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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26:47 作者: 墨武
    「那是,那是。」賈大空舌頭都大了起來,「來,就憑這一句,就應該喝一杯,酒中不語真君子,財上分明大丈夫,葉先生,我們都是君子,真君子,我TMD的鬱悶的,真TMD的鬱悶呀,人活著就是累,真TMD的累。」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咽喉中烏嚕烏嚕的,好像是想嘔吐,又像是在壓抑的哭泣,單耀武只顧得打假,把一些漲價的豬肉不停的添到嘴裡,嘗試一下是否注了水,聽到頭兒這麼說的時候,忍不住抬起了頭來。

    賈大空算不上什麼官,只不過資格老一些,單耀武才到報社,本著畢業大學生應該謙遜的原則,所以苦活累活向來都是一肩挑,對於賈大空還是有點尊敬,以前也看著他好像很風光的樣子,這下看他五官擠在一起,仿佛一個熟透的柿子被打上一拳,說不出的可笑,不由暗地裡面搖搖頭,這酒能亂性,要不得。

    「不錯,不錯。」葉楓隨聲附和,笑著舉起了酒杯,敲定一下註腳,「賈記者現在從酒上看來,絕對是個真君子,只不過一會付帳的時候,可千萬要表現一下大丈夫的風範才好。」

    「沒問題,沒問題,說好了我請,就一定要我請。」賈大空伸出了一筷子,叨了一口肉放在嘴裡,咬的嘎吱嘎吱直想,雖然有些醉意,可還是一幅咬著自己肉的模樣,「葉先生,你是貴族,可是這飯得我請,你不能付帳,誰付帳,我和誰急。」

    第十九節 身世之謎

    賈大空很急的樣子,也很衝動,一般喝酒的人都這樣,酒能消磨意氣,也能讓人豪氣勃發,酒能讓大款喝的覺得自己是個乞丐,酒也能讓一個乞丐覺得自己是個大款。

    現在的賈大空拍著胸膛,坐在原地,屁股都不挪動一下,只是看起來,中國幾大銀行的錢都裝在他的口袋一樣,隨時可以讓他提用,底氣十足。

    賈大空當然不知道,這位葉先生從來沒有著急的時候。

    聽到賈大空一幅誰付帳,就和他拼命的樣子,葉楓嘆口氣,倒是不想再和他多喝,倒不是他的量不行,只是他覺得,能讓賈大空忘記採訪,不再跟蹤自己就行,犯不著讓他喝的忘記付帳。

    不知道什麼開始,葉楓就發現自己其實很能喝,更沒有喝醉的時候,這就像他莫名其妙的很會打架,比小偷還會開鎖,比專業人員還會設計電路圖一樣,這讓他總是時不時地想起葉貝宮說的,他是個天才,可是從來都是自詡為才子,他是我兒子,我是他父親,這是事實,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

    漫勞海內傳名字。誰論腰間缺酒錢。

    詩賦自慚稱作者。眾人多道我神仙。

    些須做得工夫處。莫損心頭一寸天。

    葉楓也記得這首詩,莫損心頭一寸天?誰都有心中的一寸天,自己的呢?

    「來,來,來,葉先生,再喝一杯。」賈大空看著一瓶白酒還剩一半,退回去人家肯定不樂意,拿回家裡老婆會打,看來只有倒在肚子裡面最實在。

    只不過等到這半瓶也被二人平攤之後,賈大空舌頭上已經跑不動火車,有些僵硬,葉楓看著他今天不要說採訪,就算是上訪都沒有能力了,站了起來,「對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

    「啊?」賈大空茫然的忘著葉楓,多少記得起今天的任務,動了動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想要伸出去拿錢包,卻又拿起了酒杯,「好,葉先生,改天我採訪,你一定要賞臉。」

    「一定一定。」葉楓臉上滿是笑意,樂呵呵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迎賓小姐禮貌地拉開了門,笑意盈盈,「先生,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葉楓點頭示意,心中卻在想,這裡的水煮魚頭實在不錯,夠辣夠開胃,只不過不知道下次還有誰會破費一次,請自己再免費吃一頓呢?

    「賈總,不採訪了嗎?」單耀武戀戀不捨地放下了筷子,好像放下了情人的一雙手。

    只不過什麼都有飽的時候,都需要培養,感情一樣,吃飯也是一樣,單耀武和葉楓倒是難兄難弟,一頓狂吃後,又要了三碗米飯,只希望把這幾個月被刮清的腸油能補充一下,打了個飽嗝,覺得米飯混著醬血鴨要溢了出來,看來明天早上都不用吃飯的。

    「採訪,還採訪個屁。」賈大空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老子不怕麻煩,可是不能天天找麻煩,我們這頓飯就是堵住這個葉貴族的嘴,無論我們再寫什麼,只要不過火,就沒有問題的。」

    「賈總高見呀。」單耀武看似欽佩地說道。

    賈大空被他這一句賈總叫的飄飄然,好像又喝了半斤白酒的樣子,坐在雲端,快樂的如神仙一樣,想要拍拍單耀武的肩頭,說一聲,你跟著我混,有你學的,卻又有些力不從心。

    一隻手伸了過來,一下子把賈大空從雲彩上拉到了地面,「先生,兩百三十塊,多謝。」

    「怎麼這麼多?」賈大空吃了一驚。

    「這是菜單。」服務生笑容滿面,「先生你可以看看。」

    知道費用基本不會差的,賈大空揮了揮手,掏出了錢包,看著乾癟的和自己的肚子不成比例,嘆了口氣,「沒有果盤送?」

    「有,正在切,請稍等。」服務生接過錢,轉身離去。

    賈大空看起來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今天怎麼回事呢,莫名其妙的就請人吃頓飯,這半年來從來沒有的事情呀,自己就是奴性,骨子裡面的奴性,見到了有錢人,心中雖然罵,可是卻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巴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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