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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太夫人覺得是不是丁家的女兒命犯太歲了?丁惠,丁怡都有貴妾摻和,丁柔知道既然丁怡答應下來,已經無法阻止表小姐入門,不...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丁柔眸光閃爍,如果她是丁怡的話,既然侯府不想讓她好過,那別人也休想陰謀得逞,只可惜她不是丁怡,她也不太想去蘭陵侯府。

    「大姐夫怎麼說的?他是答應了?」

    太夫人帶著嘲諷的道:「他姑姑跪在他面前又是哭有是求,表妹又是要尋思,又是要剪頭髮的,據說那雙含淚的眸子透著無悔的深情,你大姐成了拆散她同侯爺的惡人。」

    「他言語了?」

    丁柔繼續問道,「祖母,大姐夫到底說了什麼話?是納還是不納?」

    太夫人想了一會,皺著眉頭說道:「按說納個美人表妹,他不會反對,但侯爺還真是...還真是一直沒說話,好似納貴妾是旁人,他一句話都沒說。」

    所有的慣性思維都是認為蘭陵侯會樂見其成,就沒人想過好臉面的蘭陵侯被二房太太,也就是二弟妹設計了,被他姑姑逼著納表妹為妾,如果他對表小姐是有好感的,一切倒也沒什麼,可是他對表小姐...那這事就容易辦得多了。

    「大姐夫沒說是不是因為他不不想給大姐姐沒臉?不想納表小姐?」

    「嘶。」太夫人倒吸一口涼氣,丁柔再接再厲的說道:「您不是對孫女說過,納妾雖然當家太太可擋著,但關鍵還得看丈夫有沒有這份心,祖父對您情深意重,哪裡捨得讓您傷心?大姐姐拼死生下了錚哥兒,延續了蘭陵侯府的香火,穩固了大姐夫族長的地位,起碼他不用過繼二房的兒子繼承爵位,大姐夫不是個糊塗人,他豈會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大姐姐身子本來就不好,再被這麼一氣,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外面的人會怎麼說大姐夫?薄涼無情是跑不掉的,太祖皇后之所以封趙家祖宗為蘭陵侯,一是長相俊美,二也是頗有情意的人吧。」

    「大姐夫總不會眼看著蘭陵侯府名聲掃地,他自己落一個同表妹私通逼死嫡妻的名聲。」丁柔舔了舔發乾的唇瓣,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侯府太夫人久居後宅,可能不太明白外面的事兒,蘭陵侯是上朝的,自然知道父親如今已經簡在帝心,祖父還很得陛下看重,一旦大姐姐有個好歹,尤其是因為納貴妾打臉的事兒病逝,蘭陵侯府就不怕丁家的報復?即便看在錚哥兒面子上,不會怎麼樣,但給蘭陵侯一頓排骨吃,父親還是做得的,也可給他個警告,別虧待了錚哥兒,弄得有了後娘就有後爹。」

    太夫人揉著額頭,微微頷首表示很贊同丁柔所言,聽丁柔繼續說:「大姐姐活著,丁家同蘭陵侯府就是姻親,蘭陵侯府即便將來續娶,還能找到比咱們丁家更好的小姐?名門望族嫡出的小姐哪個肯做繼室?蘭陵侯府是勛貴,不得掌權的,豈能比得嫁給手握權柄的官員?蘭陵侯府是富庶,但聖寵早已不在,有句話不是說有了權自然有銀子,有銀子可不見得權柄那。」

    「照你說得,也難怪去尹府拜會人很多,尹探花如今可是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

    「祖母。」

    丁柔垂下了頭,太夫人瞭然的笑道,「以前我總是怕你應付不來,尹家狀況太複雜了,我知曉六丫兒不是貪幕權貴的人,今日聽你說的條條是道的,嫁過去也不會吃虧。」

    「我...我...」

    「你什麼?你祖父都接到尹探花的書信了,就在你去信陽王府那日,那天晌午用膳時,他歡喜得很,多喝了兩杯酒,並讓我給你準備嫁妝,等你守孝過去了,咱們那位名滿京城的文採風流的尹探花會來迎娶你。」

    丁柔咬著嘴唇,說起丁怡的事兒頭頭是道,可輪到她了,心中頗為忐忑,想到他送給自己的火石...太夫人握住丁柔的手,輕聲道:「怡兒壞就壞在太注重名聲,因有了賢名就顧忌怕這怕那,怕人議論,其實日子是過出來的,是苦是甜只有自己最清楚。」

    太夫人撫摸著丁柔額前的劉海,語重心長的說:「不是說名聲不重要,可善妒怎麼了?只要你丈夫同你一條心,何必在意旁人說的?我年輕時沒少被人說,可這輩子過得舒心,那些賢惠的,不善妒的比我難受。皇上重用於誰,看得是忠誠,看得是治世的才學,不是看是不是妾室成群。「

