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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侯爺。」

    丁敏出聲打算留住已經走到門口的岳寧侯,「妾身真真是為了侯府著想,您誤會我了。」

    「是不是誤會,本侯心裡清楚,你的好意本侯領了。」岳寧侯腳下頓了頓,回頭向丁敏說:「本侯沒什麼大志向,夫人也誤會了。我並非看不透兄弟的惡意,然都是親戚,能幫得我一定會幫。你不必說了,今日是十五本侯應該留下,你定下的侍寢規定本侯會遵循,我去書房歇息,有要事處置。」

    丁敏目送岳寧侯離去,她頹廢的坐在炕上,侯爺這般心善將來可怎麼成,難道他就沒見到府里兄弟吃他的喝他的,並且惦記他的爵位。太夫人借著世子沒少給她難堪,仿佛她要害了世子一樣,真正心狠的是太夫人。

    丁敏沒覺得有對不住丁雲的,將來補償她不就是了。她好不容易想到的辦法,如此機會如何能錯過?丁敏一瞬間有了主意,逼也得逼丈夫上進,他也得張張心眼,不算計別人很有可能被人算計了,岳寧侯再讓她老實的在府里,也不可能阻止參加丁雲的婚禮。

    她對梅家很熟悉,布置熟悉,擺設熟悉,下人也熟悉。丁敏幽幽的嘆息,最愛給她做點心用的張媽媽不會記得她了,張媽媽做得點心是兩世為人吃過得最合胃口的點心。

    獨自一人安歇,丁敏裹緊了被褥,睡夢中她離開了富麗堂皇的岳寧侯府回到了前生住過的梅家,雖然只是五進院落,比不得侯府一半大,但...丁敏不自覺地淚珠滾落,侯府雖然錦衣玉食,但步步驚心,她不僅得教養庶女,還得親近世子,奉養面慈心黑的婆婆,又有一堆的總是挑事兒的極品親戚,丁敏的日子過得很是艱難,岳寧侯身邊的妾侍通房一直存在著,丁敏心裡再火也得善待她們,不能吃醋,必須大度,想著幫岳寧侯他卻不理解。

    岳寧侯在書房安歇,若說他對丁敏的的建議不動心全然不可能,輾轉反側睡不踏實,披上衣服起身看了一會帳本,岳寧侯突然想到了...他眸子裡滿是興奮喜悅,不用設計旁人,他一樣能能讓陛下記住他。

    丁梅兩家聯姻的婚期早就定下了,不會因為廣州的事情就耽擱了,二太太為唯一的女兒准嫁,樣樣都是最好最鮮亮的,大太太倒不是眼熱看不過去,只是丁柔那邊守寡,又牽著六姑爺叛國的重罪,婚期即便不能推遲,二太太是不是應該體諒體諒大房這邊?

    丁柔有多受太夫人的重視,大太太是清楚的,於是二太太幾個了冷臉,雖然巴結著長房,但老太爺和太夫人還活著,斷沒有她忍氣吞聲虧待唯一女兒的道理,長房兒女哪個不是風光大辦的,輪到她二房唯一的嫡女就得從簡?二太太吃虧一輩子,斷不能讓女兒不得體面。

    她果斷的找到太夫人訴苦,太夫人因牽掛丁柔人瘦了一圈,也知曉大太太此舉是想借著她敲打二兒媳,

    「你呀,七丫頭本身就是低嫁,你為七丫頭的心思我知曉,但你準備得太多,梅女婿又是耿直清高的品性,被哪個弄事的說上一句閒話,對七丫頭能好了?你也是過來人,娘家出身在高還能壓著丈夫一輩子?何況梅家殷實,不必怕七丫頭受苦,勸著梅女婿上進是正經。,」

    二太太恍然大悟,「多虧母親提點,兒媳記住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擂鼓

    晨輝灑落,一輪紅日懸掛在天邊,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不絕於耳。地上的糙木掛了一層個露水,原本是忙碌的早晨,廣州知府府邸寂靜無聲。

    庭院不如往日收拾得乾淨,在不大的庭院裡,一道墨綠的身影奔跑跳躍,她給寂靜沉重的府邸增添了一抹生機。

    在屋中窗前矗立著一名眼睛哭得紅腫,身材消瘦的女子,淡粉發白的唇瓣乾裂著道道血痕,她髮髻散亂且衣衫褶皺,女子將手掌按在了玻璃上,喃喃自語:「她怎麼能?怎麼能不顧四少爺?」

    院子裡跑步做晨練的人是丁柔,而屋子裡哀傷得女子是尹承善的生母。昨日總督衙門派人來讓丁柔去義莊,可丁柔卻拒絕了,她被丁柔算是軟禁在後院不知曉此時,但用膳的時候,她聽小丫頭嘴快的說了此事,以死相逼見將丁柔叫來,丁柔不去給四少爺燒紙,她去。

