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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何況徐大人主持了起碼四屆恩科,桃李滿天下,六部各省有多少徐大人選拔出的官員?這些人將來如何看待丁棟?

    沒有人一輩子不犯錯誤,算無一漏的是神人,丁柔是普通人。怎麼辦?手心滿滿是冷汗,犯了錯最先想到的不是逃避,不是聽天由命,或者灰心喪氣,而應該是補救,在此關鍵時刻,丁柔也不顧的藏拙低調,屈膝道:「祖父叫我。」

    「嗯。」太夫人應了一聲後,丁柔向大太太屈膝行禮後,疾步出門,大太太皺了皺眉,老太爺叫她?怎麼沒人通知?但太夫人都讓丁柔離開了,她作為兒媳不便多問,同太夫人商量如何鎮壓住丁府,丁棟入獄,管得再嚴也會有渾水摸魚的人,丁府先要見血了,大太太下手絕不含糊。

    丁柔剛出屋子,正好碰見了收拾整齊的柳氏,丁柔也不多話,抓住柳氏的胳膊,「娘,你記住一句話,丁府倒不了,我...會平安的活著。」

    丁柔給柳氏扶正了髮釵,在她耳邊輕聲道:「如果丁家毀盡,您千萬不能跟著自裁或者自投羅網,您去找信陽王太妃,可救丁家,記得太妃。」

    柳氏輕輕點頭,女兒說找信陽王太妃,她會記在腦子裡,一輩子都不會忘。丁柔旋出一絲微笑:「姨娘盡可陪伴大姐姐。」

    「李媽媽,姨娘就交給你了。」

    李媽媽恭恭敬敬的屈膝,」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伺候好柳姨娘。」

    丁柔方才耳語,她沒聽見,但李媽媽面對丁柔卻有面對大太太的恭敬,丁柔轉身跑回承松園,要快,時辰拖得越久,事情會越麻煩,不用打聽也知道,外面一定是南北對抗,北方舉子鬧事,南方會平靜嗎?幾位有心奪嫡的皇子也不會閒著,一旦江南動盪,危機大秦江山,當今皇上只能舉起屠刀以血來平息,任何人在江山面前都是無足輕重的。

    「祖父,祖父。」

    坐在書桌後不知想什麼的老太爺,見到一道影子飄到眼前,一向冷靜從容的丁柔手撐著書桌的前沿,因是跑著來的,臉頰酡紅,眸子晶亮,再難見到以前的掩飾,老太爺淡淡的道:「想明白了?」

    丁柔心一下子平靜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想想也是,自己都能想到,老太爺一輩子在宦海沉浮,看得比她深,比她遠。

    「老夫想得出,卻無解決良策,徐大人剛正耿直,寧折不彎,他認為無錯,即便前面是萬丈懸崖也會跳下去。」

    「所以您讓父親陪著徐大人入天牢?不單單是因閣臣大多會入天牢?」

    老太爺點點頭,深邃的眸光帶著幾許的擔憂,「似徐大人,你父親這等官員入天牢,吃喝上是不會虧待的,還會提供筆墨紙硯,有專人給他們往宮裡送奏本。」

    丁柔第一次聽說天牢的配置,不由的長大了嘴巴,老太爺接著道:「希望你父親能了解老夫的苦心,勸勸徐大人。」

    其實不是勸,是做做樣子,丁柔咬了咬嘴唇,「我有一補救的法子,請您參詳。」

    丁老太爺眸光灼灼,問道:「不裝模作樣了?」

    「危機關頭,再裝低調淡定太耽誤工夫。」丁柔淡笑:「富貴險中求,父親不能白白去天牢遭罪,丁家要攥足最大的好處,父親步步高升,丁家根基穩固,孫女在外面也能趾高氣昂些,省得讓人欺負了去。」

    「會有人能欺負到你頭上?」

    老太爺不相信丁柔會吃虧,丁柔將一切都攤開了說,明白的告訴老太爺,她作為丁家的小姐,幫丁家義不容辭,家族興盛,她才能有個穩定的根基,雖然是庶女,但閣臣的庶女,同四品小吏的庶女能一樣嗎?從穿越那時起,丁柔想要過得好,好日子不是天上降下來,或者依附於誰,而是依靠她自己奮鬥出。

    自從猜到柳氏身份後,丁柔從未想過依靠信陽王府抬高身份,一是因信陽王府是勛貴之首,承擔著更多的責任和有更多的風險,二是一旦身份揭穿了,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尷尬的,丁家不會容許貴妾平妻,更不會將妾室扶正。

