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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這些年,老爺且說說,我可曾虧待了她一丁點?即便我養了她兩個兒子,三兒不是我點頭才留在她身邊的?我對四丫頭比對小五還好,我倒不是怪老爺偏心,她救了老爺一命,有是表親,她一直跟在老爺身邊,我也是放心的,但今日三少爺不知誰挑撥的,混帳事做了不少,礙著三兒是她養大的,我著實插不上手,以前在兩廣誰不賣老爺個面子?但如今有了尹知府...我昨個做主將他關進祠堂反省去了,她是哭得死去活來的,實在是...哎,老爺,我這可都是為您著想。」

    不得不說兩廣總督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只是他重情對妻妾都是傷害。他少時家貧,得舅舅資助向學,同表妹青梅竹馬,考了三次後才勉強中了進士,在三榜中下,好在有了官職,同舅舅表妹能交代過去了,回鄉省親後,原打算同表妹定下白首之盟,他同表妹在河上划船時,天下大雨,打翻了船。

    他不會水,全靠表妹帶著他划水,勉強上岸後,表妹體力不知,沉到了水裡,他是有哭有叫,找了三日也沒在河裡找到表妹,都說她淹死了,喪事都辦了,他對舅舅一家極為愧疚,但他是官身不可能在家鄉停留太久,回到京城做個小官,這時他的好運到了,同蕭家小姐因一幅字畫結實。

    他是有真才實學的,蕭家雖然是望族世家,蕭夫人雖然是嫡出,但卻是旁支的女兒,蕭家相中了他招為女婿,並在仕途上對他提攜,最狗血的地方到了,表妹被人救了,但頭撞到了石頭,所以一直昏著,好不容易醒來,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日子就這麼耽擱了,如果一直如此,大不了說他們有緣無份,但她突然恢復了記憶,尋會家門,經過驗證後,確認是她。

    此時總督已經娶了蕭家小姐,雖然他有時會想起表妹,但夫妻兩人過得聽和美的,表妹不愧是大殺器,上京尋表哥...總督左右為難,蕭夫人想再給她說門親事,但看有人不樂意,不嫁給表哥就不活了。丈夫欠著她救命之恩,如果虧待了恩人,便是無德無良,仕途也再難有發展了。

    蕭夫人對她說,如果能接受做妾,便准許她進門,如果受不了,她會得一大筆的銀子,兩家還是姻親。總不能表妹來了,妻子讓位吧,再是救命恩人,蕭夫人也不會腦殘成這樣的。

    不管是不是真樂意,表小姐又一次成功做妾,總督大人享受了齊人之福,蕭夫人不知怎麼就是沒有孩子,表妹卻接連生子,她直到四十歲上才有了女兒。

    總督大人雖然心悅表妹,但對夫人是實打實的敬重,幾乎不曾偏疼表妹,一切按照內宅規矩辦,雖然偶爾表妹說兩句酸鹽酸語,總督都當做耳邊風,說得過分了,反而會冷著她,於是總督府的後院是平穩的。

    總督原想著去安慰表妹,畢竟親生女兒的婚事有了波折,但聽妻子說三兒子糊塗的話,他就歇了這份心思,「上不得台面,夫人,往後還是你來教導小三。」

    大兒子,二兒子都同蕭夫人極為親近,而且明辨是非,從不仗著總督之子惹事生非,他真不該一時心軟將兒子留在妾侍身邊,如今真是犯不得一丁點的錯誤,四品知府給他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關鍵時候,他還是同妻子商量,他喝了一口茶,問道:「你看尹知府的夫人,可還好?」

    他深知能坐上總督,一是靠他有本事,二也有夫人之功,當初...要是沒有夫人,他熬不過那一關,也越發重視夫人的意見。

    蕭夫人說道:「我在她那歲數沒她厲害。」

    這可是很高的評價,總督說道:「如今呢?」

    「這還用說嗎?老爺,我見過多少事?也許她到我這歲數還會比如今的我出色,但現在...」蕭夫人勾了勾嘴角,眸光深幽,「雖說不怕她,但徒增一位強敵非上策,然她既然在花會上設局,來而不往非禮也。」

    「尹知府的生母如今是四品誥命夫人,丁夫人並非無懈可擊,既然尹知府能將生母弄成誥命,又帶到廣州來,定是個孝子。」

    孝子的威力很強大,不是已經故去的太夫人強擰著,蕭夫人也不見得會對表妹退這一步,總督也是個大孝子,如今看尹承善更為的孝順,在楊氏眼皮子底下...就楊氏那個性沒有貓膩誰信?

