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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丁柔輕輕的搖頭,真不知道丁敏到底想什麼,伴娘伴郎搶走風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花轎沿大街行進,娶親的隊伍很壯觀,沿途的百姓看熱鬧,岳寧侯為了這場婚禮下了一番的功夫。

    在岳寧侯府門口,花轎停下,燕喜媽媽攙扶著丁敏下轎,丁柔跟在丁敏身後,步入喜堂準備拜天地時,「等一等,等一等,她是不是應該先給我娘的靈位行妾室禮?」

    滿堂的賓客齊齊沉默了,丁柔抬眼看去,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慢慢的走出,從長相看同岳寧侯極為的相似,只是他肌膚白淨,上挑的眉頭露出幾許這個年齡少年特有的叛逆不遜,面對尷尬的岳寧侯,少年叛逆少了一些,低頭說:「我想母親會想看看是誰嫁給父親,母親一直盼著有人能照顧您,我...我想母親了。」

    丁敏雖然蓋著蓋頭,但身體氣憤的顫抖,前生丁柔怎麼沒遇見這種事?行妾侍禮,她是妾嗎?岳寧侯對嫡子很寵愛,但今日實在是不給丁家面子,岳寧侯看向了陪在丁敏身邊的丁柔,「六姨...」

    丁柔摘掉了帽子,扶住丁敏的手臂,對少年說道:「丁家詩禮傳家,最重視規矩,即便你不說,我三姐姐也會拜祭嫡夫人,三姐姐會代替你母親伺候三姐夫,照料你,也應該請故去的夫人放心。」

    丁敏扣緊了丁柔的手腕,「我...我...」

    丁柔壓低聲音說:「三姐姐是繼室,你不能不去。」

    這也是丁柔不做後**根本原因,後媽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岳寧侯的嫡子說大不大,正是叛逆的時候,不容易被丁敏感化收買,反倒旁人挑撥幾句對付丁敏,除非聖母情懷感化他,丁柔自認為沒有聖母心,別人的兒子永遠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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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八章出京

    岳寧侯嫡子陳復叛逆任性,雖然還沒拜堂就讓丁敏祭拜岳寧侯過世的嫡妻靈牌略顯得唐突,但自從太祖皇后之後,大秦帝國對嫡妻的優待比以往任何朝代都盛。

    繼室在原配靈位前行妾侍禮,那麼在原配面前就是妾,陳復明擺著不給繼母面子,故意為難於丁敏。

    送嫁的丁柔代表丁家,但既然捨得丁敏做繼室,為丁敏將來考慮,明面上丁家也不會多說什麼,如果丁家給丁敏明目張胆的撐腰,明天不明究竟的人定然會傳出丁敏不疼原配嫡子的傳言,世人都同情弱者,尚未成年生母早喪的少年更引人同情。

    岳寧侯不捨得嫡子,但也不能太不給新婚妻子面子,說道:「明日再拜祭。」

    「父親,她在母親面前是不是妾?行禮再拜堂有錯嗎?讓母親提前看看您的繼室夫人,母親也好安心。」

    陳復不依不饒,丁柔退後幾步,他說出這番話背後一定有人指使,只是不知道是原先嫡夫人的娘家,還是府里的眾多極品們,丁柔明顯看到坐在母親位置上老劉氏難掩的笑意,是覺得丁家出醜了?她想了一會,又退了兩步,尹承善走到她近前,「怎麼了?」

    丁柔苦笑的搖頭,她能說什麼?即便再不忿她也不可能為丁敏出頭,將心比心自己的丈夫,家產,兒女屬於看另外一個女人,誰心裡都不會甘願的,如果陳復敬重丁敏如母,那他的生母又算是什麼?就那麼忘掉了?

    丁敏柔軟的聲音從蓋頭下飄出:「復哥兒說得也是,我是應該先去拜見姐姐。」

    陳復怔了怔,岳寧侯臉上有一抹欣慰,丁敏繼續柔聲說:「我頭上的喜帕沒取下,看路不方面,如果喜帕飄落是不吉利的事情,姐姐也不想侯爺有禍事,也不願意岳寧侯府不吉利。我先同侯爺拜堂,然後入了洞房挑開喜帕再去拜祭姐姐,我一定會執...妾侍禮,告訴姐姐我會照顧你,料理好侯府,你看這樣行嗎?」

    丁敏將自己的謙卑,委屈等等表露得很是清楚,即便她不曾露臉,但在賓客面前這種表現足夠了,丁柔眼睛眯了眯,丁敏想讓自己羨慕她做侯爺夫人,可她只看到了丁敏的難堪,丁敏心裡如何不恨?但她並沒被仇恨沖走了理智,這句話換來岳寧侯的疼憐愧疚。

    是她自己想到的?還是前生她看誰做過?如果是她自己的智慧,那麼擺脫了丁家處處被限制被大太太算計的境地,擺脫了丁柔給她的壓力,沒準丁敏能同老劉氏走上幾個回合。

    岳寧侯如丁柔所想,眼裡閃過一分疼惜,如果丁敏一直聰慧下去,岳寧侯府沒準真會中興,但如果丁敏的聰明是學來的,岳寧侯將府中的事情全部託付給丁敏絕對是災難。

    丁柔皺了皺眉,前生如果原本的丁柔嫁了姐夫做繼室夫人,那麼丁怡的兒女可能還不會走路,自然不會被誰挑撥著給繼夫人難看,何況丁柔也是丁家的女兒,身為嫡妻娘家的丁家不可能挑撥外孫同她作對。

