且看看尹丁氏說出什麼話,總督如今對尹承善叛國也將信將疑了。

    總在後宅打轉的丁柔手中是一把爛牌,想憑著幾天的功夫就能摸出頭緒給尹承善翻案,她不是神仙。看帳本無果後,丁柔也沒有喪失信心,轉而啃大秦律法,抓到爛牌並非只有認輸一條路,如何順出爛牌才是王道。

    她找不到確實的證據證明尹承善的清白,唯有反奇道而行,將壓在尹承善身上的證據推翻,即便無法推翻,也得將確實的證據弄成疑點重重。

    在現代一場官司能打上一年兩年,丁柔沒學過法律,也沒做過律師,憑著細心愣是有了計劃,那些躲在陰暗處誣陷尹承善的人太小看她了,尹承善放棄名門小姐或者嘉柔縣,娶她一庶女做妻子並非是有眼無珠,只是為了同病相憐。

    「我能問一問是什麼罪證做夫君威逼你們的把柄?」

    「此事你憑什麼知曉?爾內宅婦人,爾有牝雞司晨之心,尹承善才會一錯再錯。」犯官中最儒雅的人怒斥丁柔,「我等有為何向你交代?」

    「牝雞司晨,好嚴重多的罪名。」丁柔唇邊勾出一抹嘲諷,「太祖皇后隨夫君征戰平定天下時,怎麼沒人說她牝雞司晨?安國夫人鎮守北疆時,你們不都稱之她為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嗎?我沒有太祖皇后和安國夫人之才,不過是想問一句尋常之人都會問的,你們在公事上犯的過錯,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言被夫君抓到的把柄同叛國罪比起來孰重孰輕?」

    「...」

    三人臉若豬肝色,根本不用比較,當然是叛國罪更重。

    「公事上出錯,大不了免職,然叛國罪是什麼罪過,你們飽讀聖賢書的不知曉?」丁柔語氣的里嘲諷更濃,

    「假設叛國罪成立,同做下叛國案子的你們又有什麼好覺得冤屈的,你們眼裡也是蔑視大秦律例,想著謀取暴利,既然如此就痛快的承認,別一口一個後悔,你們犯案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陛下?怎麼沒想到大秦?貪污受賄就你們想不起了,如今出了事,一個個好像多難受多悔恨,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推脫罪責?就可以裝作無辜就可以裝作被受人威逼?你們這幅樣子讓人噁心,像是當*子又想立牌坊的,出事前做ji女享受了,出事後就是人逼的,你們的牌坊是立不起來的,朗朗乾坤之下,就沒那麼多的逼不得已,你們都是朝廷命官,夫君再大的本事能逼迫你們?」

    「罪臣...罪臣...」

    三人啞口無言,臉上感覺火辣辣燒得慌,丁柔說話太不給他們留情面了,敢冤枉尹承善,丁柔這還是輕的,憋屈在心裡的鬱悶之氣也只是出了一小半,總督摸了摸下巴處的鬍鬚,如今京城的小姐都是如此牙尖嘴利?

    丁氏透著一股慡利,但嘴皮子利索得超乎總督的想像,總督沉吟一聲:「嗯,尹丁氏不許咆哮公堂,有事說事,注意你的言行。」

    丁柔拱了拱手,「總督大人我只是太氣憤了,我最見不得欺負失蹤的人不會說話的他們,夫君生死未卜,他們就將髒水潑在他身上,我實在是氣不過。」

    「我等並沒無限尹承善,他是主謀。」三人有些急了,「府衙里都有他叛國的罪證,任憑你再厲害也消滅不了。」

    丁柔說道:「你們能說夫君叛國,為什麼我就不能說證據是假的,道理不是人多就是真理,我一個人同樣可以質疑你們話語的真實性。」

    「你憑什麼質疑?」

    「你們誰見過主謀親自去進行軍火交易?夫君不僅熟讀經史子集,他曾經隨著海軍打過海盜,親自上戰場的人,如何不知曉火器的危險?做主謀的大多是躲幕後,有危險小弟先上,你們做小弟都全須全好的活著,為何出事的是主謀?」

    「那是因為這是一筆大買賣,他必須得親自去,他是怕我們有失才會...才會親自去的。」

    國字臉的人一臉的無奈,丁柔冷笑:「夫君小弟收得真夠窩囊的,同人交易是他,運送軍火是他,同人談判還是他,甚至還得幫你們擺平下屬,他這主謀做得可真累啊,這樣的馬仔你們誰會要?」

    「哄。」

    圍觀的百姓哄然大笑,「是夠辛苦的主謀。」

    ps看得慡的來兩張粉紅票,多謝。

    書名:長天歌

    書號:2358793

    作者:喝壺好茶嘎山糊

    簡介:不管亂鬥雜燴湯,秋水挑挑揀揀:爹,您招女婿的條件是不是松松?

