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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22:19 作者: 維少利亞
    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啊。

    方長譽抬頭望著他,「殿下,可不可以……容我好好想想?」

    他沉默了。

    反正他一不說話,她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他的徵詢,看似是徵詢,其實就是不得不接受的命令。

    半晌,他才終於又開了口。

    「第一時間不肯,就說明你心底里是不願的。你既不願,當初給過你機會走,你為何又留在王府,而不去青州找爹娘?」

    「……」

    方長譽埋頭,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朱啟鐸又問,「你心裡裝了誰?」

    方長譽幾乎要崩潰了,她心裡默念著:求求你了,能不能別問了,我只做一個當擺設的侍妾不行嗎?

    「如果你不是我的寵妾,那麼方家一切都與我無關。以後秦家如何對付你們,把秦玉瑛這筆帳一起算在你們頭上,你和你的家人都要好好受著。」

    這話說得方長譽毛骨悚然。

    她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他鎮住秦家,秦家會如何報復她的家人。秦玉瑛慘失命根子,這足以讓秦家人都瘋狂。

    她這麼一緊張,手上都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她其實沒有選擇。

    終究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她算得果然沒錯,他就是憋了大招要整人!

    整的就是她,小丑竟是她自己!

    方長譽艱難地說出口,「殿下,我願意好好侍奉您。」

    她說得有多勉強,甚至完全是因為他的權勢,他看得出來。

    「今晚,我要留宿棲梧殿,你可知道該怎麼侍奉?」

    「不知道。」

    她回答完,對上了他的目光,頓時十分心虛。

    她又補了一句,「我去跟沉碧學。」

    「你不是侍女。」

    「我的確不知,您今晚要我侍奉到何種程度。」

    她哪裡是不知道?她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刻是一刻。

    朱啟鐸看著她,她把腦袋埋起來,就好像這樣就能逃避一切一般。

    「歇息。」

    侍女們聽到命令進殿,伺候他寬衣,再鋪好床鋪。他掀開被子睡下。

    方長譽極不情願地爬上床,嘴巴不自覺地嘟得老高。

    朱啟鐸目光落在她臉上,「既然願意侍奉,就別擺著一張臭臉,心裡再不情願,也要把面子上裝好了。不然,你就選擇另一條路。」

    方長譽委屈道,「我沒有擺臭臉。」

    她爬進被窩裡,縮在牆角,盡力與他隔得遠。

    他命令道,「睡過來,你離得那麼遠,被子中間漏風了。」

    方長譽只能挨過去,和他躺在一起。

    朱啟鐸微微側身,手臂搭在了她的肚子上,手掌握住了她細細的腰肢,輕輕地摩挲著。

    腰肢也太細了些,一掌就能握住。

    方長譽覺得腰上痒痒的,可她一點也不敢亂動。

    她生怕自己一動,朱啟鐸馬上辦了她。她要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身體比她暖和,方長譽能感覺到,熱氣在被窩裡瀰漫開。

    「身上怎麼這麼涼?」

    朱啟鐸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

    方長譽回道,「我天生體寒。要不,我離您遠一點?可別凍著您了。」

    她做好了開溜的準備。

    誰知,他手臂穿過她的脖子,把她攬得更近,「明天開始調理身體。」

    方長譽到了他的臂彎里,感覺自己被他包圍著,周身都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同時,周身都感到了不自在。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與男人如此親密過。

    方長譽結巴道,「不、不用了吧?」

    「從此刻起,你的身體不只屬於你自己。」

    朱啟鐸根本不是在跟她商量,就只是宣布他的命令而已。這也太強勢了,他連這都要管。

    「可會騎馬、射箭?」

    「不會。」

    「明天開始學。」

    「為什麼?」

    「因為,我要給你一個恩典,帶你強身健體。」

    這……真的是恩典嗎?這不是在懲罰她嗎?方長譽屬實覺得莫名其妙。

    「殿下,我能否不要這個恩典?」

    「你也可以每天圍著王府跑五圈。」

    王府有多大,她光是從承運殿走到審理司,就已經走得腿腳發麻。要是再增加為繞著王府跑五圈,她這小身板,能累到趴下。

    好氣人啊!她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被送到他這兒,還被他當作玩物一般折騰。

    可是,敢怒不敢言。

    「我想翻個身側著睡。」

    她就是想背對著他,眼不見心不煩。

    不等他同意,方長譽已經掙脫他的手臂,翻身背對著他。

    但是,朱啟鐸又將她攬到身邊,抱緊了。

    而且,他輕微綿長的鼻息,一下一下的,離她的耳邊好近,鬧得她更難受了。

    她今天晚上還能睡覺嗎?

    「唉……」

    她不由自主地嘆了一聲氣。

    這嘆息聲落在了朱啟鐸的耳中。

    他問,「為何嘆氣?睡在我的身邊難受了?」

    方長譽心裡咯噔一下,她雖然背對著他,可是她已經能猜想到,他此刻的臉上是怎樣陰冷的表情。

    耳邊又傳來他冷冰冰的催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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