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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孫繼祖白淨的臉頰被燙起了水泡,他也是被寵著長大的,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帶著水泡的面容有些猙獰陰狠,在他發難前,丁柔仿佛連珠炮一樣,

    「我給二姐姐上茶盞,你過來做什麼?丁府上可是個有規矩的人家,你同我們未出閣的姨妹理應避讓開的,我一直在太夫人身邊,鮮少見外男,你突然不守規矩的上來...我...我一緊張茶杯就飛了。」

    「你...」

    孫繼祖氣得牙痒痒,都是他的錯?凡是長眼睛的都知道丁柔是故意的,孫繼祖環顧一圈,上至太夫人,下至丫頭沒一人給他作證,孫繼祖摸了一把燙傷,「丁家...」

    「你初來乍到不知丁家的規矩,正經的詩禮傳家都這樣受著禮教規矩,我記得前一陣的孫府上,你怕是不知道孫大人,他是禮部侍郎,孫大人的女婿多看了兩眼姨妹,孫大人就責打了他一頓,姨妹同姐夫...是得避會的。」

    丁柔說這番話也不是造謠,孫大人卻是打了女婿,但是不是因為偷看小姨子,各種傳說都有,丁柔不過是說了一種罷了。

    孫繼祖見周圍的夫人點頭,他只能忍一時之氣,此時丁惠起身,剛想開口,眼睛一翻暈了過去,丁柔手疾眼快的扶住丁惠,「二姐姐,二姐姐。」

    二太太慌忙上前,道:「請大夫。」

    「二嬸,我瞧著二姐姐不好,別輕易移動了,在我屋裡歇一會吧。」

    「就這麼定了,三丫頭你扶著她去六丫兒的屋裡。」老太太一錘定音,同丁柔配合默契,二太太應下了,同丁敏攙扶著丁惠離去。

    丁柔對想要阻止的孫繼祖道:「你別急,二姐姐修養兩日就會好的,二嬸是關心則亂,讓大夫來看看也能更放心些。」

    「夫人的身體不好,我知曉,她住在娘家...」

    「大哥前陣子還說起你的才學不錯,今日大哥,父親都在書房,二姐夫不想見見父親嗎?二嬸早就收拾好了院子,二姐夫暫且住上幾日,等二姐姐沒事了,再走不遲。」

    外表光鮮自以為文采出眾的孫繼祖肯來京城,就是為了走通丁棟的門路,他可是正兒八經的侄女婿,在講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古代,不肯關照親族,同樣會被御史彈劾為不念親情,許多名臣即便入了內閣,也不肯虧待親族,雖然不會因私廢公,但如何都會儘可能關照族裡。

    孫繼祖能忽悠動丁梁將丁惠許配給他,自然想著憑著他的學識,俊俏再打動丁棟,即便不能娶到丁敏,也能在他面前留下個好印象。他很有信心丁家不知道丁惠的遭遇,在他眼裡這些遭遇也沒什麼,都是丁惠不賢惠,而且他也有把握丁惠不會亂說,所以拱了拱手:「早就想拜望伯父,如此打擾了。」

    太夫人讓人領著孫繼祖去書房,丁柔退回到太夫人身邊,大太太說道:「蕭兒同我說了二姑爺,十足的繡花枕頭,他去見老爺是挨訓的去了,蕭兒心裡有數的,」

    大太太看了一眼垂頭的丁柔,嘆息一聲,「你待如何?」

    「先以他的名義把外甥女接回來吧。」

    太夫人勾勾嘴角,拍了拍丁柔的手,「我既然說一切都交給你,你就做去。」

    『姝丫頭,你幫著六丫兒。」

    大太太多說了一句,也讓丁姝學一學,太夫人的話,她總不會反對,況且丁家不擺脫孫家這門親戚,早晚會惹下禍事來。

    第一百八十九章行動

    丁姝應了一聲,丁柔卻不敢拿大,如今大太太看著是贊成,將來不知道會不會心中不是滋味。

    她時刻提醒著自己,她是庶女,出風頭是最為要不得,而且是丁家的事兒,她越俎代庖,也得有個分寸,起碼面上能交代過去。

    丁柔彎了彎膝蓋:「我那點東西不都是同祖母,母親學的?如果沒您們在背後指點,我哪能做得出?況且外面的事兒,還是得靠大哥哥,我做不得什麼的,最多用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整治一下他,為二姐姐出口惡氣,事關仕途的大事上,還得看大哥,唯有斷了他的功名,才是傷他根本。」

    大太太微笑著點頭,「好了,我曉得你是個有分寸的,你大膽去做,我給你看著,蕭兒是憐惜弟妹的,能幫的一定會幫。」

    「那我想去看看二姐姐?」

    「去吧。」

    丁柔同丁姝出門,大太太嘆道:」六丫兒如何讓人不疼?就沖她這份心,不怕母親笑話,我也會帶她如親生。「

    太夫人點頭道:「她再能耐還不是你的女兒?丁家的小姐?六丫兒是個有良心,從今日的事兒便能看出一二,二丫頭出嫁時她還沒懂事呢,惠姐兒嫁得又遠,來往不便,她怕是對惠姐兒有個模糊的印象,可你看她方才...真真是痛快,