    丁柔也沒給她講多餘的道理,讓雅jú將她挪到自己房中,丁柔親自看著誰還會嘴快。清早丁柔在院子裡跑步的聲音驚呆了又是一夜流淚到天明的姨娘,從丁柔身上絲毫看不出守寡的意思。

    「給四奶奶說,四少爺去了,她還想四少爺不得安生?」

    她著實不忍四少爺屍骨未寒,明媒正娶的夫人就這般的輕狂無情。

    雅jú說道:「四奶奶是要辦大事去的,沒有精神怎麼能成?您別多心了,四奶奶比誰都在意四少爺,她不見難過也許四少爺沒死,您日復一日的啼哭,一旦哭壞了身子,四少爺無恙的回來了,您卻見不到他,您一定會很後悔的。」

    「做大事?她還想怎麼折騰?總督衙門的人都敢打,膽子也太大了些。」姨娘眼裡滿是悽苦,「我也不想承認四少爺出事了,總督大人給了確實死訊,她不信四少爺就能活過來?她是給她自己找後路。」

    「四奶奶並非您說的。」雅jú淡淡的反駁,「四少爺出事,四奶奶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整日裡在書房看書,或者約束下人,沒有四奶奶的鐵腕,知府府邸早就被人抄了,府里也會亂成一團,您啼哭不休,哀傷不止,焉知曉四奶奶不難過?奴婢記得她曾說過,眼淚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與其懦弱的怨天尤人,不如奮起沒準能拼出一條血路。」

    「我忘了你是她的人,當然會為她說話了,四奶奶的厲害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再膽大的事兒她都敢做,就連聖明的陛下都敢蒙蔽。」

    「您說得奴婢不懂,奴婢只清楚一點被四奶奶的護著的人過得會很好。奴婢原先並不在四奶奶身邊,是太太將奴婢給的六小姐,當時六小姐剛回府里去,所有人勸著奴婢緊跟著太太,但奴婢看六小姐真心對嵐心妹妹好,奴婢也想要這樣的主子。」

    雅jú眼裡滑過一絲敬佩,「四奶奶走到今日絕不容易,她絕對不是無情之人。奴婢即便不知曉四奶奶的打算,然您在悲傷的時候,四奶奶對抗往四少爺身上繼續潑髒水的同僚,您整日的不睡覺哭泣,四奶奶給京城去了書信,她在書房裡翻書看,您食不下咽,四奶奶為了不耽擱功夫,又有體力看書,啃著饅頭,可即便如此,她也沒忘了照料您。」

    「不怕您生氣,奴婢從未見過六小姐對誰如此在意過,您一而再再而三的誤解她,她一樣沒短到您,讓廚房變著法子給你做菜,雖然你不曾用過,總不能否認四奶奶對您的心意。」

    姨娘嘴唇甘動彈,嗓子發不出聲音,雅jú說:「奴婢真真是羨慕您,不是誰都有機會做妾了還可有誥命,您總說四奶奶陰狠,但她對得不都是外人?想讓她不好過的人?如果她真是無情的話,說句不中聽的,姨娘怕是還在京城掙扎,在太太跟前立規矩,奴婢年歲不大,沒看誰不喜歡享受喜歡受委屈的。」

    姨娘更覺得羞愧,不由得帶了一分惱羞成怒,「你知曉什麼?她...她是做給旁人看的,如果她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就沒有一人為她說一句好話。」

    「您又想錯了,就奴婢知曉四少爺出事,很許多人都想著幫四奶奶,然都被她給組阻止了,四奶奶對幾位姑奶奶好,她們也不會忘了四奶奶的好。總督大人能給四奶奶這麼長平安日子過,沒有再有什麼人欺負上門,四奶奶說總督夫人的恩情她記下了。奴婢認識的字懂得道理都是四奶奶教的,知恩圖報這幾個字奴婢一直記在心上。」

    「我...我...」

    「您真應該好好想想,多看看四奶奶,她並非您所害怕得那樣,只要您不傷害她,她絕不會傷及無辜,或者狹私報復。不是奴婢多嘴,如果四奶奶想害您,您有還手的餘地嗎?您想想在京城的太太,她是如何被四奶奶弄得沒了脾氣?因為您是四少爺的生母,四奶奶一讓再讓,懷疑小紅也顧忌您的面子收下,您怎麼沒看看四奶奶身邊哪一個不是家生子?哪一個不是跟了她很久且忠心耿耿的?」

    姨娘無力的坐下,雅jú咬了咬嘴唇,「您想過平穩富貴的日子,別再同四奶奶擰著了,她如今對您是失望,可也不會不孝順您,過了這一陣子,也許您會同她更親昵,四奶奶外冷內熱,是個軟心腸的。」

    「看看,想想再說。」姨娘眼睛痛苦的闔上,四少爺如果去了,她活著也怪沒意思的,何必再去想四奶奶是好是壞?

    丁柔慢跑了小半個時辰,進屋後泡了個熱水澡,讓嵐心絞乾淨頭髮,丁柔帥氣的說:「梳個簡單點的,我今日要出門。」

    「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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