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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奴婢問了人,雖然柳姨娘是救六小姐身死的,但沒柳姨娘同六小姐,太妃殿下不見得會平安、六小姐因柳姨娘故去,悲傷過度,對太妃殿下,對信陽王殿下有些無禮,但他們兩位都沒怪罪六小姐。」

    李媽媽將打聽來的消息告知給大太太,「喪事確實是太妃殿下留下的管事操持的。」

    「柳氏死得到也值了,給六丫頭留下如此好的機緣,你看看..那棺槨,那念經的和尚,哪是妾室去世的規矩?說句不中聽的,我故去的那一日,都沒這等排場。」

    「主子。」李媽媽連呸,呸,「大風颳去,大風颳去。」

    「柳姨娘故去了,府里除了您之外,再無人能得誥命。」

    大太太神情緩和了一些,嘆道:「我料想到丁柔聰明,但卻沒想到會如此的聰慧,看看她對怡兒,對姝兒,以及對丁惠...如果記在我名下對蕭兒,全兒有莫大的好處,我也可以待價而沽,可惜了...她的婚事我做不得主兒,更沒想到她竟然得了信陽王太妃的青睞,早知道如何都留在身邊了。」

    「六小姐總是喚您為母親,是丁家的小姐,所嫁之人也沒越過嫡出小姐的道理,她同幾位小姐是親姊妹,還能不幫襯著?」

    李媽媽寬慰著大太太,大太太對丁柔再看重,對丁柔幫了丁怡再感激,但總歸隔著肚皮不是親生的,大太太如何都不想丁柔越過親生女兒去,這是每個母親的私心,誰願意看見自己的親生比不上庶出?

    大太太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生前柳氏為奴為妾吃了些苦頭,但死後到是享盡了福氣,還能恩澤丁柔,她的命格兒不錯,你沒看老爺也惦思念著她,可不同於劉姨娘,她不爭不搶,老爺怕是再難找到同柳氏一樣的人兒。」

    李媽媽聽出大太太口中的酸兒,垂頭裝作沒聽見,自從那日大病之後,老爺確實對柳氏高看了一眼,六小姐沒了生母,老爺怕是會多關愛她一些,柳氏又讓她同信陽王府牽扯上,府里的人如何不重視六小姐?難怪主子心裡不痛快,想將六小姐記在名下,一是為了看著掌控住六小姐,二是借著六小姐引得老爺的歡心,信陽王府的看重,只可惜丁老太爺棋高一著,他下的決定,誰都違抗不了。

    一連幾日大太太忙前忙後處理著柳氏的喪事,丁柔每日都會拖著病弱的身體來為柳氏守靈,在靈柩前痛哭一場,誰也勸她不住,三七後,丁柔扶靈柩去丁家祖墳,前後的排場大多是信陽王府操持的,不是大太太不想接手,是信陽王太妃因愧疚而補償,大太太拒絕了,是得罪信陽王府,不拒絕大太太心裡有不舒服,為了丁府,為了兒子的前程,她唯有忍下了。

    柳氏的喪葬事兒明顯超乎了規格,但誰也挑不出毛病來,坊間傳言柳氏是為了信陽王太妃死的,太妃給她死後的榮光,誰人敢反對?在柳氏下葬那日,甚至皇后娘娘下了懿旨,柳氏疼惜女兒,救下安國夫人,以四品淑人之禮下葬。

    封賞了柳氏,也給大太太留了面子,皇后娘娘下旨,不就是皇上的意思?

    信陽王駕臨,代替信陽王太妃送柳氏最後一程,並且向柳氏的墳墓鞠躬行禮,丁柔跪地還禮。齊恆見柔弱的丁柔,眼裡的憐愛一閃而逝,祖母說過,丁柔不似看上去那般柔順,她的倔強是印在骨子裡,是他們齊家的人。

    「丁六小姐,請節哀。」

    丁柔腦袋垂得低低的,柔婉的道:「多謝信陽王殿下。」

    「你母女對本王祖母有救命之恩,祖母身子不好,無法親臨,她答應柳淑人照料於你,往後有難處大可來信陽王府。」

    齊恆將刻著信字的令牌遞給丁柔,「持此令牌的是王府貴客。」

    丁柔猶豫了好久,能感到四周之人炙熱的目光,丁柔真不想接下令牌,「殿下嚴重了,姨娘是為了救我,當不得此令牌。」

    「祖母有言,你應當收下。」齊恆上前一步,丁柔忙後退了半步,齊恆輕聲道:「你躲不開,收下。」

    「謝殿下。」丁柔福身,接過這燙手的令牌,齊恆唇邊勾起一絲笑意,能讓倔強的她服輸,感覺不錯。

    丁柔握緊了令牌,抬眼看了齊恆,轉身跪在柳氏墳墓前,手在鬆軟的土地上挖了個坑,將令牌放在裡面掩蓋上塵土,「您才是信陽王府的貴人。」

    柳氏的葬禮整個京城皆知,丁棟的妾室追封為四品淑人,為救安國夫人而亡。

    ps夜已經寫的很明白了,丁柔是有些衝動,但她將柳氏當母親,母親故去,她是最痛苦的,所以行為上有點激動,夜是個帶入感很強的人,寫得都是夜的反應,她是責怪了信陽王太妃,是罵了她,她一直不否認太妃是個大人物是英雄,但她不是個好母親,死得是丁柔的娘,唯一的親人,她不該激動嗎?該說得文里也寫了,不多言。請大家認真的看看再來拍夜。

