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真正的兇手

    陶博榮出去讓女傭準備吃的端過來，現在是晚間時間，老夫人吃了不少。

    陶博榮一直待在老夫人的房間裡，陪著老夫人。

    「現在身體老了，也不方便走動，最近家裡沒發生什麼事吧。」

    陶博榮微微抬起頭看向母親，老夫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管陶家的家業，但偶爾會詢問下情況。

    陶博榮不敢瞞著老夫人，開口將事實情況告訴老夫人。

    老夫人臉色一沉，嚼完嘴裡面的食物咽下去後，拿著筷子的手放下來。

    「太讓我失望了，陶家的事業交到你們兩兄弟的手裡，你們給我弄到這種田地？」

    老夫人這輩子，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想養兒成龍，偏偏兩兄弟不爭氣，一生的智慧，全都跑到她小女兒的身上。

    「母親您先別生氣，現在大哥正在想辦法，事情還有轉回的餘地。」

    都到了這種事情，誰的責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難。

    「哼。」陶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繼續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

    「你大哥不會是打著你妹妹女兒的主意？他這個人，小智有，卻沒有大智，不像你妹妹。」

    陶博榮低著頭沒說話，陶家現在這種狀況，也就只有像雷家那樣的大集團才能幫得了。

    老夫人雖然再怎麼貶低大兒子的不好，但那顆心還是向著他。

    老夫人思想封建，心裏面只會認可家業傳給兒子，女兒始終要家人成為別人家的。

    老夫人說完，眼皮微抬，落到坐在對面的陶博榮身上。

    「你呢，就更不行，連你哥的氣魄都沒有，註定只能成為你大哥身邊的助手。」

    在老母親的跟前，陶博榮只能點頭應和著。

    陶博榮不是沒有那個氣魄，而不是不敢，兒子雖然比女兒好，但二兒子又怎麼能夠比得過老夫人心目中的大兒子。

    好不容易，老夫人吃飽了後放下筷子。

    「我已經老了，陶家的事已經交給你們，怎麼解決那都是你們的事，我雖然有時候性格會變得優柔寡斷，要不然也不會將我那個外孫女給帶回陶家，但無論怎麼說都是我陶家的人，也不好放任著不管。」

    陶博榮垂眸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最後還是開口說。

    「最近聽到一些陶詩茗的說辭，外面的人說陶詩茗的身手不錯，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十歲後失蹤的這些年有關係。」

    回來的陶詩茗不僅性格完全變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有些陰暗，簡直不像普通一般的女孩，學習優異，完全是遺傳了母親的智慧。

    老夫人想起了剛一開始看到女孩的樣子時的場景，女孩手裡留著血站在人群中。

    但不管如何，老夫人心腸也軟化了。

    「她現在已經回到雷家去，以後什麼事情，不要再輕易找她，少些接觸。」

    陶博榮點點頭，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你回去吧，我要睡會。」

    老夫人吃飽了容易嗜睡，陶博榮讓女傭進來收拾東西，給老夫人蓋好被子，然後退出老夫人的房間。

    老夫人這種狀況，只能說是怪病，她並不是沒有記憶，所有的事情她都清醒的知道記得，從很久以前的時候就有了。

    也不能送去醫院，只能當成老夫人天生就有這樣的性格。

    老夫人也不是所有人面前會如此，有時候會裝一下，假裝成自己優柔寡斷那一面。

    陶博榮他們離開後，老夫人房間的門關上，老夫人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

    夜裡，外面的微風在吹噓著。

    不知道多久，一道身影，慢慢的往床的方向靠近著。

    「嗯···」躺在床上的人，如夢囈般嘴巴動了動，翻了個身。

    她側著身子往裡面，然後慢慢睜開雙眼，玩著牆上那道不尋常的影子，然後抬起頭來轉身過去。

    黑色的人影，就這麼在床邊站著。

    「啊！」縱然是活了大半輩子的陶老夫人，也受不了這般的驚嚇。

    「什麼人。」

    老夫人望著黑暗中的人影，這種時候，誰又能出現在這裡。

    人影動了動，轉身往開關的方向走去，然後開燈。

    老夫人的房間裡一下子明亮了起來，站在開光旁邊的，不是別人，是老夫人的外孫女，陶詩茗。

    陶老夫人神情一變，三更半夜，在雷家的陶詩茗怎麼在這裡，實在詭異。

    「詩茗，這個時候你怎麼來的？」

    神出鬼沒的，女孩的臉上的神情，讓人陰森。

    陶詩茗開了燈光後，走到陶老夫人的跟前，垂著黑眸注視著坐在床上的老夫人。

    「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陶夫人安下心神，露出慈祥般的笑容，伸手過來拉著陶詩茗在床邊坐下。

