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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22:19 作者: 維少利亞
    堵天下人之口,何其難啊。

    朱啟鐸默默地看了一眼林熙兆,面露讚許之色,這是個隱藏的下棋高手呀。

    一個趙憐月的死,本來只是秦、趙兩家的恩怨,本來可以靜悄悄地解決掉,林熙兆抓住了時機,下成了一盤大棋。今天在場的每一位,乃至每個給秦家添唾沫星子的平民百姓,都在這個棋局裡了。

    趙路平一定會據理力爭,但又拒絕不了賜其兒子七品官職這個條件。皇帝會非常願意和稀泥。而他呢,根本不關心趙路平,卻不會輕易放過秦家。秦翊祺會為了獨子秦玉瑛,接受這一切。至於姚可嘉,是一唱一和的搭檔。

    以及,積怨已久的老百姓們,一定會樂意添油加醋。

    林熙兆充分考慮了每個人的作用,安排了今天這一局好棋。

    最妙的是,秦玉瑛這一個籌碼,真是讓他翻來覆去地用活了。

    朱啟鐸現在有理由相信,林熙兆在他殺了裴狗之後,就設想好了今日的「平調」。為了實現今日的平調,才把方謹行先安排去了南京。

    當時,方謹行已貶至五品知府,如果直接回京,絕對無法一步到正二品尚書。

    可是,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方謹行去了南京,雖然升二品,卻是為了讓他徹底養老。當時誰能想到,這是一步升職的台階?

    皇帝拍板道,「只能這麼辦,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商談結束之後,幾個人陸續走出了御書房。

    秦翊祺走在最前頭,他的臉色十分沉重。趙路平為了避開他,走在了最後頭,他的臉色是喜憂參半。而其他人的臉色,是事不關己的漠然。

    雖然達成了解決方案,可是,沒有人能真正地高興起來。

    林熙兆感慨道,「只因他是首輔的兒子,就要搬出這麼多人來談判,真是悲哀。」

    姚可嘉拍拍他,「以後的某一天,我們要求懲戒兇手之時,就會不再需要附加任何條件。」

    朱啟鐸回應道,「不錯,今日之談判,是為了以後不談判。」

    晚上,棲梧殿裡。

    朱啟鐸沐浴回來,方長譽坐在妝檯前,細細地往臉上抹一些潤膚膏。

    淡淡的花香飄到了朱啟鐸的鼻子裡,他抱住方長譽,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方長譽調侃道,「殿下,你也想抹一點潤膚膏嗎?」

    朱啟鐸就如她預料的一般回答她,「男人抹什麼潤膚膏?」

    方長譽笑著挖了一點,給他抹在一邊臉上。快一年的保養,他現在臉上的皮膚好了很多,膚色也淺了很多。這一年舞刀弄棒的時候少了,他手心的繭子也軟和了一些。

    朱啟鐸道,「你爹很快就要回來了。」

    「真的?」

    「是啊,今日談判後達成的決議,他將平調回京師兵部。調令下達,到他趕回京城,最晚明年二月你就能見到他了。」

    「那太好了!」

    方長譽很高興,不僅她能和爹娘團聚,而且父親的仕途也有了質的飛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邁進。

    就這時,方長譽突然聽到耳邊傳來朱啟鐸的嘆息,「唉……」

    「你怎麼還嘆氣?」

    朱啟鐸如實道,「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你爹。」

    方家一家都是有氣節,方謹行又怎麼會覺得女兒封親王側妃是什麼恩德呢?側妃就是妾,方家寧願夫家地位低一些,也要給女兒安排一個正室之位。只怕,方謹行還要怪他用了不上檯面的手段,霸占了自家寶貝閨女。

    方謹行從小有多寶貝這個女兒,他是看在眼裡的。

    方長譽幸災樂禍,「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爹回來了,你幫我說說好話,好嗎?」

    方長譽搖頭,「我才不說好話,那顯得我多恨嫁似的,你得自己努力。」

    朱啟鐸不滿道,「怎麼如此無情?我對你不好嗎?我對你們方家不好嗎?」

    「不聽不聽。」方長譽捂耳朵,「反正我就想看你怎麼過關。」

    朱啟鐸又唉了一聲,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他就賴在方家不走了。

    「今晚我能跟你親熱了嗎?」

    他是在問她身上方不方便,她前幾天是來癸水的特殊日子。

    「嗯。」

    朱啟鐸等她收拾好了,便抱她回被窩裡,隨之覆了上去。

    有好幾天沒碰她了,今晚他精神頭可好了。她漸漸迷失了自己,熱切地回應他。

    這事兒,她是喜歡的。她不知道別的男人怎麼樣,但是朱啟鐸每回都能讓她很滿足、很舒服。而且經過幾個月的磨合,他不僅有最開始的勇猛衝勁兒,還慢慢多了張弛有度。

    她現在沒那麼羞了,也敢往他身上看了,他寬肩細腰,身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常年鍛鍊的結實肌肉,塊塊遒勁有力,一旦他用力攏住她,就是絕對的力量壓制。

    而對抗男人這種絕對壓制的唯一方法,就只有以柔克剛。

    他不了解女人,一切都要在她身上摸索。起初,他曾因為她可憐的嗓音和看似痛苦的神情,而畏手畏腳,生怕她是不喜歡的,慢慢的,他便知道了女人的喜好。

    已是寒冬天了,可與他親密過後,她身上竟起了一層密密的汗水。

    還不等她發話,他就已經起身披上衣裳,吩咐人打熱水來,然後抱她去清洗了,就像是做慣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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