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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丁柔眸子裡話出淡淡笑意,滴水不漏的還回去,「臨出京前,陛下曾同夫君說過,向總督大人多學學,夫君也敬佩總督大人是能臣,興高采烈的接旨,知府衙門同總督府福禍相依,等著總督回來,夫君定會來請教的,萬一夫君得罪總督大人,還望蕭夫人幫襯一二,夫君脾氣急,總有不周全的之處,他對總督大人絕無歹意。」
蕭夫人笑道:「我們老爺也很器重尹大人,總是同我說尹大人不像是官宦,能琢磨出心學的大儒必定非同一般。」
丁柔目光一凝,隨即笑道:「學者大儒也得經事才能完善學說,學說不過是文人,牧守地方才能教化百姓,報效陛下,夫君雖說文人氣重了一些,但從小皮得緊,讓他整日的做學問,可愁死他了呢。」
「說得也是,回頭我同老爺說一句,尹大人不僅學問做得好,亦有心報效皇上。」
丁柔笑吟吟的點頭,「誰要說他是學著,他一準著急。」
蕭夫人眼角上挑,說道:「我倒是聽說尹大人文武雙全,在海上還打過海盜不是?到現在海軍統領衙門的人還常說起尹大人,當初多虧了他一計平寇。」
先頭說尹承善是學著,現在又是文武雙全,丁柔也不由得對蕭夫人有些迷糊,但面容不顯,回道:「也是將士用命,要不也不會有那場大勝。」
丁柔將請帖親自遞到蕭夫人手上,「我偶得幾株珍稀花卉,懇請蕭夫人賞鑒,初來乍到的,想著多認識些人,多走動走動。」
「你的字不錯。」蕭夫人打開請帖,贊道:「很有風骨。」
「過獎了,蕭夫人才是書法大家,在您面前我獻醜。」
「好就是好,寫得不好,我不會出聲說好。」蕭夫人又仔細的看了看,「簪花小楷你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在兩廣地面上你的字可牌前三。」
丁柔臉上帶出一分喜悅,「多謝蕭夫人。」
給蕭夫人的請帖是唯一一張用簪花小楷寫的,據說蕭夫人最擅長簪花小楷,丁柔雖然有班門弄斧之嫌,但也讓她明白丁柔並非一無是處的糙包,可用字畫同她拉近距離,兩廣總督避開沒準是真有事,從李總督的風評中可知,他不是苛責下屬的人。
尹承善同他最不對付的一點是,李總督是苦熬上來的,而尹承善捷徑走得太多了,李總督許是有本能的排斥,當下需要做得是扭轉李總督的印象,不能讓人有機可乘,總督同知府鬧矛盾,倒霉的總是知府。
蕭夫人同丁柔談起了簪花小楷,越來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不是初次禮節拜訪的話,蕭夫人會留下丁柔用膳,丁柔將從老太爺那裡聽到的知識說完,再多說,她一準露怯,丁柔見火候差不多了,告辭離開總督府,蕭夫人熱情的表示,她會去拜訪。
出了總督府,丁柔長出了一口氣,嵐心說:「奴婢瞧著總督夫人挺和善的,仿佛也挺喜歡您,您同她說書法時,她的眼睛都帶著亮光呢,比剛開始親熱很多,四奶奶請柬沒寫錯。」
丁柔含了一顆梅子,口中的苦味少了一些,搖頭說:「蕭夫人不會讓人知道她真正喜歡什麼,外面的傳聞多半不准。」
「她不喜歡簪花小楷?」
「不是不喜歡,但她最喜歡絕不是簪花小楷。」
丁柔對這一點很篤定,通過一次拜訪就能讓蕭夫人親近,丁柔可沒嵐心想得樂觀,嵐心皺眉問:「總督夫人不會來花會?」
「她一定會來的,但不是為了我寫的請帖,不想讓京城或者外人知曉,總督同知府不對付。」丁柔可不管她為什麼來,只要到了,就能給她在廣州官場上打開一條路,至於這條路是越走越窄,還是成為通天大路,端看自己的本事了。
總督府,蕭夫人看著請帖,旁邊的花樣少女說:「娘都看了好一會了,即便寫得好還能有您好?不過是個庶女,我瞧著平平。」
蕭夫人放下請帖,搖頭說:「庶女...你瞧著她哪一點像是庶女?你看不起她,遲早要吃大虧的,去知府府上,你也跟著,記得少說話,多看看,對你將來有好處。」
少女不服氣的撅嘴,蕭夫人道:「我太寵你了。」
回到府邸,丁柔見到了太夫人從京城打發來的下人,總共十人,兩男八女。丁柔再次感到太夫人對她的好,男子是給尹成承善使喚的,但數量太多,年齡太大會讓尹承善感覺受制丁家,難免夫妻疑心,小廝反而是最好的,也容易被尹承善信任,而丁柔如今最缺的是管事通人情世故的媽媽,太夫人都考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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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百五十四章難為
