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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大秦以武立國,以軍功為重,開國時冊封的功臣大多是都是立過戰功的武將,安民的謀臣文臣封侯得不多,唯一的例外是太祖皇帝曾經重賞過研究出火炮火槍的人,並在燕京城設立了皇家格物院,鼓勵發明創造。
太祖皇帝留下過鐵令,不許荒廢騎she,不許荒廢火槍隊,不許荒廢火器,對軍方將領甚為看重。他的願望是好的,可惜經過隱王之亂等幾次清洗,大秦帝國軍方青黃不接,安穩太久的大秦,早已不知道戰爭的滋味,北疆有信陽王鎮守,海上有無敵艦隊,如今的百姓更願意讀書做官,很少再有投軍的人。
老一輩的戰將逝去,人才凋零,一旦信陽王有變,北疆會再次面臨元蒙的鐵蹄,丁柔甩掉了腦中的擔心,這些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大太太能准許她陪伴丁姝來she月圍場,丁柔已經很高興了,總是待在後宅里,太悶了,最重要的是她可藉此機會同安陽郡主親近,she獵是個好機會。
見丁姝一雙妙目落在遠處的身影上,丁柔看去...皺了皺眉頭,丁姝看朱能表哥不奇怪,他們已經定下了婚約,再過一月就會成親,可朱能畢恭畢敬的同一人說話。
看說話人的服飾,應該是皇子,幾位有皇子中,唯有四皇子好武,並且去過北疆,也曾立下過戰功,但文熙帝對四皇子始終不冷不熱,論寵愛他趕不上九皇子,論器重他也遠及不上二皇子,論信任他不是大皇子的對手,在諸子中甚是不顯眼,添居末座。
他雖然去過北疆疆場,信陽王齊恆對他不算親近,而信陽王太妃對他更是冷淡,但不管怎麼說,四皇子也是有野心的人,也想登上太子的寶座,朱能同他牽扯上,丁柔略感有些不安,丁柔尋找尹承善,按說他應該也會來she月圍場,但看了一圈沒見到他人,亦沒見到信陽王齊恆,他們兩個應該在哪處吧。
尹承善不需要擔心,丁柔全部心神都放在安陽郡主身上,她騎在馬上,頭上帶著氈帽,輕紗遮面,在她身邊跟著七八名的侍衛,不經宣召的人不能靠近安陽郡主。
京城傳言,安陽郡主眼高於頂,能窺見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亦有傳言,安陽郡主面容很醜,遂每次外出必用輕紗罩面,眾說紛紜並不妨礙,安陽郡主得寵的程度。
雖然她不經常入宮,但皇帝皇后對其極為的疼惜,幾乎每月都有賞賜賜下,信陽王太妃對她也是千依百順,呵護備至,遂安陽郡主在京城地位超然,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過得順心安逸,丁柔也可更為放心些,她開始琢磨如何在不驚動旁人的狀況下接近安陽郡主,失去she月圍場這機會,再找就更難了,宴會什麼的地方,以她的身份不適合接近。
陣陣的激昂鼓聲敲響,『駕,』『駕』的聲音不絕於耳,馬匹嘶鳴聲更重,丁姝拉著丁柔走到兩匹駿馬跟前,「六妹妹挑一個吧,是母親給咱們準備的。」
丁姝摸了摸棗紅小馬的脖子,它吐出舌頭舔舔嘴唇,看似溫順極了,丁柔光想著如何同安陽郡主親近,沒了解圍獵的規矩,低聲問道:「咱們也要she獵?」
「大秦出過巾幗不讓鬚眉的太祖皇后嘛,她陪著太祖皇帝參加圍獵時說過,閨閣小姐在she月圍場可放開矜持,展現女子的颯慡英姿,好多望族名門的小姐不僅棋棋書畫出色,在圍場也能騎馬she獵。」
聽丁姝這麼一解釋,丁柔明白了些,看了一眼四周都騎馬的小姐,壓低聲音說:「可我不會she獵,沒學過。」
能來she月圍場都是名門望族培養出的嫡女,像丁柔這樣的庶女非常的少見,丁姝安慰丁柔道:「我也不太行,沒事的,咱們就是騎上去應景,母親挑選的馬匹都是最溫順的,訓練很久的,六妹妹別怕,不會摔到你。」
丁柔看著眼前的兩匹溫良小馬,將純棗紅色的顯得很精神的母馬留給丁姝,她握住旁邊一匹雜色馬的韁繩,看著丁姝:「五姐姐先上,我跟著您。」
丁姝笑著點頭,上馬的動作做得很慢,力求讓丁柔看清楚,安坐在馬上後,丁姝不放心的交代著上馬的要領,並說:「如果六妹妹實在不喜歡騎馬,等到別人都走了,你再下來也成。」
丁柔點點頭,她略帶笨拙的上馬,丁姝很少見丁柔手忙腳亂的情況,看她好不容易上馬來,笑道:「六妹妹慢慢騎,我教你...」