    「有什麼想問的，你問。」

    一段時間不見，老夫人發覺女孩長大了一些。

    陶詩茗在旁邊坐下，抬起黑眸望著老夫人的雙眼，冷聲問，「七年前，是你出錢僱傭玫瑰殺死了我的母親？」

    陶老夫人慈祥的目光望著女孩的臉面，喉嚨咽了下，雙眼左右移動的看著。

    不是的，陶詩茗說錯了，不是殺死她的母親，而是要殺死陶詩茗一家三口，在玫瑰任務的名單上，陶詩茗的名單也在裡面。

    那天晚上，陶沐蓮一家三口參加宴會出來，外面在下著大雨。

    陶家的車子已經回去了，陶沐蓮要來的遇上，牽著十歲的陶詩茗。

    名義上為陶沐蓮打工的丈夫，撐著雨傘要出去叫車，陶沐蓮在這邊等著。

    雨下得有些大，男人看到了一輛車子，變加快步伐走過去，迎面經過的，有個撐著傘的男人。

    「先生···」對方朝他抬起頭來喚了聲走近來，來不及聽清楚，男人瞳孔猛然收縮，慢慢低頭看著被捅了一刀的肚子。

    錯愕的抬起頭來，一陣光芒從脖子上閃過，男人意識慢慢的消失，身體如失去線的木偶，雨傘鬆開，人滑落倒在地上。

    陶沐蓮撐大眼眸看著，目光落到那個從旁邊經過拿著傘的男人，剛好對方也抬起傘朝她們看來。

    她臉色一變，伸手用力拉了拉陶詩茗，「詩茗，快逃。」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孩，連忙往其他道路逃去。

    對方眼眸一看到陶沐蓮匆忙逃跑的身影，想也不想丟掉雨傘追了上去。

    穿過那些接到，陶沐蓮抱緊女兒，拼命的往前跑去。

    但一個柔弱的女人，還帶著一個小孩，又怎麼能逃得過殺手的追殺。

    女孩，親眼望見自己的母親滑落倒在地上，她又哭，又無助。

    「媽媽，媽媽···」小女孩搖著倒在地上的陶沐蓮，哭紅著雙眼。

    「詩茗···快跑，快···跑。」陶沐蓮，忍著痛，已經沒有力氣推開身邊的女孩。

    她伸手摸著淚和鼻涕，雨水打在身上，打在臉上，分不清楚什麼是什麼。

    女孩站起來跑腿就跑，毫無目的，只記得往前跑去。

    又痛苦，又累，又冷，女孩的步伐不知道跑了多久，腳步漸漸的失去知覺···

    匕首，刺穿了肚子，女孩慢慢往下一看，伸手摸了鮮艷的血液，然後整個倒在了地上，雨水濺滴在臉上，眼睛上，刺痛得要張不開眼睛。

    走在後面的男人，看著女孩的血染紅了一片，半闔的眼睛，在慢慢的合上。

    呼···

    呼吸出多進少。

    媽媽，她已經跑不動了，一個手指都不想再動，肚子好痛。

    冷，媽媽，她冷···

    媽媽，活著好累，人為什麼要活著，這麼痛苦，媽媽···

    ～

    諷刺嗎？

    陶老夫人為了自己的大兒子，竟然想除去自己的親生女兒。

    回來的陶沐蓮，總是三番五次的阻礙陶博易要做的事。

    既然陶沐蓮都要死，那麼她的丈夫和女兒都一起死算了，反正活著也會變得可憐。

    陶家的家業，傳男不傳女，陶沐蓮的回來，對陶博易而言，如同絆腳石。

    陶老夫人望著女孩的那張臉，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終然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言明，老夫人紅潤著眼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是啊，自己的女兒，是她讓人殺的了，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讓老夫人更加痛苦的事，她竟然不覺得有一絲的後悔，那麼可悲的老人，冷血起來令人感到害怕。

