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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是。」
大太太等丁柔等了有一會了,太夫人心裡如何想的,大太太明鏡一樣,丁柔機警聰穎,鎮定從容,平時的表現,將來無論嫁給誰,對丁府只有好處。如果將記在她名下,她不會反對,雖做不到像對待怡兒,姝兒一般,但對丁柔會用幾分真心,只是柳氏...始終繞不開是她,大太太並不想柳氏身死,如果不是她暗地裡給丁柔行了方便,即便丁柔反應再快,雅jú也不一定能見到柳氏,劉姨娘如何能堂而皇之同柳氏密談?
她不能明著拆台,不能明著得罪太夫人,私底下行些方便還是能做到的。一道凝視落到她身上,大太太伏低做小,恭謹道:「母親。」
「嗯。」
太夫人也不捻動佛珠了,將佛珠套在手腕上,眼看著丁柔臉上掛著笑容的走近,「祖母安,母親安。」
太夫人既覺得欣慰,又帶有少許的遺憾,繃這裡臉發話:「你來做什麼?」眸光落到柳氏身上時,瞬間化為冰冷鋒芒,柳氏身體顫了顫,垂著腦袋,「太夫人安。」
丁柔有意識的不去化解太夫人給柳氏的壓力,她相信心裡裝著她的柳氏不會在太夫人的目光下崩潰,心底來說太夫人雖然是試探,但總是會為丁柔庶出的身份糾結遺憾,太夫人對小妾都不好,聽承松園的老媽媽說過,劉姨娘還沒做妾的時候,太夫人對劉姨娘仿佛是親生女兒一般,可劉姨娘進了門後,太夫人對她視而不見,不僅是因給大太太臉面,是她本身對妾室輕視。
相處少了,本身有帶有歧視的目光,太夫人不了解柳氏,以為妾室都是柔弱愛撒嬌的小白花,柳氏雖然為妾,但同樣有她自身的光華在,即便微弱,總要讓太夫人明白柳氏做妾,不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別人強加給她的,也是封建社會的悲哀,
大太太讓柳氏為妾固然有保護柳氏的心,以為是對柳氏最好的安排,其中也有幾分大太太陪嫁丫頭沒有人比知曉分寸的柳氏更為適合。
柳氏表現到是有些出乎太夫人意外,對大兒子這位不聲不響的妾室,太夫人唯一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不是因她生丁柔,她甚至懶得看上一眼,太夫人眼底寒意越重,柳氏有些承受不住了,身體抖動的更為厲害些,丁柔笑著握住柳氏的胳膊,將她向自己身邊帶了帶,凡事適可而止,柳氏能有剛才的表現就很好了。
「祖母,您別嚇她。」
丁柔眸光同太夫人相碰,兩人對視一瞬後,太夫人緩和了下來,「你出來做什麼?傷口讓太醫瞧過了?」
丁柔笑盈盈的道:「重新包紮了一下,上了您往常給的藥。」
她們向往常一般的對話,仿佛驚馬的事不曾出現過,大太太喝茶,嘴角勾起,柳氏養了個好女兒,是她的福氣,往常雖然知曉丁柔不簡單,卻沒今日給她印象深,莫怪太夫人動了了心思。
大太太目光看向丁敏,柔弱,恭順,淳厚,這些表象下,丁敏今日同樣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丁姝只是大概的說了一下丁敏的表現,大太太沒敢全告訴太夫人,要不然怡兒一旦...丁柔不可能嫁去蘭陵侯府,聽太夫人的意思,再見信陽王太妃的親近,大太太心裡也琢磨過味兒來,丁姝有定下了親事,唯有丁敏合適,蠢有蠢的好處,有了怡兒布置安排,總不會讓丁敏得了好處去。
何況太太總是覺得丁敏隱隱有些不同尋常,丁姝雖然說得簡潔,但丁敏撇開萬小姐,丁敏再蠢也不會想染丁府落難,她不是說過,為丁家好嗎?她又做得出那首詩詞,她是從哪聽來的?背後的事大太太不可能糊裡糊塗的。
太夫人關心丁柔,大太太卻道:「敏兒也傷著,怎麼不在屋裡養著?」
丁敏眼睛紅了,淚珠簌簌滾落,哭著拜倒,「母親...六妹妹...嗚嗚...姨娘是好心,可六妹妹打算...女兒不能眼看著姨娘被冤屈了。」
丁柔笑著看著丁敏做戲,話不說全了有不說全的好處,給不知道詳情的人想像空間,丁敏的委屈純孝,對比丁柔,有人會偏向丁敏,如果在男人面前,丁敏的花招興許有用,男人嘛,哭一哭心就偏了,總是維護著會哭的裝模作樣的女人,但這屋子裡做主的是女人。