    丁柔淺淺笑道:「我不敢小看任何人,大秦比我聰明的有很多。」

    「你說吧。」

    老太爺身子向後靠了靠,「老夫聽著。」

    此時,安排好一切,將府里的事託付給大太太的太夫人返回承松園,獨自一人來到書房,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自信的丁柔,同樣露出一抹笑意。

    ps這個文完全是夜的全心嘗試,試試看幫父流,請親們繼續支持夜,宅斗會有些,極品也會有些,炮灰也會有,但大部分都是相對正常的女配男配。丁柔從底層慢慢奮鬥到一品夫人的位置,在娘家,或者在婆家她都是奮鬥著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三策

    丁柔眸光發亮,她同樣也看見了太夫人,藏拙低調不是永遠的藏著,該高調的時候,能高調得起來。唇角自信般的翹起,丁柔聲音清脆,「孫女以為分三個步驟,可火中取栗。」

    「說。」

    老太爺身子向後靠去,看似鎮靜尋常,手握緊了手杖,血管蹦起,他想聽聽丁柔所言,同他所想的解決之策互相印證。「哪三步。」

    「主持恩科的主考副主考統統進了天牢,但朝堂上越鬧越大,因科舉引起的紛爭並未平息,我雖沒接到確切的消息,六部一定是紛爭不斷,七位閣臣各有主張,皇上定是頭疼萬分。

    如今紛爭不再集中在科考取士上,根源在於從大秦開國後便一直存在的南北紛爭。太祖皇帝是南方人,曾定都南京,後為阻止北元殘餘的鐵騎,以及韃子才遷都燕京。都城北遷,壓下南方官員高人一等的氣勢,憑著太祖皇帝的威望,南北紛爭表面壓了下來,然如今大秦,南方稅賦占國庫一半以上,趕上北方旱災水災,皇上下恩旨減免皇糧,有些年頭國庫三分之二來自南方。況且有海上貿易,南方特別是沿海一帶百姓富庶,如此優勢之下,他們豈可不爭?

    北方黃河流域,太祖皇帝曾言,華夏文明發源地,有如此高的評價,北方官員有怎麼甘願讓南方同僚居於頭上。以往都有紛爭,這次科舉應試不過是由頭罷了。選拔出來的官員至少十年才有可能入主中樞,為何北方官員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團結一致?」

    「噗。」太夫人著實撐不住,踩了尾巴的貓,沖淡了幾分對兒子的擔憂,丁柔同丈夫一般,信心十足,兒子即便下了天牢唯有好處,而無禍事。

    「他們是兔死狐悲,看不到希望。」丁柔眯了眯眼睛,「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萬首輔即將致仕,首輔選誰?」

    「你想如何做?」

    丁柔說得這些,老太爺想得到,丁柔淡笑:「事情偏離了科舉,爭論的層次太高,此時不過是朝廷上爭執,等到各省巡撫,封疆總督卷進來,皇上會更覺為難,等到局面失控時,皇上一定越發惱恨惹出這場紛爭的由頭----科舉取士。滿門抄斬怕都是輕的。」

    緩了口氣,丁柔看神色越發嚴峻的老太爺,她不是無的放矢,三大總督如果上了奏本,一切將不可挽回,「現在能做的唯有一點,將事情拉回到科舉取士上來,徐大人究竟有沒有徇私舞弊,收受賄賂,瞧不起北方舉子。」

    老太爺敲了敲手杖,「難,難,難,朝堂上的大臣不會聽,南方領袖怕是早忘了在天牢的徐大人,他們爭得是下一任首輔到底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他們忽視不要緊,只要鬧出點動靜,足以朝堂上的大臣將目光重新落在科舉會試上。「

    「動靜?」

    丁柔眼眸簇得更為明亮,「太祖皇后曾下過命令,為防止冤假錯案,可擊打玉鍾,告御狀。」

    「誰去?你嗎?」

    老太爺直直的盯著丁柔,「你去?」

    丁柔淡淡笑道:「我不合適,唯有徐大人早逝長子的遺孤----明義縣主。」

    明義縣主是徐階的長子遺腹女,嫡長子被jian臣所害,皇上為補償徐家,冊封了其為明義縣主。

    「徐府上的家眷此時不會被看押,再過兩日,等到各地奏本送到京城,再去鳴冤一切都遲了。明眼人都知道徐大人的冤枉,但他們故意忽略了,唯有明義縣主敲玉鐘鳴冤,事情才能從朝政首輔之爭重新落到科舉上,當官的都是讀書人,他們自詡忠孝節義,不會眼看著徐大人含冤莫白。」

    「唯有明義縣主,然誰去說動縣主?」

    丁柔輕聲道:「五姐姐合適,她是父親嫡女,唯有她出面才可見到明義縣主,陳訴厲害...五姐姐怕是也得同縣主走一遭,受些苦楚,不過只要功成,未嘗不是揚名時,付出總會有高額的回報。」

    丁老太爺眯起了眼睛,揚名的機會給了丁姝,「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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