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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屋子裡,丁怡在齊媽媽靠近時,睜開眼道:「你何苦得罪她?」
「三小姐什麼樣,誰看不出?」齊媽媽道:「老奴不會說話,覺得六小姐說得好,您不想著調養身子,總是擔心後世..老奴瞧著心疼。」
「齊媽媽。」丁怡向床榻里側了側身子,「你上來陪我待一會。」
「是。」齊媽媽拖鞋上了床榻,將丁怡護住,雖然丁怡是大太太生養的,但從小就喝她的奶水,齊媽媽對丁怡比親生兒子還親,「老奴多一句嘴,看著六小姐就是個有主意的,真若到了那一日,老奴想著您同六小姐好好說說,許是會柳暗花明。」
「再說她也不肯的,我真是怕了她那句玉石俱焚。」丁怡苦笑,「我安排丁敏享盡侯府富貴,捧得高高的,何嘗不是做給六妹妹看?可你也瞧見了,真真是富貴不能yin,性子又穩又烈,對富貴看得比我更清楚,丁家養出六妹妹是福氣,祖母那般疼她全心教導於她,必是捨不得讓她做繼室,六妹妹將來啊...只要看準了人,許是能成為一品夫人。」
「所以主子將崢哥兒託付給她?」
丁怡釋然的笑笑:「原先我想著讓六妹妹主動同祖母說,祖母許是會答應下來,哎,不管將來如何,她既然答應了照看崢哥兒,就不會食言,有這麼個姨母在提點照看他,即便侯爺新娶的繼室有心思,也算不過六妹妹,況且還有父親母親,父親只要步步高升,沒人敢虧待崢兒一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齊媽媽連連念佛,「您終於是想明白了,老奴...老奴吃一年的素菜拜謝佛祖保佑。」
「你呀。」
丁怡心裡感動著,齊媽媽是無肉不歡的主兒,每頓都得有肉吃的,「以前是我想偏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憑什麼成全了旁人?佛祖不也說我命中有貴人相助嗎?神醫也沒說我就活不過一年,如何我得熬到崢哥兒被冊封為世子,熬到他懂的辯駁是非,一旦我...真如神醫斷言的故去,不還有父親母親嗎?還有對我情深意重的侯爺,到時我在...也來得急。」
「太太和老爺不會不管主子,侯府太夫人即便同信陽王太妃有交情又如何?我可聽說太太讓太妃殿下另眼相看呢,滿京城即便太妃的老朋友,誰做過她的馬車?太太可是被太妃殿下親自送回丁府。」
丁怡笑了笑,她底氣更足了些,如果還沒安排好就故去了,母親不會置之不理,蘭陵侯續娶如何也得問問丁家的意思,「父親如果真如傳說的那般一兩年成為吏部侍郎就好了,吏部是六部之首,吏部尚書僅次於閣臣。」
「老奴看老爺必會高升的。」
落櫻閣里,丁柔失聲道:「什麼,什麼?三姐姐做了那首詩詞?」
「六妹妹聽過?」
丁姝正在向丁柔講訴水榭的見聞,丁柔捂了捂額頭,丁敏真不是先穿越再重生的嗎?林妹妹的經典詩詞她如何會知曉?也怪丁柔看太祖帝後詩詞集不仔細,以為那對穿越夫妻都抄襲了,怎麼還留了兩首?可丁敏怎麼看著都不是穿越女,受過現代教育的丁敏,怎麼會想著嫁給姐夫?現代的lun理同古代完全不...丁柔想到了現代在精神病院養老的妹妹,姐夫同姨妹?
丁柔不相信又是穿越又是重生,好事不可能讓丁敏一人占全了,唯有...對了..丁家最多的就是藏書,況且老太爺帶回了不少太祖皇后的手稿,難保不會被丁敏找到...
「六妹妹。」
丁敏赤紅著雙眸退開丫頭的阻攔,衝進落櫻閣,丁姝長大了嘴,實在將現在面容扭曲的丁敏同方才的才女聯繫到一起去,」三姐姐。」
「五妹妹,你先出去,我同她有話說。」
丁敏深吸一口氣,丁姝擔憂的看了一眼靠在墊子上品茶的丁柔,「六妹妹。」
丁柔頷首,丁姝咬了咬嘴唇,道:「這是在蘭陵侯府。」轉身領著丫頭出門,丁敏眼看著丁柔寬著茶葉,她怎能下了絆子後還那般從容?