京城岳寧侯府,一處雕樑畫棟裝飾奢華的屋,鋪陳著鬆軟被褥的炕上趴著華服少年,原本衣著光鮮的丁敏胸口是濕的,手腕上起了一層紅疹子,鋪著波斯長毛毯的地上一白瓷雕刻花鳥魚的瓷碗深陷其中,華服少年陳復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假好心...咳咳咳...我病死也不吃你給我端的堂湯藥。」
丁敏忍著被燙傷的疼痛,耐著性子說:「復哥兒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不吃藥病如何能好?」
「病死拉到,正好給你騰地方。」陳復翻身平躺在炕上,眼裡滿是嘲弄,「你不是早就想讓我給你將來的兒子騰地方?你不是早看重岳寧侯府富貴,才...才在成親前勾引我爹?別以為我不懂,你的元帕上可沒落紅。」
丁敏臉色煞白,差一點站立不住,成親一月她受得委屈比在丁家一年還多,岳寧侯府的規矩是嫡夫人定下的,她作為新嫁進來的媳婦,每天得伺候婆婆劉氏,雖說劉氏對她很和善,但該受的規矩劉氏一點不會通融,岳寧侯的兒女不少,長輩也不少,他們用膳,丁敏只能在一邊布菜。
還沒等她拉攏岳寧侯的兒女,陳復處處挑釁她,拜堂時陳復當著賓客鬧了那一出,新婚之夜,丁敏期待了很久的新婚之夜,岳寧侯剛解開她的喜服,她正打算柔情蜜意的相應時,下人來稟告,陳復喝醉了,痛哭不止,岳寧侯歉意的目光,讓丁敏只能說出,『去看看復哥兒吧,我等你。』
喜燭燭淚斑斑,丁敏穿著嫁衣坐在炕上,再奢華的擺設也填補不了她空洞的,丁敏不由得想到了前生,梅...他雖說不善言辭,長得也沒岳寧侯好,但他對她溫存體貼,在床榻上從不讓她受委屈。
喜燭快燃盡時,岳寧侯返回丁敏身邊,因天亮還得上朝,岳寧侯也知道丁敏非處子,不知道陳復同他說了什麼,他對丁敏多了一分的警惕,於是拽過她,將丁敏壓在身下,略顯得粗暴的情事,使得丁敏很痛苦,在他身下悲鳴嗚咽,但岳寧侯不放過她,直到盡興他才吻了吻丁敏的額頭,翻身睡去。
元帕上無落紅,岳寧侯不理會,丁敏又不能自己將血弄上去,劉氏早就知道丁敏的處子之身給了岳寧侯。劉氏沒當著人面打開承裝元帕的盒子,命丫頭燒給陳家列祖列宗時,陳復突然跑進來,撞到了捧著盒子的丫頭,盒子落地元帕露出,直到現在丁敏還能感受到岳寧侯府親戚鄙夷的目光。
既然岳寧侯肯娶她,就證明丁敏婚前失貞的對象只能是岳寧侯,否則哪個男人肯戴綠帽子?世人對男子相對寬容,大不了說一句風流不羈,而只要女子行錯一步,便是**,丁敏原本在婚禮上賢惠的形象被打了個粉碎,敬茶拜見長輩時,丁敏是強忍著才能熬過去,長輩的嘲諷,話里夾槍帶棒比割肉還痛苦。
婆婆劉氏會幫著丁,但架不住旁人攛掇,劉氏也不出聲了,她只是在人後告訴丁敏,忍一忍就過去了。
原本丁敏指望著岳寧侯給她撐腰,可成親後,岳寧侯婚假都沒休,整日裡不知曉忙什麼,每天回來很晚,他倒是很給丁敏面子,沒找妾侍侍寢,但他也不會看出丁敏在後宅的困境。
丁敏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如果在的話,他怎麼會不明白?三日回門,岳寧侯倒是陪丁敏齊回去了,但面對的是丁家的冷落,根本沒丁敏期待的眾人迎接。
她只見到了大太太,聽得最多的是丁柔在廣州如何風光,看得最多得是太夫人給丁柔的陪房,銀兩等等,丁敏心都在滴血。
原本想著向岳寧侯說說委屈換得他的憐憫,但岳寧侯冷然深究的目光,讓丁敏張不開口,丁敏記得他回府說的第一句話『娘家借不上力,你好生在府上管家便是。』
陳復今天鬧點這事,明天鬧點那事,丁敏除了侍奉長輩之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陳復身上,只有感動的了岳寧侯嫡子,丁敏才有可能在侯府站穩腳跟。
丁敏哄孩子的法子都用過了,前生她對自己的親生的兒女都沒如此的好。無論是對他善良慈愛,還是仿佛知心大姐姐一樣照顧他,或者陪他玩耍,陳復一點都不買帳,總是戳丁敏最痛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