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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本官沒想到探花郎...長大了,成熟了。」
即便畫了妝容,還是能從他臉上看出一抹窘態,「你我是同僚。」
他並非尹承善的長輩,雖然他歲數比尹承善大上許多,疤臉漢子就是檢察院八統領之一的於文,
「陛下將此事交給我,在離開京城之前,我去資料庫找過你的資料,不可否認你很有才幹,但你...並非我不喜歡鋒芒畢露的人,而是你膽子太大,什麼都敢賭,以前你一直是贏家,但有句話,賭場沒常勝將軍,一旦你失手,以前的一切都會賠進去,同賭徒做同僚一樣危險,所以我沒同你一起來廣州,也沒同你互通消息。」
尹承善錯愕之後,問道:「檢察院有我的資料?」
「噗。」疤臉漢子噴水,「我是說你成親後心態平和了,你卻問我...好了好了,多餘的我不能說,你總不能讓我違背保密密令吧,檢察院監察天下,小尹你是帝國棟樑,如何沒有資料?」
「那你們是不是在我身邊...」
尹承善停住口,搖頭道:「不會,太祖帝後留下得是檢察院,不是無恥的密探。」
「算你聰明,檢察院不是為探聽別人隱私而存在的。」
就在此時,碼頭方向傳來一聲巨響,一團濃煙騰空而起,於大人吹了一聲口哨,「好大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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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叛國
於文口中的蘑菇是濃煙形成的,也沒他說得那麼誇張,空中濃飄散,仿佛從沒發生過意外。尹承善是手握緊茶杯,他無法保持平時的冷靜,一旦他去了,如今是不是已經喪生了?
是人在生死一瞬間都會覺得恐懼,茶杯中的茶水溢到他手背上,溫熱的茶水提醒尹承善他還活著。
即便他換了妝容,臉色也絕稱不上好看,於文吹完口哨,臉上的蜈蚣形傷疤仿佛活過來一樣,似欣賞空中的好濃煙,讚嘆道:「了不起,了不起。」
雖然只是談了幾句話,但尹承善已經摸透了他不著調的性子,實在是想不明白,他能在監察院的統領排名中位列三甲。做官的對監察院的印象都不是太好,監察院的人一出現就是一身黑衣,頭戴著特質的帽子,帽子中間有一塊牌子,上面刻著劍和盾牌,他們一身黑漆漆的著裝,絕對不符合時下的傳統,而且只要出動監察院必定是大案。
即便知曉他們的不是密探,但哪個都不希望看見監察院的人在自己面前出現。類似尹承善只知道監察院有八大統領,聽信陽王說過他們的排名,於文正是排名第二,被齊恆戲稱為萬年老2。
「你想說什麼?」尹承善臉色更為的不好,他嘲諷的語氣誰聽不出來?
於文不該原先的笑意,「你真是把他們得罪狠了,你吸引他們仇恨值很高嘛,迫切想要除你為後快,看他們鬧出的如此大的動靜,我看是動用了特製的炸藥,方才你看空中的濃煙...他們是想你屍骨無損,這得多大的仇恨那。」
尹承善涵養再好,也不由得有些惱了,於文比他年歲大了一倍有餘,年少得意的尹承善很少被人如此嘲笑,雖然他被超重稱讚為少年老成,但真論靜心平氣的功夫,他趕不上於文,「於大人,我們是一夥的。」
於文一拍腦袋,「一夥的,誰說不是一夥的,跟小尹在一起好,仇恨值都在你身上那,我會很安全。」
尹承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欠了欠屁股準備起身,屁股剛離開椅子面,他有坐下了,深吸一口氣拿起茶壺倒滿了茶水,「你繼續,我聽著。」
於文一拍桌子大笑道:「好,如陛下所言,小尹也是個有趣的。」
「陛下?」尹承善挑眉,看來監察院的統領同陛下的關係很親近,陛下信任他們可能比信任朝臣更重。
於文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鄭重的說道:「陛下很看重你,你猜得沒錯,身為監察院的統領同陛下的關係遠非朝臣可比,先帝將我們列入了官員的序列,能進監察院的人忠心是第一條。」
太祖皇帝給了他們身份,不再是見不得光的人,因此他們對大秦皇帝極為的忠心,同時他們只有調查權並未處置權,也不怕他們亂用職權。
尹承善心裡一熱,文熙帝對他有知遇之恩,沒有陛下的提攜,尹承善很難走到今日,陛下同監察院的統領說起過他,尹承善感覺到榮幸,即便冷靜得他此時也難免有幾分熱血。
