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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指望著你?」丁惠豁出去一切去了,白氏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你說,貞姐兒你安置在何處?快帶我去。」
白氏嗚咽道:「大奶奶有犯病了,人都糊塗起來,您不是將大小姐交給我照顧的?」
白氏擦了擦眼角,「你們不知道,大奶奶的腦袋曾經受過中創,前腳說過的話,後腳就忘了,平時看似沒事,總是容易犯病,有一次沒照顧到,她差一點將大小姐用火炭燙傷,從那後太太做主了,讓妾照顧貞姐兒。」
她說得活靈活現,說著丁惠種種的反常,白氏對著身後的丫頭使眼色:「快去通知大太太同二太太,大奶奶又犯病。」
「你胡說,我沒病。」丁惠面色猙獰,「是你陷害我,都是你。」
白氏悽苦的道:「是妾,是妾,大奶奶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她慢慢的靠近丁惠,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丁惠的脾氣,「我知曉對不住大奶奶,同他是親不自禁,是大奶奶求著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如何甘願做妾,不是您有救命之恩..我怎麼...」
丁柔攬住了丁雲丁姝,慢慢的搖頭,示意她們稍安勿躁,解開傷口雖然疼,但掩藏住,化了膿,永遠也好不了,不破不立,如果丁惠闖不過這道坎兒,看不開的話,她一輩子也掙脫不了孫家。
「您當初也說過兩頭大的話,妾不敢同您並肩,退了一she之地,夫君疼寵妾,妾也是勸著他去見大奶奶,您有什麼不滿大可同妾說,怎能打大小姐?她被嚇得連著做了三個月的噩夢,如今才好了些,晚上睡覺才安穩了。因來京城,大小姐水土不服,有小恙在身,經不住你嚇的,大奶奶,妾千錯萬錯,您也不能傷了大小姐,你要怪就怪妾吧。」
白氏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直挺挺的跪在丁惠面前,嗚咽著低泣:「大小姐經不住嚇的。」
「你們是誰,欺負到孫家來了?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虧待我兒媳婦?」
兩名丫頭扶著穿著松花色夾襖棉布裙子的老太太,她皮膚微黑,塌鼻子,厚嘴唇,實在很難想像她能生出孫繼祖來,丁惠嘶鳴般的大笑:「婆婆,她是你兒媳婦?我呢?」
老太太沒料到丁惠會問出這等話來,也少見丁惠打扮得如此整齊,原先都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老太太怒道:」有你這麼同我說話的?跪下,你給我跪下。」
換做以往丁惠早就下跪了,顫抖著乞求她們原諒,今日許是丁柔的話起了作用,自尊不是求出來,她不想再憋憋屈屈的活著,不想在被她們隨意踐踏嘲笑。
丁惠擦拭去眼角的眼淚,緩緩的說道:「我是你們孫家明媒正娶進門的兒媳婦,她不過是納進門來的妾室,你將她說成兒媳婦?」
她一輩子在廣西,孫家雖然在當地算都上是望族,但實在是算不得什麼,老太太楊氏道:」你竟然敢責問我?丁惠何人給的膽子?」
丁惠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底一片平靜,道:「我孝順您,尊重您,因你是婆母,但您總不能干涉我見女兒,給一個妾室撐腰,這是京城,天子腳下,我記得大秦律例..」
丁柔接道:「太祖皇后遺訓,寵妾滅妻者革去功名,三代不得為官。」
丁惠見失神的老太太楊氏,道:「婆母向害他革去功名嗎?想讓您疼著孫子永遠不能入仕途?」
楊氏臉煞白,丁柔成功偷換了概念,給妾室做主,不見得就是寵妾滅妻,但一輩子沒讀過幾日說的楊老太太哪會了解,白氏是知道的,想要說話時,丁柔道:「妄言主母有病,其罪一,不讓主母見大小姐,其罪二,挑撥主母同婆母關係,其罪三,犯三錯加重處罰。二姐姐,依我看她可得好好學學妾室的規矩呢,好在二嬸給你添了兩個幫手。」
丁惠握緊拳頭,道:「孫媽媽張嘴二十,王媽媽我將她交給你了,好好的教導她如何為妾。」
「是,二姑奶奶。」
孫媽媽打人就沒今日這麼痛快過,跟著六小姐做事就是暢快,掄源了膀子,抓主想掙扎的白氏,笑道:「姨奶奶躲什麼,主母罰你是看都起你。」
