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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嵐心準備好禮盒交給尹承善,丁柔叮囑:「劉總兵脾氣暴躁,夫君多注意些,當兵之人很難中意書生秀才。」

    目送尹承善離去,丁柔按了按額頭,他是失望沒有懷上孩子吧,丁柔原本的身體經過那場大病虧了一些,雖然其後有太夫人幫著調養,又有王媽媽等人的補藥方子,但楊八妹曾說過,她有身子不能著急。

    丁柔儘量的放輕鬆心情,子嗣緣無論她前生今世都很淡薄,凡事順其自然好了。齊媽媽端著湯碗進門,「四奶奶趁熱喝了吧。」

    小日子的時候調理更是疏忽不得,丁柔喝了湯藥,問道:「姨娘安頓好了?」

    「王媽媽陪著她,四奶奶放心就是。」

    「夫君去見總兵,一定會飲酒,一會熬點醒酒燙。」丁柔躺不住,起身說:「擺飯時,請姨娘過來,我陪她一起用。」

    「是。」

    用晚膳時,坐在丁柔對面的李姨娘連手都不會放了,好像屁股下面有針扎她一般,丁柔沒熱情的給她夾菜,怕再嚇到仿佛兔子一樣的姨娘。

    見丁柔平靜的吃菜吃飯,她才稍稍放心,垂頭吃著飯菜,雅jú的聲音傳來:「四奶奶,櫻紅肚子不舒服,奴婢看得請大夫來看看。」

    丁柔慢慢的放下筷子,笑吟吟的說:「姨娘慢用。」

    「去找大夫給她看看。」

    「是。」

    在廂房躺著的櫻紅聽見大夫說她是鬧肚子,得休養幾日後,眸子瞬間沉寂了下來,「大夫,我還能伺主子嗎?」

    「你現在不成,躺上兩三日就好了。」大夫以為官眷太過刻薄,把小丫頭不當人用,對雅jú說:「得歇息五日,病好後半月不能做重活。」

    「知曉了。」

    雅jú送走了大夫,給櫻紅倒水時被她拽住袖口,「你為什麼要害我?」

    雅jú低聲說道:「我的主子是四奶奶。」

    櫻紅委屈的說:「我從未想過害四奶奶,我可以不聽太太的,我只認四奶奶啊。」

    「對不住,四奶奶不信你。」雅jú將茶杯放在她手中,「四少爺是知府為你病情耽擱不得,你留在此處養病吧,等這休養好了,坐馬車回京城去,四奶奶是心慈的人,不忍你同老子娘分開。」

    櫻紅痛苦的闔眼,「柳綠呢?」

    「四奶奶吩咐,如果她想陪你回去的話,四奶奶會成全。」

    雅jú說完這句話離開了,櫻紅苦澀的笑著,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想過四奶奶如此不留情面,就不怕京城的議論她善妒?

    深夜十分,丁柔睡得香甜,泛著寒氣的小腹好像也被發熱的東西蓋住,「嗯?」

    「小柔,我回來了。」

    「嗯。」

    丁柔在他懷裡繼續安睡,方才還醉醺醺的尹承善吻了吻妻子的臉頰,眼睛晶亮,興奮的沉吟:「夫人,廣州許是再有海戰,有大場面。」

    sp官夫人真心不好做,步步驚心。

    第三百五十章下馬

    櫻紅如丁柔所願的留在了驛站,過兩日迴轉京城。柳綠老實了許多,不在擺楊氏所賜通房丫頭的譜,被送回京城絕對,誒有好果子吃,楊氏的氣會發泄到她們身上,丁柔知曉楊氏的殘忍,但她不可能經隱患留下。

    之所以沒將柳綠一道打發了,最根本的是柳綠留著也好給楊氏一點希望,省得她再懂歪腦筋,即將達到廣州時,丁柔將柳綠交給了齊媽媽,有她看著,柳綠掀不起風浪來,尹承善就算出軌飢不擇食也不會用楊氏派來的人,何況丁柔也不會給柳綠任何機會。

    將櫻紅打發了是她太精明了,看著她太費功夫,丁柔扶著嵐心的手出了船艙,雖然只是內河碼頭,但來往的商船雲集,碼頭上的人來人往,有卸貨的工人,也有錦衣華服的客商,丁柔深吸一口氣,廣州...這裡就是大秦帝國的廣州?