「五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去she獵吧,我自己慢跑著溜達就行了。」
丁柔能看出丁姝的騎術不錯,應該是朱能所教,she月圍場於丁姝也是好機會,丁柔不想再耽擱她,婚前戀愛同婚後是完全不同的,丁姝想了一會:「那我先去了,六妹妹千萬別急,騎馬很容易的。」
丁姝一提韁繩,揚鞭離去。丁柔長出了一口氣,她不是沒騎過馬的人,但卻知道丁柔沒騎過,裝笨拙也是需要技巧的,不過丁柔比起真正騎術精湛的人差很遠,她能來圍場,有馬騎已經是大太太開恩了,丁柔會知恩圖報,老實安靜的溜邊兒不搶任何的風頭。
看了一下方向,丁柔隱隱見到安陽郡主,提起韁繩,輕輕拍了拍馬脖子,」向東,咱們不出頭,慢慢溜達。」
身後傳來大笑聲,丁柔一聽壞了,是發光體信陽王齊恆,她說得還不夠明白?一身銀色盔甲的齊恆催馬來到的丁柔身側,見她低垂著頭,白玉般的手握緊韁繩,幾日沒見了她...好像清秀了些。
丁柔的生疏疏遠,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周圍沒什麼人,我不會給你再添煩惱。」
「殿下不去she獵?」丁柔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齊恆,壓低聲音說:「您不過來,就不會有麻煩,殿下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圍場人無論男女,有八成的目光都在您身上。」
齊恆緊了緊韁繩,說道:「你的腿夾得太緊了,不是夾得緊就能騎好馬。」
「殿下。」
「我說幾句話就走,如果我連同誰說話都需要顧慮重重,做什麼信陽王。」
丁柔垂下眼帘,聽見齊恆說:「姑姑在東邊的樹林裡。」
「多謝。」
「丁柔,我娶你做正妃如何?」
丁柔錯愕的目光看向齊恆,」殿下不能胡說。」
「我知道自己說得是什麼。」
「信陽王王妃不可能是庶女,殿下還需慎言。」
丁柔抬起馬鞭輕敲了馬屁股,雜色的小馬向東跑開,齊恆撥轉馬頭,向反方向離去,圍場的獵物遭了秧,信陽王大開殺戒,他的騎she功夫在整個圍場,無人能比。
跑開的丁柔怨恨齊恆,正妃虧得他想的出,他不把她放在火上烤焦了,他不甘心是不是?聽他的語氣也不像是一時衝動,不知曉木太妃能不能讓他清醒過來,丁柔從未想過做王妃,何況她對尹承善有了幾分難言的好感,左顧右盼,朝秦暮楚是丁柔最為唾棄的。
認準一個人,丁柔輕易不會放棄,走到最後,是像前生一樣,還是有個幸福的結局,丁柔不知道,但現代女孩誰沒失戀過?情傷雖然不容易好,但不是沒有癒合的可能。
那厚厚一打書信,一盒子的火石,丁柔相信此時尹承善的真心,成親後..考驗得是她如何攏住尹承善,有了前生的失敗婚姻,有了太夫人等人的提點,也許今生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駕。」丁柔向東邊的樹林趕過去,將齊恆娶她做正妃的話拋諸腦後,他肯娶,她就一定會嫁嗎?
信陽王府侍衛來到屠戮圍場獵物的齊恆身邊,「太妃殿下請殿下過去,」
齊恆振臂she出弓箭,正中梅花鹿的脖子,旁邊有人叫好,齊恆收了弓箭,」祖母在何處?」
「太妃殿下沒下場she獵,方才同命婦詳談,現在獨自一人在帳篷里,屬下看太妃殿下的神色,好似生氣了。」
齊恆皺了皺眉,難道說娶丁柔做正妃,祖母知道了?齊恆總馬揚鞭,趕到了帳篷前,「祖母。」
「進來。」
齊恆走進帳篷,木太妃臉色陰沉道:「你給我跪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誤會
齊恆一聲不吭,雙膝觸地,「祖母。」
木太妃問道:「你還有臉叫我?我教過你的話,你都忘了不成?為人得有信用,言必出,行必踐,大丈夫行事豈可如同兒戲?」
「祖母,我...」齊恆抿著嘴唇,固執的說道:「我娶她做正妃。」
木太妃聽見此話,神情舒緩很多,「你能明白人無信不立不算太糊塗,信陽王府能在大秦帝國立足,除了軍功之外,最重要的信守承諾,你既然將正妃的位置許諾給她,我也不攔著,過兩日我親自登門提親。」
齊恆面露驚喜,失聲道:「祖母答應了?」
木太妃點點頭,「你往後不可輕易再許下承諾,尤其對女子而言,承諾了就是一輩子,不離不棄的照顧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