    莫非丁敏突然聰明了?丁柔對丁敏的將來多了一分的期待。

    陳復如果再胡鬧下去,是丟岳寧侯府的臉面,老劉氏站起身,疼惜的拽過身尷尬的陳復,向岳寧侯解釋說:「復哥兒太想兒媳婦了,好在你娶進門的繼夫人是個懂事的,要不然真真是沒臉。」

    陳復對老劉氏不親,生母去世時,他有了記憶,母親故去前說得話他一直沒忘,岳寧侯也早早的將陳復遷出外外院居住,在他身邊安排了很多人伺候著,不給旁人下手的機會,「祖母,我...我...」

    「我明白你惦記著姐姐,我從未想過取代姐姐。」丁敏停頓了一會,「我只是替代姐姐照顧你,照顧侯爺,復哥兒大可記住姐姐,你是她親生兒子呢。」

    岳寧侯握住了丁敏的手腕,丁敏頭低得更深,老劉氏慈愛的說:「好孩子,你如此懂事我往後一準疼你。」

    「多謝母親。」丁敏羞澀的話語,越發顯得她大度善良。

    岳寧侯牽著丁敏走到喜堂中間,看了司禮的一眼,他醒悟過來,「請老夫人上座,受兒子兒媳叩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走過既定的程序,岳寧侯在新房裡挑開了丁敏的頭上的蓋頭,丁敏羞澀的抬了抬眼,同丈夫對上的那一刻,丁敏忙低頭,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侯爺。」

    她想到了前生,婚禮雖然沒有今日奢華,但她也沒像今日這樣侮辱,她前生的丈夫長相尋常,但是少年郎,不是已過而立之年的岳寧侯,他沒有妾侍,在她進門前通房被遠遠的打發了,可如今丁敏身邊恭謹的站著五六名妾侍打扮的人,前生梅家人口簡單,今生岳寧侯親戚她可能都認不全。

    丁敏即便坐在富貴堂皇的新房,擺設鋪陳一樣樣都精品,此時她心底有幾分迷茫,有幾分錯愕,心門...放下...她的目光落在了一邊的丁柔身上,不,她不應該迷茫,丁柔能做到的,她比丁柔做得更好,她學會了丁柔的妝模作樣,她比丁柔更為出色。

    丁敏同岳寧侯手臂交纏,飲了合卺酒,岳寧侯低聲說:「夫人且歇一歇,祭拜的事情明日再說,復兒只是一時衝動。」

    「妾身不怪復哥兒,有復哥兒這樣好兒子,姐姐是有福氣的。」

    岳寧侯撇下了丁敏去外面陪客人飲酒,丁柔眼看著丁敏陷入妯娌妾侍的包圍,無奈的搖頭。岳寧侯府確實富庶,開國列侯的府邸占地很大,雖然比不過信陽王府,但比蘭陵侯略勝一籌,富貴上也高於蘭陵侯府,岳寧侯能為二皇子砸進去一百多萬兩銀子而不傷筋動骨,這可不是尋常侯府能做到的。

    嘗到甜頭的二皇子是不會輕易失去岳寧侯這個錢袋子的,奪嫡也是需要銀子鋪路,丁敏能應對得了嗎?丁敏被幾個或慈善,或靦腆,或慡利,或精明的婦人包圍,萬花從中一點紅,這是她選擇的生活。

    丁柔退出了新房,尹承善幫著岳寧侯擋了幾杯酒,被賓客拽著閒談,他比岳寧侯顯得有人緣,好在他很有分寸,絕不會搶岳寧侯的風頭,說了幾句話,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離開了酒席,同丁柔回合到一處。

    岳寧侯府彩燈高懸,紅色條幅掛滿了府邸,花團錦簇,富貴之家,處處洋溢著喜氣。尹承善眸子明亮,「夫人。」

    丁柔勾起嘴角,將自己的手放在尹承善的手心,道路兩邊紅彤彤的燈光映在地上,仿佛鋪陳了一條紅毯子,丁柔隨著他走在上面...丁柔輕笑出聲,手上傳來的熱度讓她的臉頰有了幾許的紅暈。

    「怎麼?」尹承善側頭問道,丁柔笑著搖頭,撇開了腦子裡關於現代婚禮時的想法,這裡是永遠不會屬於她的岳寧侯,是丁敏的婚禮。

    出了侯府大門,尹承善想著扶丁柔上馬,見到她眼底的猶豫,京城同乘一騎哪怕是他們是夫妻也不太穩妥。

    尹承善不想讓丁柔為難,女子更容易被人非議,同樣的事情,他做了許是偶爾穿出風流的名聲,但輪到妻子丁柔,沒準會被議論輕浮,在出京的當口,真有不好的事情傳開,楊氏會多了藉口,他不想同丁柔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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