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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如果有銀子的話,交給太太並非不好,在京城...」姨娘閉住了嘴巴,「我是不是有想錯了?」
「您不是又想錯了,是從來沒想明白過,定罪的是皇上,你再多的銀子能比皇上多?此時誰敢收銀子?是銀子重要還是性命前程重要?」
「我...我...」
丁柔對嵐心擺手,「你們先出去。」
嵐心,雅jú放開了姨娘,攤上這麼個不醒事的姨娘,雅jú除了暗自嘆息之外,也只能依照丁柔的命令看緊她,不能讓她再惹出什麼事情,知曉夏媽媽敢來廣州後,丁柔就安排姨娘再此處聽著,原本想讓她長點見識,更為清醒,如今看來她高看了姨娘。
見她淚眼朦朧的迷糊樣子,丁柔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說。」
心裡絕了帶她一起去總督衙門的心思,她說得好聽,看似也很有決心,但在總督面前一旦說錯了話,丁柔可沒心思為她善後.
她怯生生的搭邊坐下,丁柔問道:「是不是覺得夏媽媽在我面前不如在別人面前伶俐?幾句話就將真是的心意說出?」
「嗯,不,是四奶奶厲害。」
「我厲害不好糊弄是一方面,她相信夫君必然會被治罪,我難逃流放的命運,她雖然是奴婢身卻自認為能救我於水火,本著施恩的態度來的,仿佛我應該主動將銀子送上,以為我如今已經方寸大亂,病急亂投醫,她背後有母親撐腰,即便說錯了話我此時也沒心思治她,況且她也不敢在知府府邸待太久,萬一我們被關進大牢,她也跑不了,為母親她肯來廣州,但陷進大牢可非她所想了。
因此她才很快的說出目的,就是想早點拿銀子走人,免得節外生枝。」
「原來如此,四奶奶不說,我都想不到。」
丁柔問道:「如果她先見了你,你會不會相信她?跟著她回京城去?」
「我...」姨娘咬著嘴唇,「會。」
「我那日的話是白說了。」丁柔對她徹底的絕望了,「你在這裡好生的休養,我不會讓誰打擾你。」
丁柔起身離開,如果不是她管束好府邸,下人都聽她的話,一旦夏媽媽先見到姨娘,一切沒準還真如楊氏所料,姨娘也不是沒有長處,她從來沒想著從她手中奪權,可能看明白了她根本不會給,籠中的金絲雀嗎?看姨娘的樣子金絲雀都抬舉她了。
她仿佛突然翻身做主的人,還深刻的記著曾經壓著她的楊氏,從這一點上看楊氏做到了極致,讓姨娘連報復的想法都不敢有。
「奴婢將夏氏送去了總督府衙,衙門的差役將她關押起來。」齊媽媽一臉嚴肅的說道:「奴婢專門挑人多的地方走,不出個把時辰,太太派人來唆使您轉移財物很很多人都會知曉,老奴還回答了幾名好奇人的問題。」
丁柔點頭,「辛苦你了。」
像齊媽媽,王媽媽這樣的人不用她多吩咐,就能猜測到下一步該做什麼,用起來很順手放心,丁柔借著她們想到了柳氏,沒有柳氏將人送過來,她縱是有千般計策,也沒人幫她實行。
第三百七十九章破局
丁柔很少給一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機會,因為顧忌她是丈夫生母,丁柔本身又投身到庶女身上,給她很多次機會。此時丁柔徹底的失望,也許她有這個時代妾室的忍耐,甘願受壓迫的特質,丁柔看不慣,也掰不正她,將她留到尹承善回來處理,如果尹承善回不來,丁柔...還沒法將她送回楊氏身邊。
尹承善在意的親人就是她,保她一輩子衣食無憂罷了,這麼多天沒有消息,丁柔越發確認尹承善還活著,姨娘總是他的責任。
「四奶奶?」
「我去書房看書,府里有什麼事不必通知姨娘,讓雅jú伺候好她。」
「是。」
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料想她也再難做出什麼事情,丁柔回頭問王媽媽:「小紅最近可有異動?」
「異動倒是談不上,她有時會發呆,可做針線很是用心,比以前一門心思做針線慢了點,別的老奴沒看出來。」
丁柔不僅想到是她誤會了小紅了?「繼續看著她。」
「是。」
丁柔去書房,坐在椅子上總有一種尹承善還在的感覺,她的目光筆架上,「三日,還有三日。」
必須得在這三日將帳本整理好。借用了柳氏告訴給她的商鋪管事,丁柔用商業渠道給京城尹承善最信任的牛師弟送了一封書信回去,對於半文言文的奏摺丁柔也只是能看得懂罷了,她無法親自寫一本完善沒有漏洞的奏摺。