白氏想要張口,耳光落下,直接打掉了她的下巴,再能言善辯下巴掉了,也說不出話的,丁柔眸光一閃,心裡給孫媽媽記了一功,丁惠剛剛覺醒,如果此時白氏巧辯,丁惠不一定能說得過她,這也是丁柔讓最擅長掌嘴的孫媽媽同來的原因,有時候同虛偽的人就得用簡單粗暴的做法,同她互相算計,哪有直接扇耳痛快,先揍一頓,再來的便是精神上了,最後再將她所依賴毀去。
「王媽媽,雖然二姐夫不是清貴之家,但也是一心向學的,你就在這教教她們何為規矩,尤其是清貴之家的規矩。」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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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踹人
一打手一罵將兩位媽媽湊在一起,戰鬥力絕對驚人,往常在丁府里太太們管得嚴,規矩大,沒地方施展,兩外媽媽頗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今日得六小姐的吩咐,鼓起幹勁,互相看了一眼,誓死報效六小姐。
老太太楊氏道:「你是誰,這有你說話的份?」
扶著丁惠的丁柔淺淡的一笑,「她是我二姐姐,我為丁家六小姐,您沒來過京城,分不清規矩,我家二姐姐在府上一日,就不能讓人嘲笑孫府每個規矩。」
「規矩不規矩,不是你說的。」
「您不想兒子出息?」
丁柔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楊氏閉嘴,接著說:「二姐在一日他就是丁家的女婿,為了孫家的名聲好,才讓人調教下人,老太太,二姐完全是為了孫家。」
丁柔捏了一把愣神的丁惠,「是不是將下人都叫來?」
「好,好。」丁惠自然是說什麼是什麼,從不知道打了人罵了人還一副為他們好,老太太差一點氣背過去,「你...你...」
「二姐夫。」
楊氏苦著臉踹了一腳嗚嗚哭泣,臉達成豬頭的白氏,「還不去叫人?平時你管家都是如何管的?讓人家笑話,想孫家祖上也出過秀才大官,是正經八百的書香世家。」
白氏有苦說不出,下巴掉了不說,臉被打腫了眼睛都擠成一條fèng隙,即便是絕代美人此時也跟醜女差不多,「嗚嗚..嗚嗚..」
白氏掙扎著起身,她無論如何得攔下丁惠帶走貞姐兒,她模糊著記者律法,孫家以妾為妻是有大難的,來京城是為了過好日子,為父親洗血冤屈,不是來承受滅頂之災的。
「嗚嗚..」
丁柔一個眼刀甩過去,王媽媽按住白氏,笑道:「姨奶奶,規矩還沒教導完,你哪去?」
丁惠趁此機會拿了白氏的大丫頭,問道:「貞姐兒在哪?」
這娘當得連女兒在哪都不知道,丁柔擋住了丫頭看向白氏的目光,丁惠厲聲道:「你不說的話,我撕了你。」
「大奶奶在西廂房。」
丁惠道:「前面帶路。」
丁柔示意丁姝看著點,自己跟上了丁惠,丁姝頷首示意丁柔放心去就是,聽見楊氏說,道:「我真沒看出來,何為,我今日給你說說,您也看看到底差在何處。」
丁雲丁姝配合默契,擋住了老太太楊氏,先前被丁柔齊了一頓,現在有被丁家兩位小姐攬下,楊氏就是一地主婆,哪有什麼好見識?說是說不過丁姝丁雲的,走有走不了,總不能讓人將丁家小姐拿下趕出去,她沒見識短視是真,聽兒子說起,能不能做官依靠的是丁家,她此時不敢將丁家小姐得罪狠了。
只能在心裡發誓,等兒子做了大官,再報今日之仇,楊氏既然有此心,有主意的白氏口不能言,被善於罵人嘴碎的王媽媽纏上,她再大的本事也用不出。
主子都這樣了,何況孫府的奴才,丁惠帶來的人不多,但沒一個都恰到好處的起到了作用,這些都在丁柔的算計之下,人力資源的調配是一門很深的學問。
衝進西廂房,丁惠已經有半年沒見過女兒一面了,推開門後,丁柔眼眶濕潤了,丁惠更是伏地慟哭。
說是西廂房,其實比廢舊的貨倉查不了多少,滿屋子的發霉的味道,明明大秦有玻璃的,西廂房的窗欞是用紙糊的,屋裡陰暗略而cháo濕,屋子裡連張床都沒有,幾塊木板下點著磚頭充作床用,木板上放著稻糙,當褥子用。
在牆角卻縮著一名穿戴華麗的三四歲的小姑娘,見人進來,向牆角縮了縮,大大的眼睛裡平靜無波,在她腳邊放著缺了角的瓷碗,在小姑娘的懷裡抱著一個干硬的饅頭,見丁惠走進,小姑娘不管不顧的塞進口中,生怕晚一步饅頭就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