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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絕情書另一個作用就是子女,如果丁惠生的是兒子,就是再有道理也帶不走,但因是女兒,可酌情考慮有理的一方,主審官看了眼木太妃,見她微微很頷首,道:「本官答應你,如果你說所言屬實,貞姐兒跟著你,也算給孫家留了一分香火。」

    丁惠磕頭道謝,主審官道:「你所言白氏做的生意,她的身世,本官還需要再取證,如有妄言,本官不會饒了你。」

    「民婦不敢。」

    主審官道:「將孫繼祖,白氏收監。」

    」大人..大人...冤枉。「

    他們兩人被投進了監獄,丁惠出了刑部大堂後,腳下虛軟,丁柔扶著她,低聲道:「還差嫁妝,這些年你為孫家勞心勞力的銀子沒拿回來呢。」

    「能將貞姐兒領過來,我什麼都不要了。」

    「二姐,這筆銀子你可以不要,但不能留給孫家,過兩日等到這事平息了,你捐出去,就不再是無情的女子,占著大義,朝廷沒準還能給你個表彰呢。」

    丁柔笑眯眯的道:「查帳摳銀子,我最拿手了,這事交給我吧。」

    木太妃出了刑部大堂,丁柔向她屈膝後,拽著丁惠上了馬車,陌生的樣子..木太妃神情又分落寞。

    兩日後文熙帝召見安國夫人,並言她無錯。狀告安國夫人濫殺的人都重責無十軍棍,孫繼祖又被打了一頓,雙腿打折了,因白氏的身份難以確定,但文熙帝曾有詔命,不許商人再插手軍需之事,白氏同軍需官勾結證據確鑿,發配關外做苦役。

    第二百零四章落幕

    丁柔說到做到,拿到絕情書的當日,去孫家收拾丁惠的嫁妝。拿著嫁妝單子,丁柔同丁惠坐著,命跟過來的丁府媽媽收拾嫁妝,丁柔看著單子道:「這對珊瑚盆景呢?」

    「在楊氏屋裡。」

    「古董花瓶呢?」

    「給了白氏。」

    丁柔目光從嫁妝單子上移開,看向扭捏愧疚的丁惠,「二姐手裡有哪樣?」

    「大多都沒了。」丁惠羞愧得垂頭,「我..我..」

    「我也不指望你了。」丁柔讓媽媽們在孫府搜尋,楊氏抱著古董花瓶死活不撒手,嚷嚷道:「沒良心的,作死的,這是我的,都是我的。」

    沒了這些寶貝,比割她的肉還難受,楊氏哭天抹淚的痛罵丁惠,「我兒子還在大牢里,你就想搬空孫家,你個作死的賤婦,怎麼娶你這個不會生兒子的掃把星兒,老天爺..」

    丁柔道:「楊老太太且坐,咱們算一筆帳,看看這些東西到底是誰的。」

    在丁柔的示意下,媽媽們鬆開手,退到一邊,丁柔掃了一眼嫁妝單子,又看了看翻出來的帳本。

    「我們最是厚道,不會多拿一丁點兒,二姐姐嫁到你們家有五年,奶奶的月例總是有的吧,一個月按照十兩銀子,一年是一百二十兩,五年正好六百兩,這銀子你們孫家得出吧,據我二姐姐說,孫家從來沒給過月例銀子,現在該給了吧。你也不想你兒子落得個吃軟飯的罪名不是?男人嘛,奉養父母之外,還得養活妻兒。」

    「您和白氏用她的嫁妝銀子放印子錢,被朝廷燒了條子,這筆銀子如何得還給二姐姐,這些年你們也賺了些,我們最是講道理的,不用兩分利,你給個一分半就成了。」

    丁柔利落得打著算盤,「嫁妝銀子一共是五百兩,七七八八的加起來,一共一千五百零一兩,看您年歲大,兒子又在牢里需要打點,那一兩銀子我們就不要了,二姐姐,咱們就當可憐可憐她吧。」

    「好。」丁惠聽得目瞪口呆,丁柔笑道:「還有便是白氏在做的生意,也用了二姐姐的嫁妝做抵押,沒本錢料想她也掙不到錢,飲水思源,我們如何也得上一份,我粗略的算了算,拿你個一千兩不過份,老太太還是賺到了呢,這可比借銀子便宜多了,誰讓二姐姐心軟呢,算上原本的嫁妝銀子,我們拿走三千兩就好了。」

    「楊老太太把銀子取來,您再暈。」

    「沒錢,我們家哪有那麼多銀子?」楊老太太差一點吐血,以為白氏是最會算帳的,今日在丁柔面前,白氏就是個傻子。

    「一句沒錢可不成,這都是明擺著的,刑部堂大人早有公論,您家不缺這點銀子,也准許二姐姐討回嫁妝。」

    「我狀告你們欺人太甚。」

    丁柔掃了一眼面容猙獰的老太太,彈了彈嫁妝單子,「請便,用不用我告訴你衙門口如何走?要不我讓人領您去?不過呢,到大堂上,我會算得更清楚,可不僅僅是三千兩了,白氏在你授意下的做的缺德事兒,到時我們也能好好的算一算。」

