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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我當時選得兒媳婦,眼裡只有兒子,以為這樣很好,但誰知...她全然忘記了兒子隨著丈夫去了,有了小柔...我才會選王家的小姐。」

    木太妃攏了攏頭髮,眸光灼灼的說:「我寧可恆兒戰死沙場,信陽王府血脈斷絕,也不想他陷入黨爭之中。」

    柳氏動了動嘴皮子,低聲說:「回來王府的時候,我在宮門口碰見了丁大人,看領路的太監是皇上身邊的人,他是奉詔入宮的。」

    「廣州出了大事,陛下不可能不見他,以小柔的心性定會提前同丁家打招呼,有丁家老太爺的面子,陛下此時不會責問丁棟。」

    「女兒不是為他擔心,如果可能女兒不想再見他一面。」

    柳氏平淡的說道,她從未想過丁棟記住她,做妾的柳氏已經死了,以前她是盡妾的本分伺候他。

    木太妃嘆道:「男人那,沒一個好東西。」

    不是顧忌丁柔,木太妃豈會輕易放過丁棟,哪怕他不知道,也將她的親生女兒當做妾一樣對待,丁老太爺的面子在木太妃眼裡什麼都不是。柳氏做妾的時候也沒見丁棟多在意她,一旦成了安陽郡主,他心中總會有一分在意,看柳氏點頭認可這句話,木太妃放心了,如果柳氏打算再嫁她不會阻攔,但別想著再嫁回丁家去,即便丁柔在也不成。

    一身官袍的丁棟陛見之後回到府邸,他先去承松園見了父親,並且叮囑兩個嫡子在朝中不許多言,隨後去了夫人的屋裡用了晚膳,最後才去書房安置,沒招幸妾室,大太太也說不出什麼,丁棟給足了她臉面,最近幾年丁棟去妾室的屋子少了,大太太提議再給丫頭開臉,也被丁棟一口回絕了。

    雖然他的官越做越大,派頭也越來越足,好色風流是為官的大忌,但大太太卻知曉他並非全然是因為官威,大太太靠在八星報喜的軟枕上,「往常養得小貓小狗,搖身一變成了主子,他能舒服就奇了。」

    同安陽郡主一年也碰不上幾面,但每次碰上了丁棟都會去書房,如果柳氏死了他記著兩年也就不稀奇了,然她活著,還成了王府的郡主,尊貴的位置由不得丁棟不多想。從再見柳氏過了兩三年,到現在安陽郡主都是冷淡的,大太太放心了,她也得感謝柳氏,就因為有了她,丁棟找小妾不多了,大太太想是不是怕再碰上個明珠蒙塵。

    書房裡的丁棟趴在桌上作畫,畫著畫著...他停筆將畫撕碎,他只記得柳氏那雙平靜的眸子,然盛裝的安陽郡主他記得很牢,明明知曉是他多想,他知曉安陽郡主時有害怕,有震驚,又有幾分竊喜,隨著他重重的嘆息聲,火燭滅了,六丫兒不會有事,陛下應該心裡清楚的。

    夏媽媽日夜兼程趕到廣州,可她連廣州知府的門都沒進去,她說道:「我是太太身邊的人,太太讓我來見四奶奶。」

    丁柔聽齊媽媽稟告後,捻了捻手指,她不介意此時給楊氏來一下子。

    第三百七十八章失望

    丁柔最終還是讓夏媽媽進門了,外面有人看著,如果在門口鬧出事情沒準會落人口食,值此關鍵時候,丁柔無法不謹慎從事。

    夏媽媽在府里被丁柔幾次教訓,眼下雖說丁柔落了難,心裡諸多的看不上,然聖上一日沒判決,丁柔就是主子,哪怕她將來淪落得比她還不如,但此時整治她還是很容易的事兒,因此她在丁柔面前很是恭謹。

    「媽媽大老遠從京城跑來,所謂何事?」

    夏媽媽抬了抬眼瞼,坐在首位的丁柔同出京時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身上的官夫人的氣勢十足,看著比在京城是瘦了一些,端看她的架勢不知曉的哪會以為丈夫深陷叛國罪,並且已經去了,她一襲素色的衣裙,耳朵上帶著銀子做得耳環,那雙眸子偶爾望過來,夏媽媽嚇得腿有些軟,因為丁柔她可是沒少吃虧,挨了楊氏好幾頓板子。

    「太太和老爺聽說了四少爺...」夏媽媽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塗在袖口的辣椒刺激之下,她哭得悲切,「太太不放心四奶奶和姨娘,叮囑老爺在京城幫著四少爺遊說脫罪,讓奴婢趕過來幫襯四奶奶,伺候姨娘。」

