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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但丁柔卻清楚整個丁府里唯一能救下丁惠的不是她,而是太夫人,如果太夫人對丁慧失望了,為了丁家的名聲,為了她們姐妹著想,太夫人極有可能對丁惠不管不顧,甚至斷絕疏遠同孫家的來往,這樣一來孫家希望落空,離丁惠的死期就不遠了,丁柔毫不懷疑能做下無恥之事的孫家能折騰死丁惠。
在古代沒個娘家,再遇上個負心薄倖的人,性子再綿軟一些,根本活不下去,丁柔再大的本事,安排的再好,沒太夫人背後支撐著,在處處束縛著她的大秦很難達到救下丁惠的目的。
「聽方才大嫂說起,那人不是省油燈。」
丁柔果斷的將孟氏拖下水,這也是孟氏說出這句話的意圖,她也是在儘可能的幫著丁惠兒,如果沒這句話,真讓二太太全面接管,丁惠的結局不會太好,因這句話,因丁柔,太夫人才會攔下二太太,親自見見丁惠,以及那名貴妾。
「祖母,我是相信通田嬸子的,一切等見了那貴妾和二姐姐再說吧。」
太夫人點點頭,問道:「你當如何?他們進京了,孫家的祖產也賣得差不多了。」
丁柔眼底閃過一絲寒光,「該是二姐姐的,孫女都記得呢,孫家來到繁華的京師,手裡又有銀子,他據說也略有文采,祖母,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風流公子。」
她倒要看看貴妾如何攏住孫公子,她見慣了京城的繁華,丁柔心裡記上一筆,太夫人道:「你大哥哥看似穩重的,也誰你鬧騰,六丫兒,你記住一條,不許玷污丁家的名聲。」
「祖母,您放心吧,也許此事過後,丁府的名聲會更好的呢,世事難料的。」
丁柔扶著太夫人躺下,如果丁慧能出息堅決一些,她可能會得到朝廷表彰,到時即便最嚴苛的老夫人都說不得丁惠一句,再嫁,還是獨身,也無人再敢非議她。
丁柔離開後,太夫人睜開眼,怔怔的出神片刻,滿意的笑了笑,將被子裹得更緊。再為丁惠抱不平,丁柔也不會忽視柳氏,因柳氏有了新院子,她也可大大方方去看望她,不像在大太太院子裡住著有諸多的不方面。
剛一進門,丁棟正好從裡面出來,丁柔忙屈膝道:「父親。」
大病了一場的丁棟消瘦了一圈,不是為了大兒子回府,他許還會在床榻上靜養。丁棟道:「多陪陪她。」
「是。」
他從來都沒說過這等軟和話,丁柔見柳氏跟在丁棟身後,丁棟並未像以往那般似主子的態度,神情上緩和了許多,不管是因為感動於柳氏侍疾,還是因柳氏的誥命,他能來一趟,同時表明了他的態度,這對丁柔柳氏來說足夠了。
「老爺慢走。」
柳氏屈膝,丁棟回頭消瘦的臉上露出一分笑意,「嗯。」
隨從攙扶著丁棟離去,丁柔挽住柳氏的手,見她展開的眉眼略帶一絲侷促,服侍人習慣的柳氏,面對突然改變的丁棟會有一絲不習慣吧。
丁柔不想柳氏對丁棟有什麼感情,丁棟這人太封建了些,對妾室再寵,也越不過大太太去,丁柔不想將來兩處為難,道:「娘。」
「小柔,娘會守著本分,看著你就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極品(加更)
二姑奶奶回府,因為消息隱瞞的好,丁府下人不知道丁惠受的委屈,招呼著回到丁府省親的二姑奶奶同二姑爺。
孫姑爺名喚孫繼祖,因是孫家兩房的獨苗,自小是個聰明的,小小年紀便有神童之稱,在孫府里說一不二,他遊學時得了丁梁的青睞,將丁惠許給他,丁惠子如何也是帝師的孫女,探花的女兒,剛成親哪會,他收斂了些,對丁惠是試探的,見妻子性子懦弱,便胡來起來。
如果不是丁蕭去了孫家,孫繼祖會將貴妾弄成平妻,反正他一肩挑兩房,按民俗可娶位平妻,但也是孫繼祖花心,雖然痴迷著貴妾,但總惦記著在娶一位真正的的小姐,知道京城丁棟高升之後,又有丁蕭前來暗示,孫繼祖在貴妾的攛掇下,變賣了田產,拿著銀子去京城某學,打算在京城定居。
「小婿拜見太夫人,拜見大伯母,拜見岳母。」
身穿團花暗紅長袍的青年人彬彬有禮的見禮,丁柔看了一眼,他面容白淨,身形消瘦,眉目俊秀,到時一表人才,實在難以相像他竟然做出禽獸不如的事兒,從他眉間露出的一絲倦怠,看出他被美色掏空了身子,雖然守著禮不敢過多見姨妹,但他的眼睛也不由的瞟了兩眼,這兩眼便使得他漏了底兒。
丁柔能看出的事兒,太夫人等人豈能看不出孫繼祖是色中惡鬼?丁敏更覺得屈辱,因為孫繼祖將打扮的目光放在了丁敏身上,他雖然剛剛進京,但也聽過丁敏的好名聲,心思轉動。