    丁柔點點頭,將太夫人金玉良言記在心裡,日子不是過給外人看的,不能因旁人的議論,就一退再退,太夫人嘆道:「明**母親去看望怡兒,你也跟去,你同她是一輩人,能說到一起去,怡兒也看中你。」

    「是,祖母。」

    第二百三十九章上門

    丁柔再見到丁怡時,被眼前虛弱的女子嚇到了,她身體十分的消瘦,臉頰白皙得透明,丁柔失聲道:「大姐姐?」

    她很難相信在床榻上半躺著的人是丁怡,那位曾經艷冠一時的丁怡,丁柔喃喃的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即便生產時,丁怡也沒見如此的消瘦?因表小姐氣得?不像,丁怡不是因妒忌就不顧身體的人,

    丁怡枯井般的眸子見到丁柔時露出一分的驚訝和欣喜,泛白的嘴唇輕動,「六妹妹。」

    除了錚哥兒滿月時見了丁柔外,丁怡有很久沒看見她了。丁柔因顧忌著丁敏印象中的前生,不想被誰誤會了去,到蘭陵侯府太危險了,對有危險的事情,丁柔一向是能避免就避免,遂除非必要,丁柔能躲就躲,不是因表小姐的事兒,丁柔也不會來蘭陵侯府。

    丁怡招手讓丁柔坐在身邊,勉強的笑道:「六妹妹,我撐不住了,我不是不疼錚哥兒,實在是撐不住了...」

    丁怡劇烈得咳嗽著,在旁邊的大太太眼眶泛紅,丁柔為丁怡捶背,遞上茶盞,丁怡推開了她的手腕,咳嗽了好久,慢慢停下來,丁柔看見她絹帕上的血跡,心不由得一沉。

    求生的毅力雖然重要,但有些人爭不過老天,丁怡不是只圍著孩子轉的母親,她需要搭理的事情太多,操心的事情太多,身邊還有個不省心二房太太,熬心血的丁怡再好的身子都不一定能撐住。

    「怡兒,喝口茶平一平吧。」

    丁怡的咳嗽聲揪得大太太的心生疼,見丁怡不肯用茶,才出聲勸道,「你別著急,六丫頭陪著你。」

    大太太眼底閃過乞求,丁柔明了的點頭,她聽著丁怡的咳嗽聲心裡悶悶的難受,「大姐姐有什麼話同我說說,總憋在心裡身體也吃不消。」

    丁怡的手蓋在丁柔的手腕上,她的手有著病態的蒼白,丁柔的手卻好似溫潤的珍珠一般,白皙光滑,因咳嗽使得丁怡臉頰上簇起兩朵紅暈,聲音沙啞:「沒事的,咳嗽能讓我好受些,要不心裡悶得慌。」

    丁怡柔柔的看向大太太,歉意的笑笑:「以前母親來時,我都忍著,不想你擔心,但今日...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母親,你別怪我。」

    「怡兒。」大太太溫熱的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什麼時候怪過你。」

    丁怡示意身邊的丫頭扶著大太太坐下,大太太用帕子擦眼睛,抽泣著:「是我沒用,讓你嫁進了蘭陵侯府,受這等委屈...我..怡兒,我好後悔。」

    「您別如此說,侯爺待我很好,很好的。」丁怡唇邊露出無悔滿足的笑容,「我享受了蘭陵侯府的富貴,如何也得為侯府盡分心力,我是侯爺夫人,也是趙家的嫡長媳,繁衍子嗣,主持中饋等等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不覺得委屈,嫁給侯爺是我的幸事呢,有什麼後悔的。」

    丁柔垂著眼帘,聽丁怡說話,多高的地位擔著多大的責任,丁怡也沒說錯,她做這些都是應該做的,外人只看見了侯府潑天的富貴,誰又知道為了這份富貴,當家主母需要付出多少的辛勞,蘭陵侯的二弟,二房太太一直虎視眈眈,不就是因為爵位同財產?他們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丁柔不信沒二老爺的默許,二房太太敢同丁怡爭?

    讓她有些不解的是,侯府太夫人為何會坐視不理?是她偏心還是有什麼緣故?聽見丁怡的話:「六妹妹。」

    「嗯?」丁柔抬眸,見到丁怡眼裡露出一分的乞求,丁柔道:「大姐姐,我說過的話不會更改。「

    丁怡抿了抿嘴唇,釋然的笑笑,「我明知道如此,還忍不住問上一句,哎,不知怎麼我將他們交給你會放心,雖然你總是說不會當他們是親生骨肉,但我卻放心你。」

    「如果他們只是我的外甥外甥女,你可以放心,但如果是繼子繼女...大姐姐千萬別對我放心,我會為兒女做出什麼來我自己都說不準,錚哥兒他們會怨恨你的。」

    丁怡拍了拍丁柔的手,「放心吧,我不會再想著讓你嫁進來,六妹妹幾月不見,出落得越發好了,也不曉得便宜了哪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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