丁柔道:「三姐姐先別哭,如果喊冤的話也不是只有哭一種法子,做了錯事,哭得再肝腸寸斷,也挽不回。」
大太太將茶盞墩在炕桌上,厲聲喝止:「有你這麼同姐姐說話的嗎?」
」敏兒,你先起來,今兒的事不是你的話,我好懸被人害了。」
「母親。」
丁敏抬起淚盈盈的雙眸,嘴唇輕顫,「女兒為了母親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母親,沒有您的話,女兒會被六妹妹冤屈死的。」
「來,敏兒,到我身邊來,別跪著了,你膀子上的傷勢沒好。」
丁敏盈盈的起身,幾步走到大太太身邊,大太太用帕子給丁敏拭淚,心疼般的輕責:「仔細眼睛。」
「母親。」
她們兩人仿佛親生母女一般,丁柔瞥了眼劉姨娘,今日的事一定得有人承擔,大太太將丁敏摘出去,太夫人將她摘出去,唯有柳氏同劉姨娘,柔可不會眼看著柳氏遭殃,她不能置身度外。
「祖母,母親,女兒代替姨娘喊冤。」
丁柔走到丁府兩位當家主事的女人面前,猶豫了一會直挺挺的跪在她們面前,「我為娘喊冤。」
第一百四十章慘烈
丁柔下跪喊冤,太夫人說道:「你既然為柳氏喊冤枉,審問她們的事,你來做。」
大太太贊同的點頭,示意李媽媽將方才問出來的口供告訴給丁柔,大太太想瞧瞧丁柔如何為柳氏洗脫冤枉。丁敏剛想張口反對,手腕被打太太攥緊,丁敏見大太太眼底不悅,咬著嘴唇恭順的站在一旁。
丁柔起身,李媽媽給她講了一遍經過,「七月不肯認罪,田婆子糊裡糊塗的,一會說銀子是柳姨娘賞的,一會又說銀子是賭錢贏回來的,她們幾個都看見七月在馬房同強哥兒一起餵馬,那匹馬是太太今日用的。」
丁柔笑笑,了解了大體的情況,李媽媽退後幾步,丁柔的目光在落在跪在地上的證人身上,問道:「你們親眼看見?」
其中一個圓臉龐的媽媽抬頭道:」老奴不敢欺騙主子,七月是同強哥兒在馬槽旁邊...」
「馬槽旁邊?我問的是你是不是親眼看見過他們用糙料餵馬?」
」這...「
七月,強哥兒在一起幽會,凡是有臉面的媽媽都會遠遠的避開,哪個會湊上前去?丁柔接著問:「到底看見沒看見?」
細節決定成敗,問得越細,可打破慣性思維,圓臉的媽媽向旁邊人看看,旁人搖搖頭,「老奴倒是沒親眼所見,但老奴看見強哥兒餵馬,七月還幫著抬糙料,老奴當時有事在身...」
「所以你並沒從頭看到尾是嗎?」
「是。」
丁敏睫毛輕顫,一個問題就能讓七月擺脫嫌疑?她不甘心,但此時卻不敢說話,大太太表現的很清楚,她妄動的話,一切後果大太太不會再管。丁敏瞟了劉姨娘一眼,示意她說話。
劉姨娘說道:「他們在一起餵馬,七月是最有機會下手的,她定是聽了誰的命令暗害太太,事關柳氏,六姑娘在為其母脫罪。」
太夫人眼裡露出一抹失望,這麼多年,腦子還是不清不楚的,大太太喝道:「住嘴。」
丁柔說道:「我不是為姨娘脫罪,她從未做過,哪來的過錯?真正需要擔心的不是她,我只是為了兩句,無人能證明七月給馬匹餵馬,這一點劉姨娘聽得清楚。」
劉姨娘嘴唇一張一合,發不出聲音,丁柔先不問七月,直接找到了盲點,快要崩潰了七月立刻底氣十足,哭道:「奴婢從沒聽了誰的命令害太太,也沒給糙料里加任何東西。」
丁柔道:「七月先別急,我還沒問完,不是你做的,誰也害不到你身上去。」
「是,六小姐。」七月抹了把眼淚,丁柔的從容給她信心,六小姐會救她。
丁柔撇開劉姨娘回身,向大太太福身,道:「強哥兒號稱馬痴,不會讓任何人在他面前傷害馬匹,七月即便是他心儀的人應該也不會准許她碰觸,媽媽口中說只見到七月幫著抬馬料證明了這一點。」
「六小姐太武斷了,你怎知他不會准許七月餵馬?」
「劉姨娘,你且別急,馬匹是在回府的路上突然驚的,七月去見強哥兒是在昨天,即便下藥的話也會在昨天,你總不能否認吧,一整夜加上大白天,試問哪種糙料如此功效?專挑回程時發作?」
栽贓陷害的事最怕問,她們都是關在內宅的女人,劉姨娘如果聰明的話,也不至於被大太太死死的壓住十餘年,丁敏就更不用說了,她是在利用人的慣性思維,七月在現場就是七月下的有毒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