    第三百八十六章待定

    反水做污點證人的,會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別人身上,用盡狡辯等方法說他們有多麽的逼不得已,多麽的愧疚,尤其是在尹承善『死了』的狀態下,他們一準會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尹承善身上,什麼壞事都是尹承善做得,他們只不過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小事。

    這也是人之長情,誰都不會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丁柔直接戳破了其中的貓膩,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也不會擺在明面上說。

    「我夫君來廣州後,先是揪出了貪官,整肅廣州官場,後又實行一系列措施規範海上貿易。敢問總督大人一句,在叛國走私軍火沒出現之前,廣州是不是平穩富庶的?」

    「是。」總督也無法否認尹承善的新措施給廣州帶來的改變,稅收尤其是來自海貿的收入比以前好上一些。

    尹承善不拘泥於傳統,對來廣州的客商很尊敬,雖然他的舉措在總督看來有點自跌身份,他亦不得不承認廣州在他治理下會越來越好。

    「尹承善的功績,本督撫記得,然功績不能成為寬免他叛國的理由。」

    不怪總督如是想,在場人都以為丁柔說這番話,逼得總督承認尹承善的功績是為了脫罪減刑,總督說得這句話得到百姓轟然的叫好聲,「大人說得是,在叛國上不可能功過相抵。」

    「大人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贊同功過相抵,我很贊同大人說得一句話,並送給三位。」丁柔面向三位罪臣,「威逼脅迫也無法掩蓋你們叛國的事實,將罪責推到我夫君身上,你們當朗朗乾坤之下沒有公理正義了。」

    丁柔從書箱裡取出十幾本書冊,有海圖,有番邦的狀況概述,有商人寫的遊記等等,她將書籍鋪陳開,「這裡每一本書夫君都看過,每一頁上都有他的批註和理解,我隨著他出京來廣州不足一年,誰都不會提前知曉將來會在哪裡為官,這些書只是他書房的一部分,並非全部。」

    丁柔展開了一份策劃書,並且呈給總督,「這份摺子是夫君寫的,準備呈交給陛下,裡面詳盡的闡述了廣州如今的弊政,以及為更好發展廣州的舉措。」

    「我看他是想坐穩廣州知府的位置,好謀求更大的利益。」總督身邊的趙大人說話了,「只有坐穩知府的位置,他才有可能繼續從事走私軍火的買賣。」

    丁柔說道:「你說得也有一種可能,但請看夫君所寫的第三項,裡面嚴格的規定了貿易的規定,以及火藥等出庫入庫的規章制度,總督大人為官已久,料想應該能看出只要這些舉措得到貫徹,想要走私軍火...別說是廣州知府,說句不中聽的話即便是總督大人您也難上加難,如果想要走私謀取暴利的話,他為何要重新規範規章制度?不是應該漏洞越大越好嗎?」

    「這...」

    趙大人一語頓色,摺子上的字是尹承善寫的,從來廣州後,他就一直沒消停過,總在書房裡忙啊忙的,丁柔不意外在書房裡找出這些,沒有誰是天才,尹承善能走到今日這一步,想要將來官居一品,必須得下苦功夫。

    「來廣州後,夫君沒和同僚相聚,也沒帶我過府門遊覽風光,上天對所有人是平等的,一日只有十二個時辰,總不會給他更多的時辰,知府衙門裡夫君處理公務,回府看書寫摺子。」

    丁柔嘲諷般的輕笑,「我就弄不明白,夫君是不是有分身術,這麼忙了還有空威脅他們?還用空運送火藥?還有空談判?想要走私賺銀子需要極為精密的布置,要不然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做成?這番布置不耗心血能成嗎?然我夫君有時辰布置這些嗎?況且他到任不足一年,就能上上下下隱瞞過很多人從事叛國的交易,是大秦官員太沒用了?還是夫君太有魅力了?說上幾句話就能讓屬臣提著腦袋同他一起走私?」

    「走私軍火的渠道是什麼?同什麼人交易?如果在帳面上掩飾?如何隱瞞住旁人,這些不僅廢功夫,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剛就任廣州知府的人能做到的?不是我胡說,能犯下如此震驚大秦的叛國案子,在本地為官起碼也得超過三年。諸位大人為官多年,官場的傾軋比小女子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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