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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在文熙帝的御案上敞開擺放得就著這份摺子,一直在眾人面前很嚴肅的文熙帝此時嘴角是揚起的,手指輕敲著摺子,「他們無懼無畏,明辨是非,不莽撞,不任性,不盲從,他們是大秦帝國的將來不可缺少之人。」

    在奏摺上附了一張廣州軍火炸藥出庫的規章制度,後面有一大段總結,別說是廣州知府,即便是兩廣總督想要走私軍火照也得收買拉攏很多的人才行,尹大人剛到廣州不滿一年,他得多有魅力才能讓廣州官員集體陪著他叛國...大秦官員愛國者居多,偶有敗類必將受後人唾罵。

    「哈哈...哈哈哈...」

    文熙帝大笑:「寫出這份奏摺的人是誰?是誰捉刀的?廣州府的規矩他們從何得知?尹小子不是被於文領走了?」

    一身黑衣的官員頭戴著黑色的帽子,帽子上的盾牌利劍格外的閃亮,他有四十多歲的年紀,國字臉,皮膚黝黑透著一幅剛正不阿的氣勢,「臣手下回報,這封信上的消息應該從廣州...」

    「嗯?」文熙帝挑了挑眉,「從哪?」

    「臣無能,實在是沒想通丁夫人會怎麼將書信送出被臣下屬保護的府邸的,於老弟說過,尹大人為國盡忠無怨無悔,可陪著他拼命去,但他唯一的要求是保證丁夫人同生母的安全。」

    文熙帝看到他面上有一分的難色,笑容更重了一分:「朕有十餘年沒見到你這樣了,石頭兒。」

    「臣明年會將廣州的屬下都調回來特訓。」

    他名叫石磊,四個石頭構成一個人,性子也如同石頭一樣,倔強耿直,又極為的忠誠,他就是監察院大統領,排名一直在第一位。文熙帝笑道:「她能想到這點,將消息放出來,朕不覺得意外。」

    「陛下?」石磊抬頭,「您不意外?」

    「母后不是教導你嗎?女子不可小看,你這輩子贏過皇妹否?」

    「...沒有...臣對安國夫人心服口服,可丁夫人並非安國夫人,她...不是丁家庶出嗎?朝堂上的閣臣不可能看不出其中收尾。」

    「他們在等朕,等朕的決斷,等朕會不會將讓尹小子背負一切的罪過。」

    文熙帝嘆道:「先帝曾說過名聲都是狗屁,朕用錯了人,朕自然會承擔下來,如果一場風暴能讓大秦重現活力,朕以為知錯能改很好,朕不是下罪己詔的第一位皇帝,也不會是最後一位,如果尹小子順著這條線除了大秦多年的隱患,罪己詔朕下的心甘情願,況且...」

    也可以使得最近躁動的兒子平靜下來,他還沒老到準備後事的地步,文熙帝把奏摺又看了一遍,「她可不僅僅是丁家的庶女。」

    石磊越發的困惑了,文熙帝心中一痛,寶相莊嚴的說道:「佛曰,不可說也。」

    ps這是第一招,後面還有。

    第三百七十六章主角

    京城信陽王府中,信陽王被木太妃關在了佛堂數佛豆靜心,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願,他都不可能違背祖母的命令。

    上個月信陽王大婚,娶得卻是名不見經傳的王家小姐,提起王家最讓人津津樂道就是女子的教養,一個個是淑女的典範,王家男人也大多在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衙門任職。

    如今的信陽王王妃王氏是一位端莊的女子,雖然容貌不是很美,但品行穩重,遇事沉穩,剛嫁進來一個月,王府的事情操持得井井有條,齊恆對她也很尊重,夫妻之間可稱為夫唱婦隨。

    至於蘭陵侯府受了木太妃的警告,又聽說定下的是王家小姐為王妃後,原本還是想將嫡出的小姐嫁過來做次妃,卻被丁怡拼命阻止了,丁怡說過,王妃最守規矩,遵禮教,趙婉柔嫁過去只有受苦的命兒,信陽王不會憐惜她,蘭陵侯府比王家富貴,但趙婉柔以為能憑著娘家欺壓正妃就想錯了,太妃不會准許的。

    丁怡也不想讓蘭陵侯府被木太妃厭棄了,聯姻不成還有一份的情分在,如果趙婉柔去做次妃,別說侯府臉面有傷,一旦趙婉柔憑著侯府小姐鬧出點動靜來,木太妃下手絕對不留情分,丁怡聽丁柔說過,木太妃最厭煩小妾不知分寸的張狂,不能為了她的無知對信陽王的愛慕,將蘭陵侯府搭進去。

    丁怡將兒女交給蘭陵侯太夫人照顧,讓她無暇分心聽趙婉柔的懇求,她又得到了丈夫蘭陵侯的支持,借著學規矩將趙婉柔關了起來,並且為她思考婚事,京城總是有些許風聲傳出的,雖然閨閣小姐愛慕個年輕俊傑無傷大雅,然趙婉柔被二房挑撥得做得有些過,名門勛貴之家不會想娶個名聲有損的小姐。

