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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木太妃鄭重的點頭,「我儘量,如果有意外,我也會給你母親安排好後路,你說得對,王府需要得是放權,也許我該試試師傅所言的...參謀長..」
丁柔放下了一半的心,就是說嘛,太祖皇后不會不給信陽王府準備退路,參謀長----只有領兵權,而無調兵權,很適合信陽王府,打仗時士兵聽他的,除了戰爭外,士兵聽皇帝陛下的,對所有人都好,信陽王府也不會再掌握著耀眼的兵權。
當然操作起來不像是丁柔想得這麼簡單,但木太妃何人?那也是傑出的女性,她的思維有著上位者的慣性,有著封建時代的局限性,但不能否認她的能力才華。
」還有一點..」丁柔咬了咬嘴唇,在木太妃面前首次露出猶豫來,丁柔很少打小報告,告誰的黑狀,猶豫了一會,問道:「您對李思小姐如何想的?」
「李思?」木太妃有些不明白丁柔為何會突然提起她來,「她怎麼了?」
丁柔看出木太妃的疑惑,順著船艙上的窗戶看向平靜的湖面,大船的影子隱現,李思代表著信陽王府款待來訪的小姐,
「您將一個本不應該享受郡主榮耀的奴婢之女捧成了郡主,只為了她出生的好時辰,只為了用她寄託您對女兒的愧疚思念,如今您認回了我娘,你還問我怎麼了?您就沒想過李思會不會認命?會不會甘心?會不會失落?」
「一個人如何心態失衡,會做出很瘋狂的事兒,我娘的身份可以瞞住任何人,但常在您身邊,了解您喜好,伺候過您的李思日子久了會看不出異狀?世上沒天衣無fèng的事情,您也不是毫無破綻的人,您會為了丈夫而厚待庶女?在您眼裡嫡庶是最重要的吧,外人不知道您如何對待我娘,李思還不知道您對我娘的愧疚疼寵嗎?您對我娘像是對待讓您厭煩的庶女嗎?」
木太妃被丁柔說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喃喃的自問:「她會多想?我給她很多,她怎麼會不知足?」
「人心如同填不滿的溝壑,有知足的時候嗎?」丁柔撫了撫腦袋,「太妃殿下給李思的時候,她就得接著,不想給疼愛了拿回一切,她就得老實的站在一邊?您是不是把她想成木頭人了?我不知道李思會不會想明白,但現在她明顯沒想通,如果您疼她的話,疼我娘的話,給她選個好人家,嫁出王府吧,別在讓她處在尷尬的位置上,信陽王府如今雖然不是仇敵環繞,但關心王府的人很多,您總部不會認為陛下生養的皇子們都是傻蛋吧。」
木太妃沉思了好一會,「我不會虧待了她,她是該出嫁了。」
只要李思嫁王府去,有了家庭就不會總想著以前,也不會經常回信陽王府,有一段日子緩衝,李思也許就想通了,就算想不通,也不會危害到安陽郡主,只要柳氏不受傷害就好,丁柔會提前為柳氏解決掉隱患。
丁柔起身道:「是不是可以靠岸了?」
該說得已經說了,木太妃抬眸看著丁柔,緩緩的問道:「你可願意嫁入信陽王府,同柳柳在一起。」
丁柔眸光重新泛起徹骨的寒意來,嘲諷的道:「您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的話嗎?我是庶女,無法改變的出身,信陽王府門第太高,即便丁家的嫡女都不夠資格,何況是名聲不顯赫的庶女,王府不是不會讓庶女做正妃的嗎?您是想讓我做側妃?」
「不..是次妃,小柔,你聽我說,我不會讓人虧待了你。」
丁柔摸了一下耳朵上散發著妖異光亮的碧璽耳環,「次妃難道不是妾?您的女兒做過妾室,我也要做妾?次妃是正二品,但在王妃面前也是妾,我可以過平淡的日子,甚至我可以忍受貧困,但我不能讓別的女人壓在我頭上,您不會虧待我?你怎麼不虧待我?同王妃為我起衝突嗎?您不怕外人議論信陽王府不懂的嫡庶之道,如果我將來有了兒子,是不是庶子?您會疼庶子嗎?」
「...」木太妃徹底的啞口無言,丁柔唇邊勾起狠辣的笑容,「您如果為信陽王殿下好,為王府將來著想,就別再有此念頭,別逼我將王府鬧得天翻地覆,木太妃同您實話說了吧,我將來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名嫡妻原配,我在丁府步步籌謀,就是要選一良人,信陽王殿下,我配不起,我是敬愛我娘,但我不會為了她就勉強了自己。」
丁柔轉身對著外面吩咐,「停舟,上岸。」
