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頁
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於是丁敏懂得了迂迴之策,不在一根筋兒的行事,喝了一口茶水,丁敏突然心中一動,白逸書如今在京城很有名望,他不管人品如何,卻是今科的狀元,雖然在儒生的心中比不得尹承善同楊和,然很多人對他也是敬佩的,白逸書被燕王看重並不稀奇,他比尹承善大上幾歲,被稱為後起之秀,有能力同尹承善辯論的人。
他中狀元之後便同楊和有過一番唇槍舌劍的論經,表面上同楊和戰成平手,京城卻很多人私下風傳,白逸書是給楊和留了面子的,他的目標並非楊和,而是去了廣州做知府的尹承善。這種傳言丁敏全當笑話看,前生楊和同尹承善是公認的一生之敵,今生楊和先贏後輸,打擊重壓之下反倒一門心思研究學問。
成親後丁敏曾經遠遠的見過楊和一面,他變得同丁敏記憶中不一樣了,鋒芒內斂,沉穩老辣許多。楊和官職沒尹承善有實權,但他確是實打實的天子近臣,文熙帝將他留在跟前,楊和必然有可取之處,白逸書裝得再像,也挑動不了楊和全部的戰意,至於京城的流言也應該是白逸書授意的吧,要不然他哪會有那麼大的名聲。
丁敏看出岳寧侯最近對她是滿意的,笑吟吟的問道:「侯爺可曾聽過白狀元?」
岳寧侯寬了寬茶葉,平淡的說:「如今京城有名的狀元郎,我焉能不知曉,夫人怎麼提起他了?」
「出燕王府時遠遠的見過他一面,看樣子燕王殿下對白狀元甚是倚重,管家親自相送。」
「白狀元值得燕王殿下慎重。」岳寧侯面容略微顯得尷尬幾分,丁敏問道:「侯爺?」
「本來這話我不應該說,咱們既然做了夫妻,斷沒有藏著掖著的道理,我也不想瞞著你再發生燕王妃壽禮的意外,白狀元是個美男子,他得燕王殿下看重不稀奇,你可別忘了嘉柔縣主,她在燕王殿下面前沒少說白狀元的好話。嘉柔縣主比不得郡主公主,可在陛下甚是得臉面,公主反倒靠後了,陛下極為疼寵她,凡事沒有不應的。」
「侯爺的意思是?」
丁敏挑了挑眼眉,如果真是岳寧侯說得那樣,嘉柔縣主是在給燕王招惹禍事,前生嘉柔縣主並非如此,她被尹承善管得死死的,心裡眼裡全是尹承善,那簡直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記得最有趣的一句笑話,喝醉酒的尹程承善指著天上的月亮說是方的,嘉柔縣主也迎合說是方的。從中可見嘉柔縣主愛極了尹承善。如今尹承善娶了丁柔,嘉柔縣主沒準現在還想著尹陳善,一旦燕王登上太子之位,六妹妹前景堪憂啊,會不會淪為下堂婦?
丁敏甩掉腦子裡荒唐的想法,尹承善即便平反,他也死了,不過嘉柔縣主會更恨丁柔。
岳寧侯抿了一口茶水,「夫人看白狀元品行如何?」
丁敏沉了沉氣,此時是加重岳寧侯對她好印象的關鍵,「如果單看白狀元表面,他品行出眾,文採風流,容貌更是難得的美男子,但是...如果用心看,或者仔細的看,他不僅浪得虛名,性情上也是大jian大惡之徒。」
ps咳咳,丁敏也應該做對一件事,但是引發的後果,咳咳,望天,總之很意外。
第三百八十一章算計
岳寧侯微微的挑眉,對丁敏存了幾分刮目相看,「你說白狀元是大jian大惡之徒?」
他只看出白逸書有幾分浮躁,岳寧侯經歷過歡場,白逸書是不是喜歡女子他看不出,然白逸書偶爾對俊逸少年的關注讓曾經差一點被養成葷腥不計的岳寧侯很熟悉。岳寧侯頂多當成白逸書是愛好不同,沒丁敏確定。
「他如今越是風光,將來惹出的禍事越大,侯爺可得離他遠一些才是。」
丁敏說了早就想說的事,見岳寧侯深思,她繼續說道:「是不是給燕王殿下提個醒?」
「你忘不了靠向燕王殿下。」岳寧侯面色多了幾分的不善,丁敏忙道:「您先別急,聽妾身細說,妾身已經明白侯爺的良苦用心,也清楚侯爺對王爺們疏遠之意,但如今的局面說句侯爺不喜的話,單憑侯爺保不住侯府,侯府的富貴商途惦記得人不是一個兩個,陛下對您...侯爺不屑於擁立之功,然在王爺的夾fèng中不有所建樹的話,陛下會輕易的忘記您,妾身的意思是燕王殿下如今勢大,您貿然同陛下說白狀元,一無確實的證據,二白狀元名聲顯赫,比您要得聖心,陛下不一定會相信,平白得罪被燕王殿下,不放先給他提個醒,然後再設計一番,用人引出白狀元的劣根兒。到時無論是同陛下說,還是燕王殿下跟前,您都能站住腳跟兒。」