ps雙更了,求粉紅,下一章信陽王府。人在牛角尖的時候是沒道理可講的,丁怡就是想得太多,她不是不聰明的,其實她一直最想要丁柔嫁進來,可丁柔根本不為權勢富貴所動,丁怡怕丁柔真來個玉石俱焚。
第一百六十九章提點
日光透過玻璃窗散在丁柔身上,丁敏眯了眯眼睛,面對此時的丁柔她有重回前生之感,不,丁柔同前生不一樣,好歹前生能從她眼裡看到波動,然眼前的丁柔,靜得仿佛一潭泉水。
丁柔緩了緩的浮著茶葉,想著那首詩詞丁敏從何處得的,否決了丁敏先穿越後重生,本尊丁柔也不似穿越者,否則又怎麼會被丁敏逼上絕路?從不多的記憶里,丁柔沒找到任何的穿越痕跡,她應當是土生土長的古代小姐。
丁柔手頓了頓,聽書房的小廝說過一句,三小姐以前也是愛到書房來的,祖父雖然對丁敏不像是對自己一般,隨意在書房找書看,但丁家不是只有一處書房,太祖皇后的手稿難保不會散落在哪,丁敏怕是找到了手稿,從上面得知的吧,如此推斷前生的丁柔是不是...許是太祖皇后的另一個徒弟。
丁敏一陣風般衝到丁柔眼前,臉色氣得泛青,盯著丁柔好半晌,正當丁柔以為丁敏會發怒時,丁敏後退了幾步,坐在方才丁姝坐過的繡墩上,臉上擠出露出一絲笑容,「我能問問六妹妹,你方才同大姐說了什麼?」
丁敏從暴怒到微笑,丁柔高看了她一眼,如果她一味的惱怒下去,可惜了老天讓她重生,「我能說什麼?不過是大姐姐生產時說過的,當時情況緊急,方才大姐姐詳細問了。」
「你如何回的?」丁敏攥緊了帕子,面上雖然看不出,但心底很是緊張,眼底有幾許期望,
「該說得都說了,大姐姐那般聰慧玲瓏的人,本不用我多嘴的,一時想差了。」
丁敏身子微晃,「你...你一定同我爭嗎?你爭不過我,就破壞?」
「你說錯了,我從沒想過同你爭。」
丁柔放下茶盞,起身站在窗前,後背對著丁敏,不到落櫻紛飛之時,樹枝上剛剛抽出新芽兒,淡淡的,淺淺的,帶著一點點的嫩粉,「你所求非我所求,這話我早就同你說過,換做旁的事我懶得理會,但她是大姐姐,我會多說幾句,你怨恨也好,不滿也好,我也勸勸你,最好想明白滿目的富貴是你能承受得...」
抓住丁敏襲擊來的手掌,丁柔眼眸中寒光微閃,丁敏咬著嘴唇,身子瑟瑟發抖,「我...我..」
「我在狠心些,你這條膀子就廢了,再最後同你說一遍,別惹我。」
丁敏揉著被丁柔捏得生疼的手臂,絲毫不懷疑丁柔方才說得話,右手的關節處又酸有疼,「母親不會輕饒你。」
「嗯?三姐姐,試試看如何?」
丁柔斜睨了丁敏一眼,嘴角勾出躍躍欲試般的笑容,丁敏強行維持著鎮定,隱去眼底的害怕怨恨,再看向丁柔滿滿是不解,痛心疾首般的說道:「六妹妹怎會變成了這樣?以前我們不是最最要好的?」
丁柔上前一步,同丁敏面對面,「你提以前的事,是想讓我對你做什麼?丁柔如何推你落水,如何性子暴躁,這些你是想讓我翻出來?世上的事只要是做了就會留下痕跡,你都清楚乾淨了?」
「你誤會我了。」
「是不是誤會,你心裡最清楚,橋歸橋,路歸路,過去的事我不想提。」
丁柔笑盈盈的後退一步,「你自以為將一切攥到手心裡,不過是緊握著沙子,你攥得越緊,流失的越多,你好自為之吧,看清楚你真正有什麼。」
丁敏眼睜睜的看著丁柔出門,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她擁有不弱於嫡女的才名,知曉未來的大事,擁有母親的疼愛,擁有蘭陵侯的稱讚,方才在水榭里,所有的小姐都不如她寫出的那首詩詞...丁敏手按在了玻璃窗戶上,點著在樹下看書的丁柔,你的天分到頭了,再學也趕不上我,趕不上被太祖皇后教導過的我。
前生丁柔能憑著那些殘卷手札成為尊貴的蘭陵侯夫人,她比丁柔多活了一生,做得比她更好,起碼當時蘭陵侯不記得丁柔,而如今侯爺贊了她博學多才,不愧才女之名。
她使得父親官職高升,她是京城後起的名門閨秀,燕京的小姐誰人不知曉丁敏?下個月是長公主壽誕...丁敏不會錯過機會,被丁柔打壓下的氣勢再次高漲,大姐一定會故去,她也一定會成為蘭陵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玻璃窗映出丁敏略帶瘋狂詭異的五官,丁柔懶得理會丁敏,該說的說,該做的做,吹拂掉書面上的落下的嫩糙,「天上怎麼會掉落嫩糙呢。」
丁姝從背後按住丁柔,笑道:「六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