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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4:03:27 作者: 布蘭琪
    季秋白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金珂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為什麼忽然變成了這樣,如果一定要給一個解釋的話,那麼他覺得——

    「哥,下午的時候你是不是醒著?」金珂開口問道。

    他的心開始劇烈地撞擊胸腔,連呼吸都難受。

    金珂看著季秋白躲閃的眼神,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他一定知道了,但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扯開了似的難受,季秋白不是喜歡他嗎,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哥,為什麼要把我推開,我有什麼地方……」

    「哪裡都錯了。」季秋白攤在了地上,兄弟倆就這麼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兩兩相望著,「金珂,好玩嗎?」

    「什麼……」金珂艱澀地開口,嘴唇有點泛白,「什麼好玩?」

    「我是你哥哥。」季秋白別過頭去。

    「哥哥怎麼了,」金珂不太穩當地站起來了,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他,「哥哥?哥哥不是也拿著我照片在房間裡……」

    「夠了。」季秋白打斷道,「金珂,如果你很介意這件事情,我保證以後再也沒有了。」其實就連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只是這些沒有必要給金珂解釋,解釋了之後也沒法改變什麼。

    「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我早就說過,我立馬消失在你的面前。如果你還想我和你好好地在一間屋子裡生活,那就不要老是拿這件事……」季秋白的聲音有點發軟,甚至帶著尾音的顫動,「不要老是用這件事開我的玩笑,金珂,我很難受。」

    他怕自己的這份愛太卑劣,太噁心。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就像下水道的蟑螂臭蟲,永遠見不了天光。

    見不了也就罷,那就讓它永遠在黑暗處。

    為什麼要把它拿出來,為什麼要讓它被最不應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它的存在。

    季秋白很害怕。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不,不是那樣的。」

    金珂嗓子發緊,他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知道過去的自己沒有給季秋白一點尊重,沒有給他一點回應,甚至一直對他冷嘲熱諷,一直沒有把他回事。

    對方怕,很正常。

    如果他是季秋白,他也不相信這樣的自己會真的付出真心。

    「哥……」金珂慌了,「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呢,你相信嗎?」

    這句話一出來,世界仿佛了靜止了一般。

    季秋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的鼻間紅紅的,眼上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微微仰著頭,下頜翕動,好像鬥爭中奪不到獵物的小獸,又可憐又不服輸。

    「你瘋了嗎,金珂。」

    「哥,一開始瘋了的就不止我一個吧。」金珂苦笑了一聲,「這家裡,離經叛道的又不止我一個。」

    「我是你哥。」

    「你不是我哥,我姓金,你姓季,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金珂慢慢爬了過去,像一隻失落的小狗,「哥,你別管我爸怎麼想,你想和我談戀愛嗎?只要你想……」

    瘋了,都瘋了。

    這個世界都瘋了。

    季秋白往後退了一點,語氣中帶著些許疏離感,「金珂,誰都能照顧好你。我對你的作用,跟你請一個保姆的作用是一樣的,你見過的人太少,還不懂。」

    「我見過的人不少。」金珂反駁道,「你別著急否定我,我就問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他睜著水汪汪的雙眼,和季秋白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

    要季秋白怎麼答應呢……就因為金珂當年像一束光一樣照亮了自己的昏暗的生命,他就能抱著那點回憶回味八年。

    哪怕後來的金珂從來沒有給自己一點好臉色,哪怕他用最厭惡的表情沖他喊:「野種,滾出我家。」

    他在金珂面前,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

    他的愛要多少有多少,都可以給金珂。

    但是唯獨這個名分不能有。

    而且季秋白從來也沒有奢望過這個東西。

    「金珂,你有考慮過後果嗎?」他不知道金珂搭錯了哪根筋突然說喜歡自己,也許只是因為自己照顧了他這幾天,心中有些感動罷了。

    這種感情遲早會褪去,他們都是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考慮過。」金珂也倔強地看著他,「我爸心疼你,你就在一邊看著。他反正再怎麼樣也只能打我一頓,他也不會把我打死。」

    聽見他這麼說,季秋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不對,金珂,你還是沒有考慮過後果。」這話說得太小孩子氣了。

    他喃喃道,「你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他不覺得自己和金珂能有什麼好結果。

    哥哥是嘴硬心軟啦,大家莫慌,窗戶紙已經捅破了,馬上就會鬆口了。(這本感情線是不虐的,劇情上後面會稍微有一丟丟)今晚過凌晨十二點會有入v雙更哈,感謝大家一路上的支持!

    第32章 女孩的表白

    距離上次兩個人爭論已經過去了兩天,這兩天來,金珂天天泡在學校里,和季秋白根本沒見過幾次面。

    他認為自己已經夠勇敢了,他已經能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

    是季秋白推拒自己,是他不夠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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