第二百三十七章明了
小船在水面輕顫,如同落在荷葉上的蜻蜓般微顫,丁柔不想再同木太妃多說什麼,對於強拉她去做次妃的木太妃,丁柔此時沒一點的好感。
如果不是信陽王府倒台柳氏沒好結果,丁柔也不會在前面同她說那些話,現在提個醒,總比大禍臨頭時要好得多,她沒對抗皇權的心思,更沒有挽大廈於將傾之時的能力,她只能提醒木太妃,提醒信陽王府真正掌權的人。
小船靠岸,丁柔走出船艙時,在船前站著一名頭戴斗笠衣著尋常的男子,他是船夫...丁柔多看了他一眼,停住上岸的腳步,站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讓信陽王殿下划船,是奴婢的榮幸。」
划船得是信陽王齊恆,方才他將船艙里的話聽的一清二楚,齊恆沉聲問:「你不想嫁給本王?我可以不娶嫡妃..」
「殿下這話,誰都不會信,信陽王府怎麼能會是次妃當家?」丁柔想著藉機同齊恆把話也說清楚了,省得他以為自己的躲閃疏遠是勾引,是欲擒故縱的把戲,盯著船甲板,丁柔道:「奴婢以前一直不認為信陽王殿下會看上個庶女,奴婢也不會自我感覺良好的去妄想得不到的地位,奴婢尋常人一個,即便引得殿下一時好奇也不會長久,遂從沒想過得殿下的情愛,或者嫁給殿下做次妃。」
說到此時,丁柔抬頭同齊恆對視,「請信陽王殿下另尋她人,奴婢般配不上您,無論您給奴婢的次妃還是什麼,奴婢都不想要。」
齊恆眸光微怔,方才在船艙里拒絕,他聽見了,但遠遠不上當面來的震動大,丁柔清澈眸子,透著凜然,透著決心,她是認真的,齊恆道:「為什麼?」
「世上的女子愛慕殿下的很多,但不是所有人的人都想要嫁給殿下您,奴婢卑微不敢奢求殿下,請殿下收回您的好意。」
丁柔將自己放得極低的位置,齊恆道:「你不是奴婢,你是我表妹。」
他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卻在她冷然的目光下縮回了手臂,丁柔道:「如果您真當我是表妹的話,就不應當讓我做次妃,你了解我的想法嗎?你以為我做次妃就應當對您感恩戴德,也許旁人會,但我丁柔不會,這輩子無論是王府次妃,還是宮中皇貴妃,我都不會做。」
丁柔轉身,輕盈的躍上了岸,留下目光有些呆滯的齊恆,說得如此清楚,齊恆不會再想歪了,這次信陽王府不算白來,丁柔很滿意信陽王府之行。
平時她低調不顯眼慣了,除了丁姝會問她去了何處之外,沒有任何人會關心丁柔,用玉竹林的藉口足以讓丁姝消除疑惑,應邀的賓客欣賞著懸掛出來的畫作,丁柔看了一眼,丁敏所畫的荷花真真是好看,線條勾勒到位,頗能體現出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丁敏心境沉穩之後,在作畫上越發的好了。
在作畫的天分上,丁柔趕不上丁敏,也沒有她刻苦練習,遂丁敏在棋棋書畫上都要比丁柔強很多,丁柔更喜歡看遊記雜記,更喜歡翻看史書,她除了陪伴太夫人,打理生意之外,大部分的功夫都在讀書,一分努力一分收穫,丁柔同丁敏走得是不同的路,她們的所得自然不同。
面對眾人的稱讚,丁敏顯得雲淡風輕了許多,唇邊露出微笑,少了得意張狂,不會再像是以前執著於才名,飄飄然的看不起人,丁敏顯得很謙虛,尤其是在同李思放在一起後,丁敏越發的慎重,丁柔看見她在同李思悄聲說著什麼,李思的眉頭皺起,眼裡有幾分懷疑,但亦有幾分欣喜。
回丁府的馬車上,丁姝說起李思時,丁敏道:「我同她說明白了,楊狀元我高攀不起。」
「三姐姐。」丁姝略帶了幾分意外,丁柔早知道丁敏看不上楊和,但她卻有些享受著才子對她的愛慕,她捨得放下了?丁敏勾起嘴角:「我知道我能嫁給誰,不想耽擱楊狀元,亦不想為了無望的事兒惹下麻煩。」
「李思小姐也應該嫁不得楊狀元。」丁姝皺緊了彎彎的眉頭,「除非楊家主動上信陽王府提親,否則...難道她想去做妾?」
丁敏嘆了口氣,「她也是個可憐人兒,看不明白信陽王府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如果是三姐姐,您會怎麼做?」
丁柔對變化頓悟後的丁敏有了更多的興趣,不知道她還是不是執著於嫁給蘭陵侯做繼室夫人,她是大徹大悟的想通了,還是為達到最終的目的而做出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