    「你...你...」

    楊氏氣得臉色煞白,孫繼祖和白氏生的兒子,園球一樣的跑過來,指著丁惠就罵,賤婦不離口,叫貞姐兒為賤丫頭,丁柔笑得燦爛,「這小子罵一聲,多一兩銀子,全當二姐姐的精神損失費,乖,多罵幾聲我聽聽。」

    楊氏手腳麻利的堵住了孫子的口,「我們沒錢。」

    「這話我是不信的,楊老太太總不想沒錢用府邸抵債吧。」丁柔起身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們丁家不想撕破臉皮,如果衙門的官差上門幫著討回嫁妝,您的損失會更大,到時可不就是三千兩了,白氏過兩天會出大牢,你們在南方的生意還指著她討回銀子來,如果二姐姐多說兩句的話..沒個三年兩年的白氏出不來。」

    「我真沒那麼多銀子。」楊氏改口了,只有白氏才能拿回投出去的銀子,官官相護她也聽過,怎麼就一時被楊氏說動,虧待了丁惠,楊老太太淚流滿面的對丁惠道:」兒媳婦,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丁柔後退一步,見楊老太太纏上丁惠,又是哭又是求,又是作揖又是鞠躬,丁惠搖搖頭,聲音有些顫抖:「我只要我應得的,你...把銀子拿出來吧。」

    丁柔勾起嘴角,道:「楊老太太,我們只拿應得的,孫家也是有家底的,還差區區三千兩?您不擔心在刑部大牢里的兒子?」

    楊老太太的手顫顫巍巍的取出放銀票的盒子,「我只有兩千八百兩,再多實在是拿不出。」

    「還差二百兩,我們吃虧點用東西抵押吧。」丁柔示意丁惠拿起銀票,一擺手:「挑揀楊老太太用不上的東西取,金銀珠寶,翡翠瑪瑙什麼的。」

    「是,六小姐。」

    丁柔帶來的媽媽都有一雙好眼力,翻找值錢的東西非常在行,逼著楊氏打開庫房取了金銀古玩,丁柔合算了一下價值,向已經癱軟在地的楊老太太道:「都算起來應該有三千零一兩,不能讓您吃虧,這一兩銀子我們找給您,您收好了。」

    丁柔慢悠悠的從荷包取出一兩銀子,俯身放在楊氏身邊,見她滿是怒火的眸子,道:「您別小看了這一兩銀子,將來許是能救命呢,您收好了。」

    小胖子衝過來,對丁柔抬腳便踢,抬手便打,丁柔抓住他手腕,「你應該慶幸,我從不將大人的過錯歸到孩子身上,好好照顧你祖母,等你父親出監牢。」

    丁柔推開了他,領人出了孫府,在馬車上丁惠道:「我以為你會要宅子。」

    「把她們趕出去顯得二姐太薄涼了,宅子孫家保不住,何必讓人議論你?」

    丁柔早就吩咐過媽媽,挑揀的都是小件不顯眼卻很值錢的,外人看來丁惠只拿著幾件東西幾張銀票走人,如果搬家具擺設太顯眼了,不利於下一步的進行。

    「這些銀子。」丁惠手裡的銀票好燙手,「我從沒想過有這麼多銀子,怎麼辦?」

    二太太對丁惠說過府里缺銀子,丁惠領著貞姐兒不能總是住在丁府上,丁柔道:「祖母給二姐姐買了些良田,每年都有進項,如果你要名的話把銀子捐出一些,二嬸處,祖母會說的,具體怎麼做,還得您自己拿主意。」

    丁惠咬了咬嘴唇有了決定,她一個寫絕清書的女子不求什麼了,但貞姐兒不能被人看不起,丁惠將兩千兩銀子捐給朝廷。

    在孫繼祖雙腿被打折出獄時,見到了朝廷表彰丁慧的邸報,回到府里聽說是拿他們家的銀子,孫繼祖對楊氏怒吼:「沒用的老東西,你把銀子怎麼給了丁惠?三千兩啊,你個老不死的。」

    「兔崽子,不孝兒,你敢罵我?」

    楊氏那也是愚昧的老太太,說道理說不過,罵人撒潑在行,她不敢對丁柔如何,還不能教訓不孝兒子了?母子兩人掐在一起。

    白氏被判去關外服苦役,被丁柔盤剝一空的孫家,就指望著白氏手裡的銀子呢,孫繼祖帶著滿臉的抓痕,瘸著腿去見白氏,想讓她將銀子交出來,白氏只有一句話,如果想從南方生意上取回銀子,必須得救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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