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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劉媽媽你過來,我有話同你說。」丁柔決定對劉媽媽進行簡單的培訓,酒香也怕巷子深,簡單的營銷手段劉媽媽足以理解得了,劉媽媽認真聽著丁柔的教導,將丁柔的話記在心上,最後嘆道:「六小姐,我服了。」

    要不說人家怎麼大家小姐?見多識廣,就連做買賣也是賺錢的,薄利多銷,買幾增幾,打著促銷的等等,劉媽媽就算心裡明白是有這麼回事,可也說不出丁柔的那麼淺顯易懂。

    丁柔看也沒什麼可安排的了,讓劉媽媽自己領會,歪在一旁看書去了,丁柔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大秦開國皇帝皇后,也就是那對穿越夫婦到底改變了多少?什麼東西丁柔可用,什麼東西丁柔是不能用,不能說的,不知狀況鬧出大笑話丁柔丟不起人,丁柔翻著書頁,重陽節書局是營業的吧,掂量些散碎銀子,買兩本書回來,柳氏應該不會心疼。

    了解情況才能賺更多的銀子,丁柔也不讓柳氏繡活荷包走精品路線了,從劉媽媽口中探得繡品荷包買家,丁柔為柳氏重新定位,精緻的荷包是好,但一是柳氏傷身熬心血,二是平民百姓用不上,太精細了他們也不懂,還會嫌棄貴,丁柔結合了原本的記憶,又正巧趕上重陽節,丁柔話了幾個圖樣,讓柳氏按此繡。

    柳氏對丁柔是言聽計從,女兒說什麼都好,柳氏省力了,荷包成品所耗費的時辰心血也少,柳氏有些擔心能不能賣出去,偷工減料柳氏很愧疚。

    丁柔卻毫無此自覺,多少銀子買多好的東西,價格不就是衡量物品好壞的標準?商人逐利,丁柔又沒做過分看坑害買家的事兒,丁柔對柳氏說,就按我說得繡。

    柳氏即便心裡不認同,也按照丁柔說得做,所用布料差些,所費功夫少些,可配色鮮亮,圖樣簡單明快,用布角拼出來的荷包繡品完全看不出接fèng,柳氏不覺抬眼看了看歪在床榻上看書的女兒,越發慶幸鬼差是好人,不僅讓丁柔還陽,還教了丁柔許多,柳氏堅定每年過節都要給鬼差稍紙錢,送供果。

    柳氏不記得父母是誰,每逢年節就是想燒冥紙盡孝道,柳氏都不敢,也許自己的父母活得好好的,只是因為家境貧苦才將她賣了,柳氏三歲以前的記憶很模糊,只記得大火,一場大火。

    九九重陽節前夕,劉媽媽帶著剪紙信心滿滿的去了京城,臨行前丁柔囑咐了劉媽媽幾句,剪紙是稀奇物,寧撒點銅錢也別得罪小人,輕易別同人相爭,她們是求財,不是同人制氣,保護費什麼的有人收就交吧,大秦朝是太平盛世,天子腳下應有所忌憚,收了保護費,生意也安穩,少賺些圖個穩當。

    劉媽媽是精明的人,丁柔一點她就明白,連聲答應下來,在市井中廝混的劉媽媽比丁柔更清楚行情,劉媽媽坐著驢車去京城順帶將招弟留下幫丁柔的忙,劉媽媽打得好算盤,同六小姐多接觸些,孫女會有所長進,劉媽媽琢磨著是不是讓招弟就伺候丁柔?

    劉媽媽總有種感覺,六小姐非比尋常,就像是話本說書人講過的落了難,總有一飛沖天時,趁此機會靠向六小姐,真若等到六小姐尊貴了,再想靠近就難了,劉媽媽家是不富裕,但世代良民,也沒誰當過僕人,讓孫女伺候六小姐,劉媽媽有些拿不定主意,賣身為奴遠比不上在家自在,劉媽媽重視孫子,可也不會隨便就讓孫女去伺候人,劉媽媽想著等賣完剪紙再看看。

    丁柔送走劉媽媽,柳氏嵐心很緊張,時不時晃神問起劉媽媽會不會賣出剪紙,丁柔安慰她們兩人,該做的都做了,想得太多也不管用,盡力而為便好。

    「下了功夫,自然結果不壞,其實最怕的就聽天由命。」丁柔趁機提醒柳氏和嵐心,丁柔最厭煩就是聽天由命,將所有的不幸都歸結於老天薄待,命運的捉弄,他們怎麼就不想想,不經過努力老天憑什麼厚待於她?

    丁柔想起了丁敏,有個優秀出色的姐姐,丁敏總是自怨自憐,好像所有人只看到丁柔看不見丁敏是瞧不起她,丁柔換了個姿勢,她天資是不錯,可沒有後天的努力,光憑著天資,又怎麼能成為風雲人物?丁敏再嫉妒哀怨時,丁柔從未放鬆前進的步伐,姐妹之間的差距只會越拉越大,惡性循環,丁敏只會越來越自卑。

    丁敏看見了丁柔人前風光,得眾人擁戴稱讚,可丁敏不會知道,丁柔付出了多少?光丁柔所寫的筆記摘錄都有好幾箱子,家裡條件不好,買不起書,丁柔都是去書店站著看,忍受著嘲弄,拼命的記在腦子裡,回家後抄寫到紙張上,由於站得時間長,丁柔每次回家腳都是腫的,丁柔揉了揉額頭,她又怎麼又想起這些來了?

