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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誰?」劉姨娘忙起身扶起孫媽媽,見她齜牙咧嘴的喊疼,向門口去看去,「是誰?」

    「是我。」

    丁柔邁步走進了屋子,冷然笑道:「我見娘,用得上她指手畫腳?」

    「小柔。」柳氏捂著嘴,眼淚簌簌的滾落,丁柔抬眸看去,她安然無恙...褪去眼底的寒意冰霜,輕笑道:「娘,你放心,我在呢。」

    「有我在,誰敢冤枉了你?誰敢欺辱你?」

    丁柔站在了柳氏身前,看著劉姨娘道:「方才我隱約聽到,你發誓了來著?」

    「我...我...」

    劉氏身體孱弱般的顫抖,丁柔臉上雖然笑意盈盈,但她卻有幾分止不住的寒意冒出來,仿佛在丁柔面前無所遁形,那雙眸子泛著寒光,卻將柳氏護在身後,張口閉口喚得是娘,即便不合規矩,當娘的聽見是何等的欣慰,丁敏...丁敏從未這般...

    念頭轉瞬即逝,劉氏鎮定的哼道:「六小姐是在同我說話?」

    劉氏雖然自甘為妾,但地位一向高於丁棟的妾室,算是丁棟納的二房,府里的庶出小姐哪一個見她都是畢恭畢敬的,「你的教養呢?果然是丫頭生養的,上不得台面。」

    柳氏身體一顫,丫頭養得,丫頭養得,心裡說不出的難過,無法給丁柔更好的出身,也許她死了,丁柔會記在太太名下...

    「我就是丫頭養的,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可說的?」

    丁柔握住柳氏的手臂,含笑為她抿了抿髮鬢,「有句話說得好,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我娘又年輕又漂亮,我做你女兒是我的幸事。」

    「小柔...」柳氏抽泣,反握住丁柔的手,「娘...有你才好。」

    「丫頭養的上不得台面,但總比某些不認生母,不知感念生養之恩的畜生要好。」

    劉氏怒氣衝天,「你說誰?」

    「我見過很多人,卻沒見過主動找罵的?劉姨娘,你心中有數就成了。」

    「放肆。」

    劉氏手指著丁柔怒道,「你自己都不乾淨,還敢罵人?」

    丁柔上前一步,仿佛沒看到指到鼻尖的食指,笑盈盈道:」你不知道一隻手指指著我時,另外四隻手指在指著自己嗎?一比四,你說咱們兩人誰不乾淨?誰滿身的污穢?」

    劉氏臉被氣得煞白,「你..你..」

    比罵人,比口才,從小當才女培養的劉氏,差了丁柔好幾條街,丁柔從小苦慣了,混過市井,讀過高等學府,俗雅結合,應對起來遊刃有餘。

    「劉姨娘,你先消消氣,理順思路,一會有你表現申辯的機會。」

    丁柔抬手揮去眼前的手指,笑道:「你先同我說說,你方才發得什麼誓言?你來找我娘做什麼?我記得你們的交情沒好到在一個屋裡密談的地步。」

    「我是好心...好心規勸柳氏俯首認罪,一旦太太明白一切,陰謀敗露,柳氏想得個全屍都難。」

    「真是難得,你還知道陰謀敗露有性命之憂,我以為有些人只懂設計陷害,不懂得後果慘重,我娘的安危用不上劉姨娘操心,我做女兒的會保她安然無恙,反倒是...」

    丁柔輕笑:「你----劉姨娘是不是太著急了些?鼓動我娘畏罪自盡?你居心何在?」

    畏罪自盡輕輕鬆鬆的從丁柔口中說出,但劉姨娘聽到耳中卻不輕鬆,首次犯罪的人總會心驚膽戰,丁柔眸光清澈仿佛能看透她的一切心思,「我是為了柳氏好。「

    「不,你是為了自己好。」

    丁柔逼上前一步,「你是為了栽贓嫁禍。」

    丁柔再向前一步,「你是為了掩蓋罪行。」

    丁柔離著劉姨娘也很近了,幾乎鼻息相聞,丁柔一改方才的鋒芒凌厲,語氣突然輕柔下來,「你是信佛的,以前同太夫人念了許多的經書,你不怕死後被拔舌頭?不怕被烈火焚身?不怕永墜十八層地府?」

    每說一句劉姨娘臉上就白一分,當聽見丁柔最後一句話時,劉姨娘崩潰了,「我...我不是...」

    丁柔柔聲問道:「你不是什麼?」誘哄般的說道:「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劉姨娘腦子混亂,剛想承認時,耳邊傳來一聲焦急的喊聲,「姨娘...娘...「

    丁敏衝進來,沒受傷的手拽住劉氏,拉開了同丁柔的距離,「娘,你別聽她的,她是狡辯,狡辯,心虛,嚇唬你。」

    劉姨娘看見丁敏,眸子裡有些戒備惱怒,「你同我娘說什麼?為柳姨娘頂罪?」

    丁敏聽到丁柔去見柳姨娘,便知道事情不會按照她設想的進行,不顧她胳膊的傷勢,強撐著趕來,剛進門就看見劉姨娘被丁柔逼得步步後退,差一點承認下來.