岳寧侯撫摸下顎的鬍子,「用人?用誰?」
「有誰比謫仙人還適合的?」前生白逸書再眼信陽王二弟,他也不敢動彈,今生丁敏給他個機會,白逸書在齊玉面前準保露餡,進而會被信陽王責罵,安國夫人還活著,白逸書會直接被她拍死。
「信陽王?你敢算計信陽王府二少爺?」
這話讓岳寧侯吃驚不小,信陽王府在大秦是龐然大物,堪比皇族,為勛貴之首。雖然最近幾年聲勢有所減緩,可安國夫人非同等閒的婦人,她是當今陛下最信任之人。
「不是算計,過幾日...七妹妹出嫁,同七妹夫交好的齊二公子一定會來。」丁敏說起梅御史,心裡頗不是滋味,緩了緩語氣說:「在喜宴上人多難免照顧不到,齊二公子深居簡出很少同人相交,白狀元再多齷齪的念頭見不到齊二公子也沒用,讓他們聚在一起的話,白狀元會露出馬腳來,您也說過安國夫人豈會繞過他,不假侯爺的手,誰都不得罪,您在陛下和燕王面前都得好,我娘家妹妹出閣,您不是也會去?只要在關鍵時候撞破了白狀元,信陽王定會感激您的。」
信陽王府可不是前生丁敏記憶中的王府了,前生這個時候安國夫人突然就病逝了,什麼都沒來得急留下就去了,以丁敏那時的地位只記得舉國為安國夫人節哀,當今陛下啜朝半月,並且病了三個月,隨後幾年龍體也一直不好,由太子輔政,她還記得北疆戍邊的軍士全部卸甲戴孝,且北疆邊境的百姓在河水裡點燃的長明登堵塞了河道。
安國夫人死後入皇陵陪伴太祖帝後,並且被追封為定國長公主,當今陛下下旨意,有大秦一日,不再封長公主。
如今安國夫人好好的活著,丁敏也不敢輕易冒犯於她,但唯有謫仙人的齊二公子能逼得白逸書冒險,別人戳不破他的偽善面具。
岳寧侯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兒,看丁敏的目光有所警覺,岳寧侯除了在經商上很有天賦之外,本質上是個厚道老實人,如果不是有他這樣的性子,哪會養著那麼一家子不是生產的極品親戚,也不會輕易就被丁柔逼住迎娶丁敏做繼室。
丁敏的計劃很可行,然聽得岳寧侯有些許的心涼,「你就沒想過在你七妹妹成親之日鬧出這麼大裝醜聞,她同梅家的臉面往哪裡擺?」
「這...這...不是一切為了顧全大局嗎?一日不揭露白逸書的惡性,他會禍害更多的人,侯爺,大局為重啊。」
丁敏說得大義炳然,犧牲得又不是她,她是為了將來不被白逸書禍害的百姓,七妹妹犧牲一些有什麼關係?又沒叫她勾引白逸書,不過是喜事被攪和了罷了,梅御史應該不會在意,他那般耿直,為國盡忠他會高興。
岳寧侯長嘆一聲,他無法說丁敏想錯了,然對丁敏多了幾分的忌憚,她為了達到目的誰都能算計犧牲,如今看著為了他為侯府好,然有朝一日她難保不會犧牲他。
「白狀元是不是大jian大惡之徒尚且不提,一句大局為重就理直氣壯的攪和了喜堂,用齊二公子做誘餌。」
岳寧侯壓下了丁敏打算辯駁的話,「本侯學不來傷人,白狀元不妥當本侯離著他遠一些就是了,本侯既不想諂媚於陛下,也不想靠向燕王殿下,安享太平的做侯爺足以。」
「侯爺,這是大好的機會啊,您不想光耀岳寧侯府?侯府曾經是開國第一侯,如今卻比不得蘭陵侯府。」
「上數三代,本侯的祖宗是礁夫,不是追隨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獲封侯爵,本侯如今沒準在山上背柴火,在開國列侯中嶽寧侯出身地位是最低的這是公認的事實,誰不比祖父有身家?不比祖父詩禮傳家?」
岳寧侯喝了一口茶,「本侯是想振興岳寧侯府,可不是為了富貴顯赫,只是想讓侯府也成為有規矩的人家,即便比不上底蘊深厚的名門,也不想外人提起岳寧侯府滿臉的輕蔑----只是個滿是銅臭味兒的侯爺,本侯向丁家求娶你,在意的便是丁家門風清貴,遂不計較你設計算計本侯,夫人不可不謂聰明兒,但你沒原則,想要得太多,本侯給不起。」
「從今日起,你安心在府里教養女兒,你本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清高一點本侯供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