孫繼祖以為丁家是看重他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丁蕭專程去接他進京,丁敏不僅長的花容月貌,還有偌大的才名,但她才名再好,也是庶出,嫁不得富貴人家做嫡妻原配。
這麼想來他的機會不就來了,堂姐妹共侍一夫,也是美談,孫繼祖還空著個平妻位置,如果丁敏肯下嫁的話,大不了兩頭大不分大,見了丁敏,孫繼祖早將貴妾拋在腦後了。
丁敏恨不得給他一巴掌,眼珠一轉,捅了捅丁柔道:「六妹妹,他就是二姐夫。」
那語調仿佛丁柔愛慕他一般,孫繼祖這才看向站在太夫人下手處的少女,一襲絳紫色長裙,梳著雙髮髻,看著年歲還小,但以可看出是個美人坯子,等到及笄束髮後也是一位美人,孫繼祖縱橫脂粉間,對辨別美女還是很有眼力的。
丁柔道:「我知道他,聽大哥哥說過的,聽說他納了個貴妾,三姐姐是為了二姐姐不平專門只給我看的吧。」
冷厲的目光,孫繼祖身子忙回視線,聽得來的消息,丁家劉小姐雖然沒丁敏出名,但卻是養在太夫人身邊的小姐,即便是庶出可生母如今是七品誥命,孫繼祖混了這麼久,還是有點心思的,六小姐如何都不會許配給他。
聽丁柔說起貴妾的事兒,孫繼祖面露一絲悽苦,眸子閃爍著不被人理解的痛苦,一撩衣襟跪在太夫人面前,悵然道:「夢裡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她是小婿的紅fen知己,沒她,小婿會丟掉半條命,夫人看小婿可憐,才做主讓她進門,小婿不忍愧對夫人,本不想從,然夫人苦苦哀求,小婿為能娶到夫人這般賢惠的女子慶幸。」
孫繼祖情深意重的看向旁邊的丁惠。丁惠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只有這樣才能擋住病態,丁惠眸子木訥,穿著的華麗的衣衫卻顯得空空蕩蕩的,熬壞的身子哪是那名容易就調整過來的,見丈夫眼底寒光和警告,丁惠抿著嘴唇,面前的都是親人,可女兒還在他們手上,他是自己的丈夫,丁家不會准許和離的,可以前招手的痛苦,她無法忘記,
三個月前她病入膏肓,差一點被折磨死,田氏帶回了京城音信,握著丁柔給她的書信,丁惠有了活下去的心思,按照丁柔所言,她不能死,她死了只會便宜那對狗男女,會讓女兒無所依靠,丁家不會不理會她,讓她養好身子,會有人來幫她的。
唯一能打動她的是女兒,她很清楚孫繼祖的無恥,她如果真死了,女兒及笄後一定會被他隨意配人,丁惠頑強的活下來,終於等大堂哥丁蕭的到來,也知道丈夫一家準備進京。
孫繼祖在自己面前又是賠不是,又是下跪,還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富貴了,會給自己掙個誥命回來,丁惠知道只有進京見到親人才有活路,固執了幾日便原諒他們,大堂嫂來看望她,她也不敢多說話,女兒還在那女人手裡,如果她胡言亂語,女兒會被折磨死的,即便今日來丁府,那女人也留下看著女兒。
丁惠不知道如何能救出女兒來,如果她錯過這次機會,再想見祖母就難了,出嫁女即便在京城也沒總會娘家的,丁惠很清楚那女人有多會說話,多會討好人,有許多為她打抱不平的人,沒一會都被她籠絡了去,反倒責怪自己不賢惠。
她未出閣時同祖母並不親,母親又是個不關心她的,這幾年...她對丁府的記憶慢慢的模糊了,不是拼死一搏,她...早就死了吧,丁惠嘴唇微動,丁柔閃到她面前,「二姐姐,您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再說。」
丁柔看出丁惠的為難,能讓她如此的只有女兒,據方才說她也病了,不方便外出,等病好後再來拜見長輩,是扣著的人質?以丁家的臉面萬不能做到去孫家搶人的,京城雖然很大,但御史也多,稍有不慎,這些御史會彈劾丁棟丁蕭。
丁家最要要緊的兩個人,十個丁惠也不換他們的仕途名聲。瞥見惺惺作態關切丁惠的孫繼祖,他靠近時,丁柔撤了一下丁惠的胳膊,腳下仿佛不穩,手中的茶盞飛出去了,一杯熱茶劈頭蓋臉的澆下,丁柔想過孫繼祖會湊近防止自己給丁惠暗自通消息,讓文麗準備的茶水都是最燙的,果然用上了,從見到孫繼祖開始,她早就想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