    女孩冷漠的眸孔注視著老人，已經不用多說什麼，她的存在足以讓老人痛苦不已。

    「詩茗，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陶老夫人抬起頭，紅著眼看著女孩，手按了摁鈕。

    那是方便陶博榮照顧老夫人的設備。

    陶詩茗望著老夫人，又問了一遍，「我的母親，是你讓人殺的嗎？」

    老夫人眼眶含著淚，痛苦不已，「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比如要為她母親報仇要找她尋仇之類。

    陶詩茗黑眸定定的望著老夫人的臉，女孩本就缺少童年的記憶，在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自己的外婆害死的，她會怎麼做？

    老夫人見女孩沒說話，不由期望的目光，「我那樣子對你的母親，你恨我嗎？」

    陶詩茗抬起黑眸，問，「為什麼不恨？」

    陶詩茗知道自己也在玫瑰的名單里，要不然當年那個殺手也就不會連她也殺了。

    陶老夫人這麼問女孩，在陶詩茗的面前又在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是後悔莫及知道錯誤的好老人？還是期望能得到原諒？

    突然敲門的聲音，陶博榮推開門進來。

    「母親，你找我什麼事？」

    他看到房間裡的陶詩茗時，不禁愣了愣。

    「你怎麼在這裡？」

    這時候，已經時三點多，陶詩茗為什麼會在這裡。

    「博榮，詩茗要問我她母親是怎麼死的事。」

    陶博榮驚訝的看著她們，看著老夫人的模樣，再看看陶詩茗的樣子，陶博榮心裡有底。

    陶博榮不像陶博易，談不上對陶詩茗有多好，但至少不會像陶博易那般嚴厲。

    老夫人的目光，陶博榮企圖向女孩解釋。

    「詩茗，那件事情，你外婆也是迫不得已，當初如果不是你母親干涉太多，你外婆她也就不會做這件事。」

    但問題是這些話對陶詩茗有用嗎？

    得到想要的答案，陶詩茗從床上站了起來，往窗邊走去，陶博榮他們望著女孩的身影，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陶詩茗沒想要做什麼，走到窗邊，然後離開這裡。

    看著女孩從上面往下跳，陶博易和老夫人一驚，連忙趕過去看。

    下面漆黑的一片，哪還能瞧見什麼？

    傳聞不錯，陶詩茗有可能會一些身手。

    發生這樣的事情，陶家也睡不著，通知陶博易回來。

    老夫人的事，陶博易不敢敷衍，特別是陶博易在知道陶詩茗知道那件事情後。

    「母親，為什麼你會告訴這件事給她，現在她知道了她母親的事情，會就此罷休嗎？」

    就算陶詩茗不介意，這件事情讓雷霆知道的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什麼時候不說，偏偏這種事情說。

    陶老夫人紅著眼，伸手指著陶博易，「如果當初你們出息點，我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說完，老夫人的眼神又開始變了，目光銳利得很。

    「一個女孩，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沐蓮那件事情，早七年前就已經解釋清楚了，難不成詩茗真的對我動手？」

    陶博榮看了一眼陶博易，知道母親又變了。

    陶博易態度柔緩了下來，「母親，現在陶家還指望著陶詩茗找雷家幫忙，現在她知道了她母親是被您害死的，您想想，她還會願意幫陶家嗎？」

    老夫人臉色莊嚴凝重著，陶博榮開口解釋，「就算沒有這件事，陶詩茗也未必會幫，那個女孩本來就不擅長這種事情。」

    兩年相處的時間也不是白住一起了，平時就不愛說話交流，又怎麼會那些人情世故。

    陶家這一夜，難安。

    也難怪，不安就對了。

    因為第二天，陶詩茗將一個錄音器交給了警方。

    這些，是袁莫寧的指示，是處理過的錄音器，並且匿名寄過去的。

    「詩茗，你不能對陶老夫人下手，她是你的外婆，無論你母親是不是因為你外婆死，你都不能自己動手，這是命令。」

    「這件事情，最好交給法律來判處。」

    陶詩茗或許不懂，可是有袁莫寧在，他又怎麼會讓不利的事情發生在陶詩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