    她又氣又急,柳氏都能支持住,姨娘還敢不上柳氏?不提丁敏心中如何的怨恨劉姨娘沒用,衝著丁柔道:「你欺人太甚了,朗朗乾坤,你竟然敢顛倒是非黑白?不怕老天爺的報應?」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三姐姐來得正好,一起去見母親,請她定奪。」

    丁柔攙扶著柳氏出門,回頭看了眼丁敏,」三姐姐,走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喊冤

    被丁柔攙扶著的柳氏手指冰涼,手心冒著冷汗,略帶不安的看著笑盈盈神色如常的丁柔,緊張的心情少了兩分。丁柔握緊柳氏的手,低聲道:「一切交給我,見了大太太,您不用多言。」

    丁柔的自信從容讓柳氏好了很多,「小柔不會害太太。」這是柳氏唯一的信念,丁柔輕笑,她同大太太是嫡母庶女的關係,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挑戰大秦的道德底線,且不說大太太冷靜睿智,哪是那般好算計的?

    丁敏也不是存了傷害大太太的心思,她是為了加重砝碼,丁怡就快臨盆了,丁敏如此著急是不是意味著丁怡不好?丁敏也不是全然愚蠢的人,她應該是趕到危機,大太太對丁柔雖然始終是淡淡的,說不上親近,可丁敏一定看出點什麼不同,才會在車上踹她,並且安排下苦肉計,打算以救下大太太的舉動,換來大太太的喜愛。

    在回府的路上動手,凡是看見這事的人,都會稱讚丁敏一聲孝順,會更為看重丁敏,再加上她在萬梅別院的一番舉動,她的賢孝,聰敏的名聲會傳揚出去,即便以庶女身份嫁去蘭陵侯府,不會過於遭人議論。

    她到是打得好算盤,里子面子全想要,如果丁敏算計別人,丁柔會在一旁看熱鬧,但她算計自己頭上,算計到柳氏頭上,丁柔可就沒那麼好性了。

    雖然丁敏出現阻止了丁柔對劉姨娘的心裡暗示,但劉姨娘去找柳氏,被丁柔堵在了屋子裡,是非曲直誰都會看,由不得劉姨娘顛倒黑白,柳氏同府里的姨娘大多是點頭之交,極少私下來往,劉姨娘有仗著身份,對柳氏很是瞧不起,往常連句話都不會多說,今日卻專門登門勸柳氏畏罪自盡,如何交代的過去?

    眼角餘光斜睨了身後的丁敏劉姨娘,丁柔勾了勾嘴角,劉姨娘是幸運的,無論如何是太夫人的遠親,怎麼都有一分香火情分,也許能撿回一條性命,柳氏的手握住了丁柔,「怎麼?娘?」

    「沒事。」

    柳氏搖搖頭,盈盈的目光溢滿對女兒的關愛,丁柔歇了『逼死』劉氏的念頭,沖劉姨娘對丁柔的母愛,丁柔下不去狠手,只是她這份母愛給錯了人,給她足夠的懲罰也就是了。

    「六小姐,柳姨娘。」「三小姐,劉姨娘。」

    守在正房門前的婆子丫頭紛紛屈膝,丁柔問道:「母親在?」

    「太太同太夫人正審問七月,七月的娘田婆子。」

    」去同母親回稟一聲,我有事向她面呈。」

    丫鬟略有遲疑,丁柔道:「母親不會怪你。」

    「是,六小姐稍等。」

    丫頭跳開棉布帘子,去東次間回稟太太,「三小姐,六小姐,劉姨娘,柳姨娘求見太太。」

    太夫人坐在鋪陳著紅褥子的暖炕上,因在正房大太太屋裡,大太太陪坐在一旁,並不似在承松園一樣坐木杌上,七月,田婆子跪伏餘地,嚶嚶低泣,含著冤枉,在她們身後跪了好幾個做婆子打扮媽媽,指證七月同強哥兒在馬房鬼鬼祟祟...田婆子最近手頭寬裕,經常請客,酒醉時還炫耀柳姨娘給了她二十兩銀子...等等,雖然沒明說,但種種跡象表明柳氏是幕後黑手。

    一切是李媽媽在詢問,大太太耷拉著眼瞼品茶,而大太夫人微合雙眸,捻著手腕上的佛珠,看似尋常,但捻佛珠的隨著指正的深入,快了幾分,聽見守在門外的丫頭說丁柔到了,大太太端茶杯的手頓了一瞬,首次撩起眼瞼瞄了眼太夫人,不過是一瞬的功夫,大太太明顯看見太夫人的佛珠不轉了,大太太微微勾出一絲的笑意,「讓她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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