    況且蘭陵侯府在勛貴中不過是中等人家,也沒誰為了巴結侯府就結親,丁怡煞費苦心壓下流言,並出門應酬時探聽家裡別人口風,如何暗示男方上門提親也是很有講究的,丁怡走訪了幾家之後,知曉一點小姑子怕是無法嫁到京城,她認為有可能娶小姑子的人家興趣不高,或推辭,或婉拒。

    丁怡也不能強行讓他們提親,最後她挑了兩家遠離京城的人家,趙婉柔被二房太太放出來,衝到丁怡面前大鬧了一場,但這也改變了不了她遠嫁的命運,丁怡同侯府太夫人說過,不願嫁的話,她只能去做填房,並且問她是想要女兒,還是想要蘭陵侯府長保富貴。

    在家族興盛同女兒之間,蘭陵侯太夫人當然會選擇家族,認可了丁怡的安排,丁怡將隱患消除,她給趙婉柔選的丈夫是一名副將參軍,靠近北疆,但卻是北邊最富庶的城市,北邊民風開放豪慡,武將出身本身性子就很豪邁,即便將來聽說了京城的流言也大多會一笑了之,他無父無母,只有一個***,趙婉柔嫁過去就可當家,不用在婆婆身邊立規矩。

    那人前途也很看好,長得並無武將的粗魯,反倒有幾分儒將的風采,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很多人家都看上他,不是安陽郡主牽線,趙婉柔根本不可能嫁給她。丁怡很感謝安陽郡主,也知曉郡主是看在六妹妹的面子郡主才肯幫忙說和,她在嫁妝上不會虧待趙婉柔,因為遠嫁比尋常更厚實了一分,下定,籌備婚禮,忙得丁怡團團轉,在成親前一夜,丁怡去了趙婉柔的閨房,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趙婉柔在出嫁前很正式的拜謝了丁怡,並同太夫人說,『大嫂是好人。』

    有了她這句話,太夫人對丁怡的幾分不滿消失了不少,孫子有很伶俐可愛,長子後繼有人,她也清楚自己已經弄不明白京城的動向了,便將侯府全部交給丁怡,安心的養孫子,對二房冷淡了不少。

    丁怡在準備嫁小姑子時,也沒忘記暗中收拾齊了蘭陵侯弟弟的不孝之舉,捅給同六妹夫相熟的御史知曉,御史自然知曉如何承奏文熙帝不會過多的牽連蘭陵侯,文熙帝命蘭陵侯管教兄弟,雖然被責罵了幾句,但也徹底的抹平了以前的是非,蘭陵侯也同侯府太夫人懇談過一次,太夫人警告二房無事不用再登門了,年節過來聚聚也就是了。

    夫妻同心,丁怡徹底掃平了隱患,做下這些事兒,丁怡雖然感覺勞累,並且在事成後喝了一個多月的補藥,但她認為很是值得,蘭陵侯對丁怡越發體貼,很久沒招幸妾侍,丁怡的日子過得平穩順心起來。

    她深知沒有丁柔幫忙提點,她無法做到這些,丁柔雖然去了廣州,但同丁怡時常的通信,丁怡會將一些苦惱煩心的事情告訴她,丁柔也沒直接說用什麼辦法,丁怡受得是最正統的嫡長女教養,只是一時迷糊了,丁柔大多時候是開解她,提醒她快刀斬亂麻。丁怡下定了決心,處理府中的事情雷厲風行.根本不需要丁柔再操心。

    「六姨妹的事兒,你怎麼看?」

    蘭陵侯對挽回丁怡性命的丁柔印象很深,也知曉六姨妹是妻子最倚重的一位妹妹,「雖然陛下不准朝臣討論廣州知府叛國案子,但私底下流言不少,她幫過你,本侯能幫忙的一定會幫忙。」

    說丁怡不擔心,那全然是假話,丁怡搖頭說道:「六妹妹一貫是有主意的,她如果有是事求我,而我又能做到的話,一準會來來信,六妹妹可不會同我客套,如今她即便給我娘家的書信,也只有四個字,平安,勿念,許是不想讓我們做多餘的事兒,我雖然不懂六妹妹想法,但我以為還是聽她的好,如今不僅廣州亂,京城也太亂了。」

    蘭陵侯俊美的五官也透著一抹深思,最終衡量侯府的能耐,點頭說:「你說得也是,京城什麼風聲都有,可六妹夫...」

    他實在不忍說出炸死這句話,接到消息後,丁怡就不在穿著艷麗的服飾,去佛堂念經的次數越來越多,丁怡一身素色的衣服襯得她多了幾分柔和,她幽幽的嘆息:「也許不是六妹夫,六妹妹沒親口同我說,我絕不相信六妹夫去了。」

    「夫人,夫人,是岳寧侯夫人的書信。」

    丁怡移動了一下身體,端著茶杯抿了一口,平淡的說道:「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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