牛師兄是最好的人選,他如今也在燕京學院做教員,同尹承善的不一樣,他性子慡朗灑脫,為人親和不愛生氣,如果尹承善是燕京學院學子的榜樣偶像的話,牛師兄就是他們和善的大師兄,單單比人緣的話,牛師兄比尹承善要上許多。
在尹承善深陷叛國案時,丁柔沒去向信陽王府和娘家求援,甚至沒有想著著寶親王,她只給了牛師兄送信,將廣州的情況簡要的說明一番,因此才有了文熙帝御案上的奏摺,如果沒有牛師兄居中串聯,也沒有那麼好的效果。
丁柔並非想將牛師兄等風華正茂的學子們陷進去,她既然看出有破綻,也猜到此番是文熙帝大考之時,這次大考比科舉考試難得多,當然考中了好處也更大,風險越大,利益越大,京城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丁柔便猜到牛師兄等年輕的儒生簡在帝心,而尹承善...只要平安的歸來,官職一定會再向上進一步。
可他現在在何處?外面黑了下來,丁柔沒有點燃蠟燭,一縷月光照she進書房,「你在何處?在哪?」
星光閃爍,皓月當空,略顯得安靜的海面上,一艘戰船在水面上漂浮,維持著刀疤模樣的於文輕聲問道:「尹兄弟,你確定?」
站在船頭借著星月之光看海的尹承善深深吸了一口氣,入鼻的是海水的腥咸,在海上飄蕩了五六天,他身上全是海水味兒,他心中不是沒有氣,前兩日看準機會想將於文撞海里去,沒料落水得是他,被於文撈上來後,他就以尹承善的救命恩人自居,並且拍著他的肩頭說,年輕就是好啊,是極,是極,有活力的小尹。
監察院的統領名不虛傳,尹承善也明白以他的武藝無法同於文抗衡,「於大人是監察院的統領什麼事兒不知曉?還用得著問我?」
「人無完人嘛,小尹,這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於文在尹承善的好像吃人的目光下鎮定自若,「我知曉你想媳婦了,不會怪你脾氣大,我留人照看著她,不會讓你媳婦有事,你不是也相信你媳婦?」
「相信是一回事。」尹承善握緊了拳頭,他不想讓丁柔擔驚受怕,派人看著能看住總督府派去的人?能看住京城尹家派來的人,有他的『屍體』為證,丁柔會被人指點戳脊梁骨,只要想到這一點,尹承善真想將於文扔下船,「我娶她回來,不是讓她受罪,勞心勞力的。」
於文神色微怔,眼裡滑過一分慎重,但很快恢復了尋常的玩世不恭,「這事怪不到我頭上,陛下的意思是困你一困,全當做磨練你的性子,對你將來的仕途很有好處,有句話不是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仕途得意,你夫人不能拖你後腿,她再聰慧,亦需要磨練。」
感覺越說越沉重,於文轉了口氣:「你陪著我出海還有一點原因你知道嗎?」
「你...你是說我知曉他們真正交易的地點?」尹承善腦袋半垂著,於文大笑道:「我手下的兄弟光看帳本看了一個多月沒看出毛病,小尹,我這不是給你爭功勞嘛。」
於文表面上露出一幅為他好的架勢,尹承善向旁邊側了一步,顯然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抓到他們會怎樣?」
「遞交國書,是戰還是賠錢,只有陛下能決定。」
「如果是番邦商人所為?」
「不管好臣民的國王,不是好國王,此時交給理藩院的人去做,他們人人一張鐵嘴,死人都能說活了,理藩院的章大人...那老小子,蚊子腿上都能剮下二兩油。」
於文咧嘴笑了,「他對番邦一向底氣很足,番邦使臣在他面前比孫子還聽話,他常說的一句話是,他有底氣是因為大秦富饒強盛,漢時有一句話,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如今的這話...」
「怎麼?」
「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麼著?你敢打過來嗎?」於文眼裡閃過陰狠,「這話不是我說的,也不是他說得,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當年...」
於文的話沒說完,尹承善抱著於文一起跳海,旁邊的檢察院的屬下驚嚇住了,於統領被算計了?天要下紅雨了,「大人,統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