    第二百一十一章離府

    文熙四十五年七月,三皇子遭文熙帝怒斥,廢為庶人,貶黜京城,隨後其母如妃貶為貴人,幽居冷宮。

    文熙四十五年八月,丁棟升為吏部侍郎,官居從二品,丁府貴客臨門,慶賀三日。同月丁棟長子丁蕭,悄無聲息的成為國子監祭酒手下監察,半月出京去杭州書院巡檢。

    文熙四十五年九月,丁棟次子丁全遊學回京,正是入讀燕京書院,準備下次大筆,同時大太太為丁全擇閨秀,丁府今非昔比,欲於丁府聯姻之人很多,大太太一時難以定下。

    文熙四十五年十月,丁瑜出嫁,同周家結下百年之好,丁府歡慶,張燈結彩,丁瑜是丁棟升官後第一位出嫁的小姐,雖然是庶女,但二太太為了挽回名聲,婚禮很是隆重。

    二老爺丁梁的文友齊齊趕來慶賀,周世顯又是是京城後起的才子,許多文人公子來湊熱鬧,一是看在周世顯的面子,再有也是想讓丁棟有個印象,每年中進士的人官職大小,都操縱在丁棟手裡。

    「六小姐,您不去看看?西府上很是熱鬧,聽說三小姐堵著門口,讓四姑爺做詩呢。」

    嵐心聲音清脆,出落得越發好了,誰不知道丁柔身邊丫頭嵐心絕美俏麗,雅jú淡雅沉穩,不是沒人向丁柔打聽嵐心,但她只是搖頭,旁人不由得猜測,丁柔是準備留著嵐心做通房,大多也歇了心思。

    嵐心聽後一笑而過,她相信六小姐不會虧待了她,六小姐早就答應過她,不會讓她為妾。

    不是嵐心不知道丁柔為柳氏守孝,自從安葬了柳氏後,丁柔回到丁府後深居簡出,整日死氣沉沉,仿佛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也不去書房看書或者陪伴丁老太爺了,伺候太夫人雖然沒疏忽,但太夫人也能看出丁柔暮氣沉沉,心知她因柳氏的事傷心,除了感嘆幾句之外,倒也沒為難丁柔,反倒對她更疼惜了些。

    「不去了,熱鬧場合不適合我。」丁柔身子靠向墊子,放下了手中的繡針,無論她如何用心,如何努力,都趕不上柳氏,「我的嫁妝,娘還沒繡完。」

    「您不能再消沉下去了,柳姨娘看見您這樣也會傷心的。」

    手指輕撫過她繡的花樣,丁柔道:」我怎麼了?」

    「您同以前不一樣了,奴婢嘴笨說不好,即便在莊子上再難,您都是精神的,即便您以前發脾氣訓斥奴婢,怨恨柳姨娘,也比您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做強,您不是發呆就是繡花樣,您如果想做什麼,同奴婢說,奴婢的針鑿比您要好。」

    嵐心抓住丁柔的手,看向她平靜的眸子,急得有大哭的衝動,「柳姨娘說過的,您的手是寫字的,不是拿繡針的。」

    「奴婢不怕吃苦,你如何奴婢都會跟著您,可...可奴婢看不得您這樣子...您知不知道三小姐來看望太夫人?知不知道太夫人總是被五小姐逗得大笑,前些天三小姐甚至去了書房,同老太爺談論好幾個時辰,晚上時老太爺賞了她一頓飯食,大老爺也說三小姐聰慧。」

    「你是我被取代了?」

    丁柔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不在意嵐心所言,嵐心急得落淚,「您怎能這麼想?您不是在懷念柳姨娘,您是讓她在地底下難安,大太太...她還看著您呢,說了幾次將您移出太夫人身邊,由她照料,六小姐,奴婢..奴婢不了解大太太,但她不不會像對太夫人一樣對待您,柳姨娘被追封為四品淑人,又同信陽王府...奴婢聽前面的姐姐說,有好多人上門打聽您..就等您孝期過了提親。」

    「提親?不是好事?」

    「怎能是好事?六小姐,您甘心去做填房?或者配個勛貴次子?」

    丁柔神色淡淡的,「你不明白,祖母不會聽母親的,我做於不做,她都會給我選個好人,祖父那裡,我不是不想去,而是...我得了他另眼相看又有什麼用?我娘她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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