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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如果被驅逐了,尹承善如何在尹大學士面前逞威風?如果讓楊氏苦不堪言?丁柔很明白尹承善的小心眼兒,雖然對庶子壓嫡子的事兒丁柔並不贊同,但尹承善是她的丈夫,不幫著他幫誰?大是大非尹承善不犯錯,丁柔也就不介意小節了。
「是我沒用。」姨娘不停的重複這句話,保不住小兒子的性命,眼看著女兒嫁去做填房,如今又差一點害了大兒子,她心如死灰,紅腫的眼睛滿是死志。
她不是丁柔,在她的意識里,兒子死了,她什麼都幫不上忙,隨兒子一起去也好早日團圓。
丁柔一看她這幅模樣,暗道一聲壞了,勸她只是讓她清醒一點,別再給自己添亂,忙道:「姨娘可是在意夫君?想幫著夫君洗清冤屈?」
她眼中一亮,隨後又暗淡了:「我什麼都做不好,幫不上忙的。」
「當然可以,姨娘,你會幫大忙的。」
丁柔端著瓷碗,「先把粥喝了,有了力氣才有可能幫到夫君。」
「你不是騙我?」
「姨娘,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咱們可是一家人。」
她對丁柔的害怕並未消失,丁柔也沒指望一番話就能讓她便通情達理,全須全好的活到尹承善回來就行,往後她榆木一樣的腦袋交給她親生兒子敲醒。
姨娘看出丁柔的意思,端起稀粥兩三口的吃完,溫熱的稀粥進入肚子,腸胃暖洋洋的很舒服,她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四奶奶請說。」
丁柔扯了扯嘴角,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姨娘可能做到?」
「我...我...行嗎?」
「為了夫君,你連尊嚴都可以不要,連性命都可以不要,有什麼不行的?」
姨娘咬著了一會嘴唇,最後說道:「好,我去,我會養好身體陪四奶奶去的。」
「姨娘能這麼想就對了,姨娘需記住一點,他沒死。」
「...嗯...」
丁柔給了她一點點的希望,「四少爺沒死。」
「雅jú,你記得按時伺候她用膳和歇息,她問你的時候,你要肯定的告訴她,夫君沒死,死得是別人。」
「遵命。」
丁柔安頓好姨娘出門,嵐心跟上丁柔,低聲問道:「六小姐...六姑爺還在?您如果難過的話,這隻有奴婢在。」
「嵐心。」丁柔像是往常一樣捏了捏她的臉頰,「皮膚真好。」
「...」嵐心張張嘴,什麼時候她都不忘了這一句。
「他是我丁柔選得丈夫,哪會輕易的中計?他不會有事的,我相信這一點。」
廣州知府叛國身死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京城,接到消息的文熙帝不曾召見任何人,誰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第三百七十五章一招
皇宮中的文熙帝對廣州知府叛國的事情保持沉默,在早朝時有人試探的提起此事,文熙帝說了一句:「朕相信兩廣總督,相信兩廣的官員,再沒定案之前,朕不想聽眾卿的說辭。」
皇帝表現得如此明顯,再冒著未知的兇險諫言很不恰當,從廣州傳來的消息看,兩廣總督派人搜府被尹承善的夫人丁氏有禮貌的回絕,文熙帝也沒頒布聖旨下令查抄知府府邸,京城的老狐狸們隱藏到了暗處,除了命人密切注意廣州的動向之外,一個個看不出任何異狀。
而丁柔的名字在京城初次被人知曉,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能見總督府的人打發走實屬不易,而且外人不管是誰都無法知曉知府府邸的事兒,據說她將下人官得很嚴,府邸也沒見一絲的慌亂。
因為成功阻止姨娘上京城求援,文熙帝的態度有很奇怪,尹大學士遲遲無法下決心將尹承善開出宗祖,雖然楊氏暗自示意他不開除尹承善,將來定罪他們無法逃脫干係,嫡長子對尹大學士也是如此建議的,然尹大學士堅持了他的想法,再看看等到有確切的消息再開除尹承善也不晚。
雖然尹大學士對兒子太出風頭,壓他一籌很是不滿,但他也明白尹家能否榮耀指望幾個嫡子是不成的,關鍵看得是尹承善,一旦尹承善鹹魚翻身,榮耀回京的話,尹家會顏面盡失,因此尹大學士第一次反對了楊氏的意見,並因此一振夫綱。
楊氏巴不得尹承善一家死光光,如此她也可以打丁柔的私房銀子,嫁妝以丁家的清貴來說,即便來討要,也不會全部拿走,楊氏更想看著丁柔淒悽慘慘的上門哀求她,因此剛生下一病弱的男孩兒的楊氏對丁柔恨上加恨,不是她屢屢讓她生氣,老來子如何會羸弱?
