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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傷勢重?哈哈,傷勢重?」丁敏大笑,「那我算什麼?」

    丁敏費力的抬著胳膊,仿佛在證明她的傷勢比丁柔更重,丁瑜握住了丁敏手道:「你不能亂動,得讓大夫仔細瞧過,三姐姐,忍一時風平浪靜,一切回府在說吧,你一旦亂動,留下後遺症,三姐姐會後悔的。」

    「我不是你...」

    看見丁瑜,丁敏想起了前生,她忍,再忍,眼看著丁柔富貴尊榮,憑什麼今生她還得忍?丁瑜向後縮了縮身子,她低聲道:「不忍又能怎麼樣呢?三姐姐,你我都是庶出。」

    丁敏詭異般的夠了勾嘴角,當面害丁柔險些喪命,解開了壓在丁敏心頭的枷鎖,善良?丁柔說過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古書上說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太祖帝後,他們善良嗎?太祖皇后殺了多少的人不是照樣在太廟受後人供奉?前生她善良敦厚,得到的是什麼?

    「四妹妹,我不會忘了你今日之恩。」

    因旁邊有丫頭在,丁敏不會說得太多,她會報答丁瑜,她可不像丁柔那般無情無義,對她的求救視而不見。先讓丁柔得意一些,回到丁府後,柳姨娘脫不開干係,丁柔,你救是不救?

    「六丫兒...」

    「嗯。」

    太夫人將丁柔摟緊懷裡後,不舍般又似安慰般的一遍一遍拍著丁柔的後背,口中卻道:「你平時的機靈勁兒哪去了?曉得不好,還不趕緊護著你母親下車?」

    「她比我快了一步。」

    丁柔同太夫人很有默契,誰也不提起丁敏在危機關下黑腳,太夫人道:「你欠缺磨練,回府後我得好好同你講講,如何防範。」

    「嗯。」

    丁柔點點頭對於吸取太夫人一生的鬥爭經驗,她很樂意,放軟了語氣,」我有祖母疼著,誰敢再暗算於我...」

    突然丁柔停住了口,驚馬...為什麼受過訓練的馬匹會驚?回府的路上沒遇見意外,是突然就驚了,強哥的趕車技巧在府里是數得上的,駕奴馬車很有經驗,他都控制不住...是有人給馬下了藥?可就是下了藥,來時無事,回去時偏偏在下山時出了意外?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時辰掐得剛剛好。

    「怎麼了?哪裡疼?」

    丁柔抬眸看著面露關切的太夫人,直起了身子,丁敏在萬梅別院消失過,而她找尋過丁敏,她們兩個都有下手機會,丁柔還曾將梅枝送到馬車裡,更為惹人懷疑,丁柔輕笑:「手腕傷口有些疼。」

    太夫人看著包紮好的傷口,嘆道:」不曉得會不會留下傷疤。」

    「不會的,表面的傷口不深。」丁柔輕嘆:「心上落了傷,再淺也會難以消除。」

    太夫人以為丁柔說得是丁敏,嘆了口氣,丁柔主動說道:「方才我在萬梅別院折了幾枝梅花,是珍貴品種,祖母要不要看看?」

    「你放哪了?」

    丁柔道:」交給了嵐心,在另一輛馬車裡,當時我送梅樹枝的時候,就我的丫頭嵐心在馬車裡坐著,其她人不曉得跑哪裡去了。」

    「你是在為嵐心邀功?我曉得你善於調教丫頭。」

    「祖母誤會我的意思了。」丁柔抬眸認真同太夫人對視,」方才驚馬是意外嗎?」

    「無人在馬車旁邊守著,一旦被什麼人動了手腳...好在這次所有人都平安。」

    太夫人眯著眼睛,「嗯。」

    既然會被懷疑,丁柔反其道而行,將一切率先揭開,自己說出一切,比事發後從別人口中說出要強得多,按照人的慣性思維,下手的人只會盡力隱瞞否認,古代人可不懂得逆向思維,丁敏一定會說她從沒到過馬車旁,可她卻是讓人找不到蹤跡,去做什麼了?一直同楊公子一起?誰信呢?

