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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反倒讓文麗愣住了,太夫人看著浮著的茶葉,「後日你陪我去趟陳府。」
「是,祖母。」
丁柔正色的應了,一向不愛出門的太夫人主動去吏部侍郎陳大人府上,不光是為了見老朋友,丁大老爺高升,太夫人再難深居簡出,官場上的裙帶姻親之外,還有同年,故友。
丁府老太爺致仕前是帝師,不便外出,有些以前的關係網只能靠太夫人維持聯繫,並逐漸的交給長子丁棟,做當家太太的不僅僅是主持中饋,教養兒女,在丈夫不方便出面時,太太的最用更大些,閒聊拜訪能拉近彼此的距離,討得上峰太太的歡喜,對丈夫的仕途大有益處。
精明的太太還能從閒談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今日來拜訪的梅翰林夫人便有有心結好大太太,只不過大太太沒看上她罷了。太夫人命文麗再取了幾件大髦,首飾,平均分給兩房的孫女,等到文麗走後,太夫人噙著笑問道:」滿意了?」
丁柔笑道:「是祖母疼愛姐妹們,她們一定能感到祖母的慈心。」
「你喲。」太夫人戳了戳丁柔的額頭,斂住臉上的笑意,向後靠了靠,手臂搭在丁柔肩頭,」你且記得女子該軟該媚的不能強撐著,多少巾幗英雄不懂此道,給了柔弱美人可趁之機,遠得不說,太祖皇后為了太祖皇帝能順利的逃過朱元璋設下的陷阱,親自帶人引開追兵,受了重傷,在鄉間冒充農婦養病了一年有餘,直等到太祖皇帝打敗朱元璋後,才被接回,可那時一統南方的太祖皇帝已經忘了當初的誓言,身邊有美妾伺候侍寢,驅趕大後,定都燕京,大封功臣之後,太祖皇帝便迫不及待的冊天下第一美人立為皇貴妃,寵愛隱王,太祖皇后獨守中宮,多番的辛勞比不上皇貴妃的幾滴眼淚,滿含情意的一瞥。「
丁柔第一次聽太夫人說起太祖帝後的往事,聽得極為認真,妻子跟著他受苦受難,造反爭奪天下時,隨時都會喪命,等到功成名就了,卻寵愛皇貴妃,以為被封為皇后的妻子便不會難受委屈?憑什麼熬過困難危險後,該享福了就得獨守空房?看著丈夫寵愛別的女人。
丁柔為太夫人按摩肩膀,「後來呢?」
「你很想知道?」太夫人眉梢微挑,丁柔不欲隱瞞,「孫女敬仰太祖皇后。」
「皇貴妃恃寵而驕,給隱王求得最大最富庶的封地,太祖皇后忍了,隨後因一言不合,皇貴妃同當時的太子妃爭吵,太子妃當時身懷六甲...被太祖皇帝罰跪,最終小產...生生的滑落了男胎兒,傷了身子,太醫斷定再難有身孕,太子妃是為了太子,因此當今皇后雖然無子,但後位穩固,皇上雖然後宮嬪妃很多,但無一人能威脅皇后之位。」
「太祖皇后忍了?」
「沒有。」
太夫人打開炕上的柜子,從裡面取出一個木盒子,鄭重的交給丁柔,「裡面放著殘卷手札,有些記載了當年的秘聞,太祖皇后去世前,焚毀手記,並將許多記載她同太祖皇帝的書籍燒毀,世人再難當初的事兒,只記得太祖帝後因撞天婚結緣,豈不知最後...太祖皇帝是被...不說了,男人都一個樣子。」
丁柔捧著木盒子,「我會好好保存。」
太夫人按住丁柔的手,「太祖皇后說過,女人不為難女人,太祖皇帝忘了以前的海誓山盟,沒有皇貴妃也會有別人,你可認同這句話?」
丁柔點頭,「大漢開國皇后呂皇后對付戚夫人的太狠了些,最可惱可恨的是漢高祖。「
太夫人嘆道:」當時那場血雨腥風的隱王之亂,京城勛貴折損大半,有人謾罵太祖皇后天下第一毒婦,我記得她只是輕笑,說出順昌逆亡,一句簡單的都殺了的懿旨,朝中官員人人自危,菜市口瀰漫的血氣一月未散。沒當初的信陽王妃助陣,太祖皇后很很難做到。」
「盒子裡裝得是殘本,是老爺不忍太祖皇后手札被毀,偷偷留下的,我看了大半輩子,有些話始終猜不透,今日將手札給了你。」
太夫人摸了摸丁柔的臉頰,「信陽王太妃是唯一知道當年事兒的人,她是太祖皇后的入室弟子,也有人說她為太祖皇后之女,往後你萬一有機會遇見信陽王太妃,不可當她面提起太祖皇后,知道嗎?」
「孫女沒什麼機會遇見信陽王太妃。「
丁柔抱緊了盒子,目光仿佛能穿透時空,看見高坐在鳳座上的太祖皇后,輕描淡寫誅殺盡不服從之人,在她身邊站著得應該是信陽王太妃,同樣巾幗不讓鬚眉的傑出女子。以丁柔如今的身份,很難見到信陽王太妃。
「往後的事兒誰說得准?蘭陵侯府太夫人去了信陽王府,聽說見到了信陽王太妃,半月前信陽王太妃入宮面見萬歲後,信陽王太妃不再深居簡出,念經禮佛,有時會出門赴約,沒準哪一日,你能見太妃。「
樹欲靜而風不止,諸皇子儲位相爭,會因信陽王太妃外出赴約而越發的激烈,是因丁敏給蘭陵侯太夫人寫的經文?那篇疑似金大俠九陰真經的經文到底有何用處?