    我早就想潑他一臉,痛罵他一頓,看他那雙色迷迷的眸子,我就氣得緊,對親人親近之人,六丫兒是真真護著,是個有良心的,你看對敏丫頭,幾次敏丫頭都找六丫兒的痛腳,可在外六丫兒還是維護著她,也沒因得意了便看不上敏丫頭。」

    說起丁柔的好處來,太夫人是很有感觸的,一件件一樁樁,丁柔用小事贏得了太夫人的心,也讓大太太說不出什麼來,才有今日大太太也同意丁柔出面教訓孫繼祖,幫丁惠脫離苦海。

    「蕭兒,六丫兒他們都是晚輩,咱們也得在後面看著點,一旦...鬧到大了,也能收拾得了殘局。」

    「母親說得兒媳明白。」大太太清楚太夫人的意思,一旦出了差錯,也可以用晚輩不懂事交代過去,到時她們親自出面完全來得急,大太太是丁惠的伯母,說多了二太太心底不知道怎麼想呢,丁柔出面反倒是最好的,況且孫繼祖大太太也是看著噁心的,能不見面,就不要見了。

    「孫家的祖產..」大太太停了停,「不是兒媳對母親有意見,只是買他們家的地做什麼?」

    「田氏千里送信,是得給些回報的,總不能讓人說丁家無情無義,虧待恩人。六丫兒把我說得一愣一愣的,孫家著急進京,還以為一定飛黃騰達,顧忌丁家的名聲,即便知道丁惠受了委屈,咱們也得忍下來,太祖皇帝不是說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讓那無恥的人撒潑,咱們面子上也不好看,遂孫繼祖自信得很,變賣田地會銀子會低一點,六丫兒鼓動我買下來,說是惠姐兒出嫁了三四年,奉養公婆操持家務,教養兒女,是頂頂辛苦的,這些將來都是辛苦費用,六丫兒說漏了嘴,她呀,還會給惠姐兒弄的更多,我看她那架勢,孫家得抽筋斷骨,往後她們姐妹出嫁了,怕是不會再也不會受欺負了。「

    太夫人滿臉的笑意,有聲有色的說著丁柔哪會說的話,大太太心裡有一分遺憾,丁柔怎麼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如果有丁柔在,她得少操多少的心?而且她會將丁柔嫁得比丁怡更好些,將來也能幫襯著丁蕭,可惜啊,她始終是庶女,再有本事也爭不過命去。

    「真真是難為鬼丫頭了,懲治了惡人,還有諸多的好處,聽您說的,她是連一分的都不會給孫家了,兒媳更想看看她如何做了,里子面子她都想要。」

    太夫人笑道:「我也一樣,不想錯過一點。」

    婆媳兩人相視而笑,對丁柔的一番不知,有了更深一層期盼,惡人自有惡人磨,丁柔是惡人嗎?

    丁柔在承松園的屋子裡,擺設不多,鋪陳也不顯得十分華麗,家具也不尚好的木材,別提丁姝了,甚至趕不上丁敏的布置。

    丁柔是個很重視隱私的人,很好邀請姐妹來自己處玩耍,即便有人來,大多也在西隔間裡,今日借著送丁惠來歇息,丁敏好好的打量了丁柔的布置,除了乾淨舒適之外,挑不出任何的華貴之處。

    難以想像她是最得太夫人歡心的孫女,在屋裡看不見太夫人多餘的賞賜,丁敏想著是不是她都藏起來了?記得前生太夫人可是很大方的,有不少的好東西都賞了她。

    丁敏也不是傻瓜,對比一下就能看出,前生的自己遠比不上今生的丁柔得寵,太夫人沒虧待她一分,丁敏也承認她享受的完全是嫡女的待遇,嫁妝陪嫁也僅僅比丁姝差一點。

    丁敏皺了皺眉,喝著尋常茶水,她看著桌上擺放的花瓶,丁柔再搞什麼?裝可憐?前生丁柔嫁去侯府,嫁妝看著比她多得多,但太夫人卻說,給她的嫁妝比丁柔好,這是怎麼回事?

    「惠姐兒,你說清楚,女婿到底對你怎樣?你為什麼千里送信求救?你真真是下跪求著她做貴妾?」

    丁惠縮了縮身子,嘴唇泛白顫抖,手臂也顫抖著,她不是木頭人兒,即便是木頭人也是有自尊的,下跪懇求是她最大的恥辱,是她的噩夢,想忘都忘不掉,又時丁惠恨不得殺了自己,可她還有女兒,「母親,母親,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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