於文分析道:「他們賣你一個破綻就是為了要你的性命,看來你剛來廣州已經阻礙了他們的好事,真是奇怪...按說他們應該先收買,再下很手的。」
「你不是監察院的人?」尹承善慢悠悠的說道,如今他反倒不著急了,也許能利用這段日子,找到他們確實的證據。
於文挑了挑眼角,「看來你娶了個好夫人。」
尹承善問道:「怎麼說?」
於文正色道:」先不說這些,等你平安了去問你夫人便是。」
「平安?」
「對。」於文勾起嘴角,「方才我說得他們對你怨恨並非無的放矢,即便你『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這筆動用火藥的罪過,沒準會加在你身上,不,一定會加到你身上,更有甚者許是牽扯到京城,牽扯到王爺,信陽王府...」
「不可能牽扯到子默身上。」
尹承善我進了拳頭,因為用力過猛,他的手略略顫抖,於文說得沒錯,從他掌握的證據來看,他們竟然將太祖皇帝嚴格禁止的火氣彈藥賣給番邦,從中謀取暴利,節流海貿的稅負中飽私囊相比較販賣軍火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他們做下的是叛國罪,按照大秦律例殺無赦。
「你太小看王爺們的心思了,信陽王府的安國夫人礙人眼兒。」
「陛下怎麼會相信信陽王府叛國?信陽王在北疆浴血奮戰怎麼會...」尹承善臉嚇得煞白,蹭的一下站起身,身體略略顫抖,「我...我先會一趟府里。」
尹承善來開雅間的房門時,兩條胳膊阻擋住他的路途,他打算撩開胳膊時,於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本官知曉尹大人並非文弱書生,但你的身手比他們還差一點,尹大人,你回不去的。」
「我一句話都沒同她交代,不能就這麼...這麼的...」
「尹大人已經『死了。』有什麼話留著詐屍後再同尊夫人說。」
於文加重了語氣,「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尹承善身體仿佛泥塑般僵硬,保留著最後的期盼,「監察院應該有特殊的途徑給陛下送消息的,能不能讓陛下善待我夫人?她是弱女子,受不得驚嚇的。」
他轉身對於文懇求:「得到我死訊她會很難過,很憂傷,再知曉我叛國...我怕她承受不住?能不能給她些許照顧?」
說道最後尹承善聲音帶著哽咽,「還有我姨娘也在廣州,她比夫人還柔弱。」
於文眸子不見一絲一毫的波動,同方才的搞怪胡鬧不同,冷靜的看著尹承善,以他的才智不會不明白其中的關節,關心則亂...於文冷靜的問道:「你明知道不可能做到,何必說出來?」
尹承善扶著額頭,嘴唇微動,「小柔。」
於文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抬起胳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尊夫人亦非尋常女子,你娶她不是為了今日?」、
尹承善喉結滾動,嘴唇有幾分乾澀,他娶丁柔並非為了危險的時候,他想讓她享福,如果有可能危險他來承擔,而並非如同眼下,他先身死,後叛國,丁柔...尹承善痛苦的闔眼,「如今該怎麼做?」
於文眼中划過欣賞,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知曉怎麼做才是最恰當的,「動用炸藥廣州知府身死這麼大的案子,你會幫他們背上叛國罪,逼得陛下不敢再輕易派遣廣州知府,如果消息沒錯的話,他們在等一人。」
「誰?」
「和你同科齊名的人楊和。」
尹承善搖頭道:「不會,楊兄雖說有些恃才傲物,然他同樣不會同流合污。」
「你倒是很了解他。」
「從入讀燕京學院起到金榜題名時,他一直是我的對手,有句話不是說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楊兄嫉惡如仇他不會叛國。」
於文抿了抿嘴唇,「到金榜題名時?看來如今你已經不再把他當做對手了。」
沒聽到答案,於文不覺得意外,尹承善一直向前,楊和被他落下很遠,不分伯仲的兩人才可稱為對手,「楊和是不會同流合污亦不會叛國,但卻是他們最好的擋箭牌,他恨不得剷除一切弊政的想法可為他們所用,有時做錯事兒並非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