    「我同尹知府談過。」總督臉上帶了一分滄桑,「許是我老了,不理解尹知府的想法。」

    無獨有偶,總督夫妻在談論尹承善夫妻,丁柔他們同樣如此。尹承善剝松子,放到丁柔嘴邊,「總督大人的生平...為官的經歷不似是幕後之人。」

    沒見面時,尹承善認為兩廣總督是最大的敵人,但見面了也談話了,雖然他們的想法不同,但尹承善沒看出總督有jian臣的潛質。

    丁柔不客氣的吃了松子,也沒說別的,只是將蕭夫人在花會上的話重複了一遍,隨後安靜的看著尹承善沉思,吃著他剝的松子,她腦子裡想的卻是送去京城的首飾,丁柔趕不上七妹妹出閣大禮,遂讓人少去兩件鑽石首飾做禮物,太夫人,大太太,丁怡等也不會落空。

    尹承善用了廣州知府的權柄,將鑽石買賣這塊不被人看好的商道搶到了手裡,很豪慡的交給妻子,隨便玩,

    他從未發現鑽石中蘊含的玄機,雖然官眷不能經商,但丁柔手中可是有柳氏交給她的店鋪,鑽石能讓人女人瘋狂,雖然審美觀點不太一樣,然看多了首飾的樣子,總會被女人接受。最難的是分割,丁柔可以繪製出新穎的首飾圖樣,但分割鑽石太不懂,於是她想到了京城裡的岳寧侯。

    同他做生意,實在是不怕吃虧,岳寧侯是大生意人,凡是這樣的人不會為銀子算計合作夥伴,想要推廣鑽石首飾,不止柳氏湊一份,岳寧侯也可插上一腳。

    何況丁柔有著一分難以察覺的企圖心,既然推斷出定丁敏的行為,如果換一個人做皇帝,是不是信陽王府的結局會好很多?如果事情總是按照丁敏的前生進行,她的金手指也開得太大了。

    岳寧侯可沒前生一樣別無選擇,他手中的銀誰都會歡迎,他並非只有一個選擇。

    「夫人的意思?」尹承善眸光灼灼的盯著丁柔看,丁柔說道:「官眷的立場就是大人們的立場。」

    雖然這麼說很喪氣,但女子卻是依附於男子生活,蕭夫人在對政事的理解上會同總督大人相似,總督大人的升遷履歷上看,他一直在貧苦之地當官,並不太適應廣州,但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將兩廣治理得不錯。

    尹承善眉頭皺在一起,「我不贊同總督大人所想,什麼是適時調整?難道富庶有錯?富庶之地就不重視禮教?他忘了太祖皇帝說過的只爭朝夕,時間就是生命。」

    丁柔那個囧啊,真心期望太祖帝後能少說點,不過如果沒這句話,江南也不會如此富庶吧,「一味求快,民風跟不上,也不是好事,總督大人顧慮得也有道理。」

    尹承善說:「如果不是他,誰在幕後操縱陰雲?能影響到兩廣總督,絕不是一個人能做成的。」

    ps雙更了,明天真得會三更哦,求粉紅。尹承善同總督只是觀念之爭,真正幕後之人還沒出現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宮變

    知府總督政見上有分歧,面和心不合,兩廣官場人人沉默。一直隱在幕後之人對尹承善恨得牙痒痒,不僅羽翼被剪除,損失的銀子在百萬兩以上。看尹知府的做派絕不是就此收手,現在擺在他們面前兩條路,一是拉攏他,大家合夥貪污發財,二是搞掉尹承善,凡是妨礙他們的石頭都踢開。

    他們從未想過像對待總督那般,讓總督按照他們的意願行事,在他們內部對尹承善處理意見存在分歧,一是他好像庶子沒什麼身份,但他身後站很多的人,二是尹承善有才,不是一味的迂腐,如果能拉攏過來,他們勢力會更為的膨脹,好處更多。

    還是那座小樓,還是那張桌子,還是四人在宣紙上寫字,『拉攏。』『再看』『京城』『聖恩』。四人的意見不盡相同,隨著宣紙化為灰燼,他們對尹承善的處置意見是在再看看,同時他們也給京城送去了消息,詳細說了廣州的動態,如果讓尹承善如此搞下去,財源會少去一半。

    尹承善雖有感覺,但並不清楚頭頂上已經有了一張黑網。他將所有的髒銀連同他的摺子送去了京城,剛到廣州便弄出了一聲驚雷,文熙帝想忘他也忘不掉。下手就有百萬兩,除了銀子之外,文熙帝更為看重尹承善的能力,自然一通嘉獎是少不了的,文熙帝命令吏部尚書,給尹承善今年的評定為中上,留了一線,是文熙帝相信尹承善還會再接再厲。

    雖然天下是他的,他是萬民主宰,但尹承善升官太快,是非好事,文熙帝打算將他放在廣州任上起碼四年,表現得太好,最高領導也犯愁,總不能不考慮旁人的意見,羨慕仇恨值太高,不利於朝野上下的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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