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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在丁柔坐得地方,鋼針沒入了砧板之中,丁柔暗自出了一口氣,她耍花樣驚動了太祖皇帝,將他留下的謎團解開,證明在他清醒時還是個人性化的好帝王,不曾遺忘現代受過的教育,他沒有忘記人權。
丁柔此時有些惋惜,如果...如果太祖能守著妻穿越的妻子過日子,兩人同心同德,集中智慧未必不能做得更好,大秦可能比如今更繁榮富庶,可惜因為太祖好色,曾經穿越生死都不能分開的他們最終反目,太祖被囚禁至死,太祖皇后也很快的病逝,他們讓人扼腕痛惜。
「嘶。」總督也受了到了不小的衝擊,向皇陵方向拱了拱手說道:「太祖慈悲非臣可想。」
「然太祖慈悲,叛國的人更顯得猙獰可惡。」
丁柔從砧板上站起,拿開模板,鋼針重新彈出,丁柔對古代工匠的智慧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叛國者可惡,賣國者可惡,走私逃避稅負中飽私囊的人亦可惡。」
總督眉頭凝成了不化的疙瘩,「你在說誰?」
在他監管下的兩廣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丁柔正色道:「我在府邸的時候,聽官差說過,有官員因為內疚而反水,舉發夫君叛國,總督大人是不是如此?我可否同他見一面?」
「你想要報復嗎?」
「祖母教導過我良知,祖父教過我忠君愛國,我雖然是女子,但亦有一顆愛國心,如果夫君確實叛國,不用您說,我絕了自己的眸子去,是我有眼無珠錯信了他,我怎能向舉報之人報仇?」
丁柔眸子閃過厲冷厲,「如果有人往夫君身上潑髒水,誣陷我丈夫,我同樣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夫君生死未卜,隨便給我一句燒焦的屍身就說是他?我豈能相信?反水之人是不是也應該同我說上幾句,即便定罪,我也能知曉他們是如何叛國販賣軍火的,我跟著流放也不冤枉。」
「都言死人不會說話,不管夫君是不是身死,我都想代替他問明白了。」
總督慎重看了一眼丁柔,她倒是個烈性的女子,並非一位的莽撞,行事上有章有法,頗有剛性,他的目光掃過丁柔身邊的書箱,方才取出一本太祖語錄,不知曉她還在書箱裡藏了什麼,總督頷首:「來人,把李貴,王仁,薛亮帶上來公堂。」
「遵命。」
丁柔向旁邊跪了跪,垂下眼帘養精蓄銳準備最後的抗辯,說心裡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即便她前生有過這方面的經歷,但沒在大秦如此過。
幾名穿著犯人囚衣的人走上大堂,一個個面容枯黃,神色萎靡,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追悔莫及的味道,丁柔沒見過他們,她此時心裡更為有有信心,他們中的哪一個都不曾來過府邸,如果同尹承善密謀軍火走私的話,哪裡會比府邸更安全?
丁柔對她掌握下的知府府邸很有信心,看他們磕頭行禮後,問道:「他們就是同我夫君合謀的人?」
三人在進來的時候已經發現了丁柔,提他們上堂的衙役在路上的時候暗示過他們,尹承善的妻子來鳴冤,並且巧妙得過了砧板,一進來就看見了似男似女的人,其中一鬍子邋遢的的人道:「不是合謀,是尹承善逼迫罪臣的,罪臣也是進士出身,出出京為官時受過陛下的召見...」
他的眼裡滿是悔恨的淚水,向著京城頻頻磕頭,「罪臣愧對陛下的希望,罪臣...是逼不得已,陛下...陛下...」
他跪伏在地上悔恨的大哭,他這一哭,另外兩人也淚灑衣襟,紛紛說著他們愧對陛下,言談間暗示逼不得已,尹承善如何跋扈,三人眾口一詞,這番唱念做打,引得旁觀的人唏噓不已,激起圍觀百姓對尹承善的咒罵。
大秦不愧是最富庶的國家,百姓的自豪感很重,尤其是在廣州這塊開放的前沿,大秦帝國萬邦來朝,氣吞山河的氣勢給了百姓高於別國臣民的自傲,廣州有很多的黑戶,也就是別國偷渡來的人,這更印證大秦是世上最好的地方。
如此強大國家,尹承善竟然叛國不忠,百姓對他所作所為異常的憤慨,丁柔說道:「可我從來沒見過你們,也不認識你們,夫君在何時何地逼迫你們的?」
ps寫這些是夜是想說穿越者改變的東西,他們有妥協,但同樣留下了獨特的印記,太祖帝後不曾忘記他們在現代受的教育。晚上還有一更。
第三百八十五章微末(加更)
丁柔清冷的疑問,讓群情激憤的總督衙門稍稍降溫,圍觀的百姓慢慢的閉嘴,三位嗚咽的犯官也停下了流淚,其中一位國字臉的人說:「你是內宅婦人,尹承善做什麼事兒會告訴你?你沒見過我等有什麼稀奇的?」
