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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22:19 作者: 維少利亞
    他起身走到桌邊,掀起那塊他挑了半天的翡翠板料,往地上砸去。

    「砰——叮——」的幾聲清脆的玉碎聲響後,上好的玉料,一整塊都沒有多少雜質,可遇不可求的珍品,就在一瞬間,碎成了好多瓣。

    殿中的侍女們,嘩啦跪倒了一片,她們都明白,安王殿下此刻震怒了。

    方長譽這下才看清了他送來的玉料,已經成了碎片,瞬間心裡咯噔一下。

    朱啟鐸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告訴我,你這些東西是怎麼得來的?他收著能心安嗎?」

    「您說誰?」

    他並沒有在跟她對話了,繼續自言自語道,「我倒是忘了,能靠著女人做事,他又還能什麼禮義廉恥呢?」

    「……呃……殿下……」

    如果他的語氣只是讓她感到窒息,現在,她真的快窒息了。

    「你們之間有什麼真情實感,我懶得管。他也敢算計到我的頭上來,指使著你,把算盤打到皇室,想必也料想過自己的後果。」

    方長譽難受極了,窒息感讓她腦子一片空白。

    他真的有病。

    他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噬殺。

    方長譽無力掙扎,感覺自己這回真的要栽在他手裡了。

    昨天晚上他還親她,今天就要殺她嗎?她也是真的累了,受夠了他的陰晴不定。

    終於,朱啟鐸鬆開了手,把她往地上一丟。

    他往殿外喊了一聲,「吉昭寧——」

    吉昭寧應聲,「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李蘭玉帶來。」

    換作朱啟鐸冷靜的時候,吉昭寧還敢多嘴提醒一下,李蘭玉是韓國公府世子,又是天子近臣,可今日這情形,吉昭寧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是。」

    吉昭寧麻溜兒地滾了。

    方長譽爬過去,抱住了他的腿,嗓子沙啞著,「殿下——與旁人無關,您懲罰我吧,都是我的錯!」

    朱啟鐸一腳踹在了她身上,將她踢開。方長譽胸口被他重重一擊,瞬間痛得佝僂起來。

    「殿下——」

    朱啟鐸走到門口,吩咐李松霖道,「方側妃自即刻起禁足棲梧殿,派人看守。」

    「是。」

    方長譽追到了門口,被侍衛攔住了。這懲罰果然是即刻生效的。

    方長譽只能高聲大喊,「殿下,求您不要動李蘭玉!」

    可朱啟鐸呢,頭也不回地走了,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晌之後,方長譽才反應過來,她居然被朱啟鐸禁足了。

    她一直認為,「禁足」這種宮裡常用的處罰,永遠都跟她一個官宦人家的女兒沒關係。

    即使以後成親,她肯定也是嫁入一個絕不敢罰她禁足的人家。

    可是沒想到,這懲罰突然就降臨到了她的頭上。

    方長譽氣憤得一晚上沒睡好覺。

    天殺的朱啟鐸,居然掐她脖子,居然又踢她,居然還罰她禁足,他簡直就不是個男人,就是個控制不了自己情緒隨時發瘋的野蠻人。

    關鍵是,他大半夜地派人去抓李蘭玉,他到底想幹嘛呀?

    到了第二日,方長譽頂著一雙黑眼圈,跟門口的守衛討價還價。

    方長譽哀求道,「侍衛大哥,你幫我給殿下遞個信吧,就說我想見他。」

    侍衛回絕道,「側妃娘娘,殿下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別見了。」

    方長譽只能又求自己殿中人。

    她抱著周芹的胳膊,扭她,「周芹姑姑,我的好姑姑,我寫了一封信,您幫我呈給殿下吧。」

    周芹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把她寫的信帶去了承運殿。

    再回來時,周芹皺著眉頭,對方長譽搖頭。

    「唉,殿下看也沒看,就讓侍女把信丟爐子裡燒了。」

    方長譽沒辦法,又求她道,「周芹姑姑,您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李蘭玉到底怎麼樣了?」

    周芹語重心長地勸阻她,「側妃娘娘,這不該您打聽,您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方長譽罵道,「他就是個暴君,怎麼無緣無故地傷害別人?」

    周芹嘆嘆氣道,「恐怕,並非無緣無故。您這樣聰明,難道看不明白殿下為何發怒嗎?」

    方長譽置氣道,「我就是看不明白!誰又能懂那魔頭的心思呢?」

    冊封側妃的聖旨已經頒下了,方長譽遲遲沒有進宮謝恩,鄭太后一直沒見到人,便差了宮女來過問。

    吉昭寧進殿傳話,「殿下,鄭太后差人來問,側妃娘娘為何沒有入宮謝恩?小人該怎麼回復?」

    朱啟鐸怒氣未消,臉色冰冷,「你是第一天當差嗎?」

    「這……」吉昭寧猶豫不決。

    周芹這時也有事來請示,「殿下,方側妃昨夜偶感風寒,現下咳嗽得厲害。」

    朱啟鐸斥道,「病了就請太醫,本王只禁了她足,沒禁她醫病。這種小事也值得來問?」

    「是。」周芹趕緊退下。

    朱啟鐸毛焦火燥地轉過頭,看到吉昭寧還在,手裡的筆一把扔過去,墨汁頓時糊了他一臉。

    「你還杵在這兒幹嘛?」

    「屬下告退。」

    吉昭寧趕緊溜了。

    可是,他到底該怎麼回復鄭太后啊?主子的心思真難猜,也不給個答案,這可是讓他十分煩惱。

    主子心情不好,他這炮灰可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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