    「倒是讓讓母親費心了呢,夫君並非用母親幫襯著脫罪,母親還是照顧好小弟吧,聽說他身子不大好,我這有幾株西洋參,一會回去你給母親帶回去。」

    「太太哪裡肯看著四少爺死後還擔著罪名,想著在京城活動活動...一旦四少爺定罪,聖上會查抄知府府的,您也得被流放偏遠之地,太太心慈看不得您受苦。」

    丁柔隱含著嘲諷的說道:「母親為我做了安排?」

    「太太的意識是不是將金銀細軟先轉移到尹府,等到叛國的案子定下了,太太絕對分文不少的還給您,流放時身邊沒有細軟您會吃足苦頭的。」

    「母親的好心我知曉,相公來廣州又是安家,又是應酬的,俸祿銀子都不夠用,哪裡還有閒錢?皇上如果抄家哪裡能搜出銀子來?」

    「四奶奶就眼看著四少爺含冤莫白?您怎能忍心啊。」

    丁柔說道:「我不給銀子就是眼看著夫君含冤?母親以為叛國罪是什麼?如果能拿銀子疏通,至大秦律例如何物?她是想我也妨礙公務而被治罪嗎?」

    「四奶奶誤會了,太太只想讓朝堂上的大人們幫著四少爺說幾句話,您是不知曉京城的百姓都說四少爺有負聖恩,畜生不如,有道是眾口鑠金,即便四少爺是被冤死的,皇上聽大臣們都這麼說,一準會定四少爺的罪。」

    夏媽媽環顧了一周,「您怎麼沒設靈堂?可憐的四少爺還在義莊裡,四奶奶就沒去祭拜四少爺。」

    「京城的大臣都說夫君叛國?」

    「是。」

    丁柔彈了彈手指:「我怎麼聽說很多人都等候聖裁?陛下不是不准許朝野議論此事?你所言的京城是不是同我所知的京城不是一個地方?還是說在你心裡另有聖上?」

    夏媽媽雙腿打顫,撲通跌坐在地上,臉色大駭磕磕巴巴的說:「四奶奶...您誤會了...老奴哪敢...」

    「是不是誤會同我說沒用,定是你這多嘴的奴婢攛掇的母親來廣州向我要銀子,也不想想夫君為官才幾年,又一向清正廉明,哪來的疏通銀子?況且夫君是無辜清白的,皇上自會差個水落石出。」

    「四奶奶...奴婢去見見姨娘..奴婢..」夏媽媽對付不了丁柔,打算從姨娘身上想法子,「您是誤會太太,誤會奴婢了,您總是用聖上壓奴婢,哪裡是敬重陛下?」

    丁柔的目光向裡屋的看去,帘子仿佛鳳吹拂過一樣微微晃動,「聖上是不屑官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奴才,但不是沒有制你的地方。」

    「來人。」

    「四奶奶。」

    兩名促使的婆子走進來,丁柔指了指夏媽媽:「你們兩個將她捆起來,送去總督衙門,罪名就是罔顧陛下命令,罔顧大秦律例,唆使我提前轉移財物,並且意圖對朝中大臣行賄。懇求總督大人給我做主,只是不知曉她是私自離開京城的?還是受了什麼指使,我瞧著她行蹤可疑特送到總督大人身邊偵訊,沒準還能牽扯出幕後的指使。」

    「四奶奶,饒命...饒命...」

    「你有什麼話最好同總督大人說去,我哪裡救得了你的性命。」

    「帶下去。」

    「是。」

    夏媽媽很快被拖走了,她進了總督衙門就別想再出來,總督最不喜歡京城的人插手兩廣的事兒,一直致力於將尹承善定罪,夏媽媽這是自己送上門去,總督一定會從她口中知曉楊氏的齷齪心思,到時很多人都會知曉,以前丁柔估計著尹家的臉面,如今這局面她還怕什麼?

    這種事兒暴漏出來,尹大學士固然丟醜,然此時想將尹承善逐出宗族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看從庶子身上要不到銀子,怕被庶子連累而驅逐庶子,如此一來尹大學士的官也做到頭了,他雖然依著楊氏,畢竟也是楊氏的丈夫,此時還不敢一振夫綱,誰還瞧得縱容楊氏胡鬧的他?他官路也到頭了。

    如果尹承善真的死了,丁柔會用尹家子孫的仕途給他做陪葬,尹承善除了治國安民的理想之外,也想過向尹家報復。丁柔從未想過尹承善會做下叛國的事兒,她已經找到了切入點,就等著其當的時機解開這一切。

    如果不是擔心尹承善的安危,丁柔會因為將來的大場面而激動的顫抖。沉了沉心,丁柔走到帘子前面,一把揭開,姨娘的胳膊給嵐心,雅jú的拉住,她滿臉的淚水,眸子裡一如以往的惶恐難安。

    「你將她送進總督衙門?她還能活著出來?尹家...老爺怎麼辦?太太...」

    丁柔內心裡湧起幾分的無力,被人壓迫習慣的人是不是都會如此?她將尹大學士當做主子侍奉,做妾的也不都是她這樣。儘量心平氣和也的說:「你怎麼沒想到如果我被她說動了,我該如何?你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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