丁柔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不僅沒見過你們,怕是你們也沒到過知府府邸,我說得可對?」
細節決定成敗,丁柔最為擅長的一點便是以細節取勝,三人略感不自在,總督發話:「你怎知他們沒到過知府府邸?莫非尹承善邀請同僚都會都你報備?」
「報備談不上,我們夫妻初來廣州,如果夫君宴請同僚,會不同當家的主母的我說一聲?即便男女有別不同他們相見,我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在我的記憶里夫君就沒邀請過同僚到府里做客詳談。」
「如果圖謀不軌,自然不會大方的邀請同僚。」總督身邊站的師爺樣子的人辯駁丁柔,「你總拿這種小事說是,意欲何為?本官就沒聽過誰從事軍火走私還敢昭告天下的。」
丁柔平淡的說:「你這句話是在侮辱我,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邀請,還是私下請同僚過府,我都不可能不知曉,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可回府去問問你夫人,看看她是不是也知曉,我並非拿著點小事說是,如果他們被夫君所逼,方才他們有表現得多麼的忠君愛國,按照常理推斷,一次想逼一定不可能成功,二次三次對有可能,正常人都會如此想吧。」
總督微微頷首,丁柔繼續說:「叛國是掉腦袋的大罪,牽連到整個家族,大秦官員的俸祿不少,沒有十足的好處誰會提著腦袋過日子?須知指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今陛下英明睿智,手握監察天下的監察院,他們又都是飽讀詩書的大才之人,忠孝節義是他們所標榜的,只要犯下走私軍火的買賣,有一大半可能會東窗事發,如此看來兩次三次都不足以收買他們。」
「既然如此。」丁柔瞄了一眼他們,「來之前我打聽過了,你們中一位是火器製造處的六品管事,一位是負責港口船隻的掌事,最後以為離著夫君近便些,是刑司提刑。你們有多少的機會見到夫君?他用了多少日子才能收買你們陪著他做掉腦袋的生意?衙門不單單只有你們幾個,再愚蠢再大膽的人也不可能在衙門商討走私的事兒,人來人往,真當知府府衙的屬臣都是瞎子不成?而我從到達廣州後,就沒聽過夫君有請誰來府邸,此事闔府的人都可作證。」
「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人,你讓他們怎麼說,他們敢違背不成?」總督身邊得力的屬臣再次發話。
丁柔將他記在心上,尹承善同她說過總督雖然有些迂腐不太適應廣州的風氣,但卻是個好官,他不會輕易的污衊人,但他身邊的人頻頻發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並非好官就不會犯錯。
「您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丁柔不慌不忙,「沒有哪個男人會將朋友往後宅里領,這一點我沒說錯吧,在知府府邸密談威逼三位的只有一個地方----書房或者西花廳,我對書房外的布置有一獨到之處,凡是去過書房的人都知曉,敢問你們可知?」
三人搖頭否定,向總督呈報:「犯官從未去過尹知府府邸,並不知曉書房有何特殊之處,不在衙門,不在府邸,難不成就不能在別處?」
「可以,但酒樓茶肆隔牆有耳,這等大事會在那裡說?威逼恐嚇你們自然會聲音洪亮,即便在廣州城,廣州知府上面還有總督大人,做不到一手遮天,夫君總不會傻到在隨時都有可能走漏風聲地方威逼朝廷官員。就算夫君威逼你們,你們總不會不知曉反抗,總督府衙一直都開著,只要知會總督一聲,夫君什麼威脅手段能奈何你們?」
「我們是...是...」
按照慣性的思維,只要有人反水說一通被上官強迫,不會有誰問得如此的細緻,丁柔仿佛打算將一切事情刨根問底的弄清楚,她越問越細,越問漏洞越多,本是天衣無fèng的供詞,在微末細節的詢問之下漏洞百出。
顯微鏡理論,這些人一定沒有聽說過,那位鬍子邋遢最先嗚咽的人羞愧不已的說:「是犯官...被尹承善抓住把相威脅...才會一錯再錯,最終是良知驅使罪臣向總督大人坦誠一切。」
「我也是,我也是。」另外兩人連忙跟上,總督身邊的人說道:「以把柄相威脅,尹承善真是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