    丁柔看見太夫人面容是神色凝重,定是想得比丁柔複雜,以為是丁大人的政敵動得手腳,畢竟丁敏,丁柔都在馬車上,總不會自己害自己,丁柔嘆了口氣,「我如果像往常一樣陪著祖母坐就好了,讓她表現去。」

    」嗯?」

    太夫人揚眉,丁柔說道:「母親吉人天相,即便沒她也不一定會有事,孫女福薄,得找福緣深厚的人震一震牛鬼蛇神,祖母,往後孫女就跟著您吧。」

    太夫人眸光划過一絲異樣,道:「六丫兒,我不會讓人冤屈了你,你平時如何,我看得清楚,你且記得,當家太太不是誰說什麼就會信的,你母親亦然。」

    ps今日雙更,晚上還有一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寒芒

    如同太夫人,她們一生都在內宅里傾軋,栽贓陷害的手段見了多少?有多少是證據確實的?她們看了太多的人,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證據往往並不可信,她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是不是被冤枉或者是不是罪有應得,在大太夫人眼裡並不是最重要的,好處利益才是最為看重的。

    有些人冤死在她手裡,也有犯了錯的人逃脫掉。太夫人靠向了背後的軟墊子,合上了眼眸,她相信丁柔不會做蠢事,這等手法太簡單了些遠沒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地步。

    她想得更深些,信陽王太妃今日聚會對大兒媳提起教養女兒,說得是丁柔,方才又主動邀請,大半也落在丁柔身上,信陽王太妃是出了名的難以接近,為何會對丁柔有善意?

    丁柔身處險境時,太夫人也著急也緊張,但她卻偶然瞧見信陽王太妃面露一絲慌張,她看重丁柔,太夫人聽蘭陵侯府太夫人說起過,丁柔長得好,這個好字,不是容貌,丁敏比丁柔更出挑些,是太妃熟悉的人。

    太夫人撩了眼瞼,眸光掃過丁柔,「六丫兒。」

    「嗯?」

    「祖母是為了你將來好。」

    太夫人拍了拍丁柔的膝蓋,「心疼你的人,會為了你將來更好。」

    丁柔不知怎麼心裡一涼,垂頭低聲:「嗯。」

    「你父親只要平安渡過這次科舉應試,必會榮升,入主中樞也不是難事,你大哥哥官聲優良,不日便可榮升回京。」太夫人眸光灼灼,輕撫丁柔的臉頰,「你的聰慧,穩重,明理,以及方才臨危不亂,不會白費了,六丫兒,你必定前途無亮。」

    「祖母,我是...」

    太夫人點了點丁柔的嘴唇,眸光微微閃過一絲遺憾,「你是帝師的孫女。」

    丁棟不曾高升前,丁府同信陽王府距離太過遙遠,信陽王府高不可攀,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太夫人心底的念頭轉過,「回府後,一切聽我的,懂嗎?」

    丁柔咬了咬嘴唇,「嗯。」

    太夫人微露笑容,現在說什麼都早了些,回府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車到了丁府,大太太等下車辭別信陽王太妃,大太太再次道謝,太妃勾了勾嘴角,「回王府。」

    等到太妃車駕離去後,二太太扶著大太太,道:「沒料到太妃這般親近,我瞧著太妃看重大嫂。」

    大太太抿了抿髮鬢,信陽王太妃對她確實很和藹透著親近,能得貴人的看重,大太太也是欣喜的,因在太妃談話,大太太不敢分心,並未多考慮馬匹為何驚了事。

    「母親。」

    丁敏紅著眼睛,臉頰上還留著丁柔打出來的手印,可憐兮兮望向大太太,「女兒...女兒...」滿腹委屈的模樣,丁敏上前走了兩步,在快靠近大太太的時候,眼睛一翻昏了過去,她睫毛輕顫,上面沾著幾滴淚珠,大太太道:」把三小姐抬回去好生伺候著,拿我的帖子請太醫過府。」

    「是。」

    丁敏被有力氣的媽媽扶入軟轎中,抬著回繡樓。丁柔沒心情看丁敏的表演,危機感突聲,在馬車裡太夫人說的話,絕不能簡單的理解,她到底有何深意?

    因外出尋找丁敏,丁柔並未見到在聚會時,信陽王太妃對大太太的親近不同。丁柔覺得腦子裡有些亂,太夫人道:「六丫兒也受了傷。」

    大太太忙接道:「一會太醫來了,先給小柔看傷勢。」

    太夫人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嘴角,二太太感嘆一句:「母親真真是疼愛六丫頭。」

    太夫人並不否認,反而親昵為丁柔扣緊了大髦,憐惜道:」給你的猩猩紅斗篷不肯穿,凍到了怎麼辦?你身上有傷口,先回去歇著。「

    「來人,給六小姐弄個軟轎。」

    「是。」

    丁柔想要推辭,大太太卻道:」是你祖母的好意,不必多說了,我一會讓柳氏去看你。」

    丁柔心中裝著事,面上卻露出感激之意,扶著嵐心的手上了軟轎,太夫人說道:」大兒媳婦,我有事同你說...「

    在軟轎里的丁柔,隱隱聽見太夫人叫住了大太太,手撩開帘子的一角,大太太攙扶著太夫人去了正房,並不是承松園,丁柔心中的不安更重了些,太夫人將她打發走了,要談什麼?表現出的看重親近,從漩渦里摘出了她,向大太太表示,她相信丁柔,即便被人反咬一口,太夫人也有法子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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