    「小柔,吃飯了。」柳氏笑著喚道,丁柔放下,嗅了嗅飯香,「娘,我來了。」

    第十四章薄倖

    九九重陽節當天,秋高氣慡,丁柔穿了一件銀紅色褶子,一條同色襦裙,梳的辮子上戴了一朵昝蓉花,耳上亮銀明月璫,皓白手腕上一隻碧璽鐲子,丁柔打扮整齊後,在鏡子前面轉了三圈,還算比較滿意,丁柔不喜歡太過華麗的首飾,其實就算丁柔喜歡,如今的條件也供不起她奢侈的生活。

    「六小姐,姨娘叫您。」

    「來了,來了。」

    丁柔微提著襦裙,這點不好,裙子有些長,大秦朝雖然女子不用裹腳,但興許是歷史的慣性,女子雙足不能隨意亮出來,所以裙子都比較長,丁柔不太習慣,總怕踩到裙擺絆倒了就太丟人了,據身體裡原本的記憶,大家閨秀在走路都是有一定的規矩禮儀,丁府有人專門教導小姐們,丁柔再次慶幸她被打發到莊子上自生自滅,要不然深陷在大宅門裡,丁柔雖不怕,可日子過得壓抑,心情舒暢,身體才會好,要在壓抑步步驚心的環境下,就是天天錦衣玉食也得憋出精神壓抑來。

    「娘。」丁柔笑著走進柳氏,打量著柳氏的打扮,一襲八成新寶藍長裙,顯得柳氏如弱柳扶風般,柳氏十六歲生下丁柔,如今不過二十五六歲,正是女人最好的時候,最近女兒孝順懂事,常年淤積在柳氏眉間的憂愁漸漸抹去,平時丁柔總會勸著柳氏看開些,有怨氣別憋在心裡,柳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顯得柳氏柔美上幾分,愁美人是惹人憐愛,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總是眉頭蹙起的美人呢?

    丁柔早就料到柳氏打扮會樸素些,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她請大夫抓藥,柳氏除了半塊玉珏外,就連最喜歡也是丁家老爺賞給她的赤金鐲子都被人拿走了,丁柔拿出一根金簪插在柳氏鬢間,柳氏摸了摸,「這不成···是小柔最喜歡海棠金簪···」

    丁柔按住柳氏想要在簪子的手,」我的就是娘的,娘戴著好看。」有了金簪,柳氏比方才多了些許貴氣,柔弱婉約的氣質凸顯,丁柔讚嘆,「娘是美人呢。」

    「娘的小柔將來也會是美人。」柳氏輕撫過丁柔的臉頰,女兒比往日多了明媚暖人的笑容,盈盈含笑的眼眸璀清澈,以前的瘋狂和怨恨都隨著那場病消失了,柳氏覺得女兒會越長越好。

    丁柔抿嘴一笑,「哪有母女對著誇得?」丁柔扶著柳氏出門,見到重新掩飾過嵐心,雖然沒以前那般誇張,但嵐心一打扮,美貌立刻下降兩個檔次,嵐心是不願給丁柔添麻煩,美女很難捨得將自己往難看地方打扮,丑了些但總比遇見上紈絝好色的公子被搶了好。

    丁柔什麼也沒說,卻將一切記在心上,丁柔一行出剛走出大門,隱隱聽見一旁有形如潑婦的咒罵聲,」你個沒良心,挨千刀得···又去找那不要臉的賤人···我怎麼這麼命苦···跟著你受苦受累···求爺爺告奶奶給你求了個管事做,你···沒良心啊···「

    」閉嘴,臭娘們,你也不看看你長得什麼樣?李娘子比你溫順,比你知情趣,我跟你實說了吧,過兩天我就叫人抬她進門,你給我老實點···」

    「嗚嗚,你個沒良心,我跟你拼了,姑奶奶我告訴你,有姑奶奶在,姓李的賤人休想入門。」

    丁柔接著就聽到男女對掐的動靜,柳氏拽著丁柔的手腕,生怕丁柔湊上去前去,丁柔安撫的一笑,「娘,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是不會上前的。」

    柳氏長出了一口氣,難道丁柔以前是很愛管閒事?低聲道:「吵架的就是莊子上的管事,我和你說過的李媽媽,」丁柔剛到莊子上時,心心念念都是重回丁府,對李媽媽很和氣,就盼著讓李媽媽給太太身邊的姑姑遞話,讓丁柔回去,所以丁柔以前不是愛管閒事,而是為了回府同李媽媽結交。

    「哦。」丁柔扶著柳氏出門,「莊子的管事是?」

    「姓王,聽說在外面有個相好··」柳氏止住話,這些齷齪事兒不好同丁柔說,可看丁柔挺感興趣的,完全不像是十歲的小姑娘露出的神態,如果不是相信丁柔說過的鬼差報恩的話,柳氏興許真能去請和尚道士來捉妖,丁柔在柳氏面前有些隨便了,總是藏頭藏腳的活得太累了,丁柔是打算護著柳氏過一輩子的,把柳氏當母親一樣孝順。也不能總是不表現出丁柔真正的性情,慢慢的在轉變,柳氏會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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