丁柔可不信武俠小說里描寫的武功會現世,那篇經文一定是太祖帝後留下的,是惡作劇?丁柔有些想不明白,心不在焉的陪著太夫人說了幾句,伺候她安寢後,丁柔迫不及待的捧著盒子離去。
在丁柔走後,太夫人睜開眼兒,輕輕嘆息一聲,將太祖皇后手札給丁柔不是一時興起,她遍觀幾個孫女,只有丁柔合適。被子向上拉了一下,太夫人重新闔眼,丁柔應當從裡面學到點什麼,可惜了庶出的身份決定丁柔的命運,如果是嫡出或者記在大兒媳名下,丁柔將來怕是...太夫人睡熟,而丁柔房中的蠟燭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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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舊事(二更)
丁柔屋子裡的燭光亮了一夜,清晨時嵐心雅jú進來時,丁柔後背靠著椅子,手中拿著明顯被火說過的殘卷仔細辨認上面的字跡。一夜功夫丁柔的眸纏繞著血絲,臉色也有些發白,透著熬夜後的倦怠。
雅jú和嵐心都是大丫頭,雅jú以前還伺候過柳姨娘,又是大太太賞給丁柔的,地位比從掃地丫頭直接提拔起來的嵐心要高得多。可嵐心不離不棄的跟著丁柔,論起親疏遠近,雅jú趕不上嵐心。丁柔對嵐心是親近,對雅jú侍中帶著一絲的戒備,她如果想得到丁柔的信任,還得看往後的表現。
雅jú很知分寸,從不同嵐心相爭,或者過分的親近丁柔,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兒,丁柔不由得對雅jú高看一眼。摘掉燈罩,掐滅將要燃盡的紅燭,雅jú勸道:「六小姐仔細身子。」
嵐心純善,本不是囂張的人,感念丁柔對她的善意,心裡裝的都是六小姐,同雅jú相處得也不錯,互相謙讓知曉分寸,少些勾心鬥角的算計,根本吵不起來。丁柔教導她認識幾個字,也被丁柔私下了調教過,她知道丁柔步步走得不容易,更不會讓丁柔為小事煩心。
「六小姐,您再熬夜,奴婢說不得告訴柳姨娘去。」
丁柔抬眸看著面前撅嘴得嵐心,拍了拍臉頰,「準備涼水,我清醒清醒再說。」
「奴婢不是說笑的。」
嵐心了解丁柔,昨日熬夜,今日沒看完殘卷,她還會熬著,況且丁柔要強,不願讓身邊人感覺虛弱倦怠,會表現的很精神,她今日得陪著太夫人,一旦有空的話,丁柔首先想到得是繼續看殘卷,不會想著歇著。
「文麗姐姐說了,明日您得陪著太夫人出門,讓奴婢準備穿戴,您精神不濟,太夫人也會擔心,因您耽擱了行程怎麼好?」
「好了,嵐心,我記得了。」
丁柔將殘卷手好,熟手拿起毛筆,在嵐心的鼻尖點了點,「就你話多,不許同姨娘說起。」
嵐心不顧鼻尖有了黑墨點,「六小姐不僅得記下,還得答應奴婢,否則奴婢就去找柳姨娘來。」
雅jú讓小丫頭捧著銅盆,伺候丁柔梳洗,見嵐心的嬌憨之態,眼底划過一絲羨慕,不僅是因嵐心長得好,更因為丁柔對嵐心的親昵信任,丁柔點頭後,嵐心燦爛的一笑,雅jú徹底怔住了,她以前知道嵐心長得好,今日才發覺嵐心的美貌...在府里...雅jú偷瞄起用清水洗臉的丁柔,她將如此美艷丫頭留毫無防備的留在身邊?
」雅jú,你來給我梳頭。「
「是。」
丁柔坐在楠木的梳妝檯前,鴨蛋形狀的鏡子印著她和雅jú,從雅jú眉間,可看出她的疑惑,丁柔又看了看整理被辱的嵐心,輕聲道:」容貌是父母給的,嵐心是個有志氣的,我曾經答應過她不為妾,不為繼室,做嫡妻原配。」
雅jú梳頭的動作頓了頓,同樣聲音很低:「不是奴婢多嘴,嵐心長成那樣,萬一哪日改變了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