況且大夫也說過,因小兒子從娘胎帶來陰鬱之氣,他這輩子都得心平氣和,不可生一點點的氣,可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生氣的人?雖然小兒子病弱,但楊氏愛子之心還在,很是疼惜他,老兒子不哭不笑木訥的樣子,楊氏真心難受,不恨丁柔恨誰?她將丁柔當成魔星。
大兒媳婦好不容易有孕,雖然沒像楊氏懷孕時三災八難的,但她卻生下了個健康的女兒,這讓一直期盼嫡孫的楊氏心裡更是窩火,全是丁柔弄的。
坐月子的時候又趕上尹承善發生這樣的大事,楊氏心思活泛了,也顧不上一上虛弱的身體同可信的媽媽商量起來,如果能將丁柔抓回來nüè一番,然無論她如何賣弄唇舌,尹大學士只讓她好生將養,別得不讓她操心。
如今楊氏頭上捂著額抹,問夏媽媽:「她就沒個消息?按說她早就應該回來懇求我了?」
夏媽媽搖搖頭,壓低聲音說:「老奴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也認為姨娘應該會回京,可如今還沒到,您看是不是四奶奶將她阻攔下了?」
楊氏咬牙切齒道:「有這個可能,她就是不想我痛快,你去廣州一趟,務必要見到她,如何說料想我不用教你了,即便將她弄不回京城,也得把丁氏的心思攪和亂了,尹承善短命且是叛國,記得去拜祭一下他,尹家的祖墳可沒有他的地方。」
楊氏對庶子庶女一慣不在意,採用放養奴養的辦法,庶子永遠會仰仗著她兒子的鼻息過活,是嫡子的踏腳石,但尹承善突然崛起,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樣,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尹承善已經非她可以阻止打壓了,楊氏為了出氣變著法子折磨他生母,每次看他那憤恨難平的痛苦樣子,楊氏感覺氣順了。
自從他娶了丁氏那個賤人之後,在後宅里一直順風順水的楊氏屢屢被丁柔算計,將她出氣筒帶到廣州去做誥命夫人去了,楊氏面目猙獰,「勾引老爺的賤1人配得上誥命之位?呸,這回我倒是要看看丁氏還能弄出什麼花樣來?只要尹承善一定罪,她就是個流放的命兒。」
「太太彆氣壞了身子,如今不曉得她怎麼難過呢,老奴聽說她娘家可是沒一點動靜,丁大人在朝堂上連聲都不敢出,外面人都看著丁家呢,如果串聯鬧出什麼動靜,陛下絕饒不了他們。」
「可陛下這時候沒動靜,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氏有幾分懷疑文熙帝的用意,他還記得只要是叛國的罪臣在文熙帝手中都是很悲慘的,當時聽說尹承善的事後,她一力主張將他驅逐出尹家並非全然為了泄恨,楊氏更為擔心他的兒女們。
夏媽媽哪裡懂得大事?是是挑揀外面的傳言加工整合一下說給楊氏聽,無非就是陛下沒住你在等監察院的回報,於統領就快到達廣州了,「她是黑心的人兒,辜負了太太的信任,還敢接受誥命,老天爺的報應來了,她哪裡逃得開您的手心?」
「你去廣州也見見丁氏,就說我有心幫忙但活動時需要銀子,府里即便是砸鍋賣鐵也肯幫小四活動的。」
「老奴明白。」
主僕兩人多了相識會心的一笑,楊氏嘆道:「將京城的狀況說給丁氏聽,也不用瞞著什麼,讓她做好準備,銀子再多不想辦法脫罪了,將來流放抄家時她還能留下多少?」
「老奴明白。」
楊氏抿了抿嘴唇,「丁家是最重視清譽的,何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料想丁家不會對她過問,至於信陽王府...哪裡顧得上她,寶親王被陛下送去北海休養,便是不想讓他插手此事,以寶親王的作風,交出叛國的徒弟沒準會親自動手將他打死呢,哪裡會想著給尹承善求情。」
「你收拾東西,儘快出發。」
「是,太太。」
夏媽媽一把年紀了,但為了主子,為了丁柔手中的私房銀子,她只能日夜兼程趕去廣州,一路勞頓暫且不提。京城又出了一份很熱鬧的事兒,徹底引爆了京城。
燕京學院的學生集體給文熙帝承獻奏摺,如果廣州知府叛國請給與重罰,如果尹承善被人誣陷,懇請文熙帝徹查還他清白,即便他身死,也是得清白得死去,奏摺提到了即便尹承善天縱奇才,到廣州沒一年不可能上下串通一氣販賣軍火謀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