    她不再是關在京城丁府的小鳥,雖然不至於還快天空任鳥飛,但比京城會自在許多。尹承善先跳上了碼頭,伸手到她面前,含笑道:「夫人。」

    丁柔又一次將手放在他的手掌上,尹承善用力,她離開了在水上漂泊五六天的船隻。他們到達杭州後,便改變了行程,從馬車改為坐船,走得商途,因此沒人來迎接他們,廣州城的大小官員等候著陸上驛站的消息,誰能想到他們的頂頭上司已經到了廣州城。

    「去知府衙門?」

    丁柔能感到來往客商落在他們夫妻身上的笑意,也許在猜測他們是新婚出來玩的小夫妻。丁柔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向客商點頭微笑,換來的是他們更濃的笑顏,也有熱情的上前給他們介紹廣州的哪家客棧好,或者打聽他們是做什麼生意的,沒準能一起賺錢。

    尹承善臉色有些僵硬,雖然他不像迂腐文人那樣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商人的熱情,尤其是對妻子的熱情,他沒有當場甩臉色已經很不容易了,從嵐心手中拿過戴帽扣在丁柔頭上,牽起她的手,對熱情的商人冷然的說:「借過。」

    商人大笑:「年輕人,火氣不小嘛。」

    還想再說什麼時,見到船上卸下來的箱子,他們走南闖北的,見識不凡,箱子的花紋用料是官宦人家,搬下船的箱子數目不少,小夫妻不是來遊玩而是在廣州常住,由此商人們更多了幾分慎重,打量起尹承善,仔細辨別他通身的氣派,也不像是大家少爺,反倒有些官氣。

    「年輕人在何處發財?」

    丁柔腳下一頓,說話的是一名胖胖的圓臉小眼睛中年漢子,同南方男子普遍不如北方高,他的肚子圓滾滾,穿著一件絲綢長衫,顯得憨態可掬,只是他方才一直一旁看熱鬧,從周圍人對他的尊敬來看,他的生意是做得很大的。

    雖然他小眼睛裡透著打量,但卻不讓人厭煩,丁柔突然眼前一亮,「你是人稱笑面財神的蕭老爺?」

    來廣州之前,丁柔不僅普及了廣州到大小官員,同時也了解了廣州城的大商人,蕭老爺有一個很溫柔的名----小玉,據說是他出生時差一點夭折,有是蕭家唯一的一根獨苗,為了能養大,當時老夫人起了小玉的名,他雖然平安長大,對誰也願意笑呵呵的,但只要誰提起他的名,準保翻臉,於是都稱呼他蕭老爺。

    丁柔知道的這麼齊全,還是多虧了京城錢老爺幫忙,而且柳氏將廣州的生意交給她幫忙看著,丁柔見過幾個南面的管事,蕭老爺雖然沒有岳寧侯那麼有名,但在廣州地界上是無人不知的大商人。

    「你認識我?」蕭老爺笑呵呵的說:「正是蕭某。」

    「夫君。」丁柔碰了碰尹承善,雖然再有銀子的商人也無法同官員相比,但能同大商人認識了,對尹承善在廣州執政安民很有好處,官商自古以來都是連在一起說的。

    尹承善不是不通俗物的人,點頭道:「久聞蕭老爺大名,今日得見幸甚。」

    「哪裡,哪裡。」

    蕭老爺雙眼都笑沒了,同尹承善攀談起來,也是詳談,他越是心驚,他見過的人多如今牛毛,但從未見過像眼前的青年如此嚴謹的,許多試探的話語都被他輕易化解,反倒是他的底細被青年探聽了一些,他多了幾分慎重----人才啊,從小夫妻的舉止打扮上,應該出自名門。

    尹承善同樣也注意著廣州的動向,他們從杭州坐船不單單是躲開廣州的打探,因為知道復福建海上不太平,尹承善特意做穿繞到福建摸清楚詳情。自古以來就有殺人放火金腰帶的話,想要升官發財,單單指望著熬資歷是不成的,尹承善出京來廣州是為了早日榮升回京,因此有事情,他才有高升的資本。

    另一方面沿途的衙門知道尹承善到了後,總是會宴請他,越是靠近南邊,請客送禮越是頻繁,尹承善的禮物是收到手軟,因為又女眷跟著,也沒什麼不開眼的約他去欣賞歌ji,被瑣事拖著,被江南各派系的先鋒試探拉攏,尹承善厭煩得很,便改走了水路。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丁柔已經讓人雇了車馬,將行禮等物放到馬車上,姨娘一直由王媽媽陪著,在杭州時,姨娘良心大發買下個可憐的小丫頭,丁柔本是不願意的,但面對她淚盈盈的眸子,丁柔不答應又擔心尹承善多心,便同意了,小丫頭起名叫小紅,勤快手腳利落一路陪伴她,倒也省了丁柔的麻煩,王媽媽試探過她的底細,沒看出有旁的心思,丁柔多了一分的安心。

    一切都安頓好,丁柔走回尹承善身邊,他同蕭老闆正談論到海上貿易的事情,蕭老闆說:「香料,茶葉最搶手的,告訴你,南洋如今生意不好做,幾十年前去奉太祖皇帝明令去南洋討生活的人如今都是那裡的大財主,不好騙...不是,都是不吃虧的,所以呀,生意越來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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