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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4:01:46 作者: 聽笛
那邊霍問錚還一副正宮的模樣讓言栩給他解釋,言栩卻不願在湯晉雨面前輕易暴露兩個人現在已經混亂得快要走入死胡同的關係,於是只能強自鎮定地對湯晉雨說:
「晉雨,現在我不太方便,等有空我再找你好不好?」
「現在怎麼不太方便?」言栩話音剛落,霍問錚就黑了臉,「言栩哥這麼說,是打算跟湯先生說什麼我不能聽得話呢?」
言栩無奈地擰了擰眉心,電話那頭的湯晉雨也沉默了,他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想必也很是失望,但他仍柔聲說了句:
「好,我等學長的電話。」
說完之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言栩哥不打算當著我的面說,難道是打算私下約著說?」
電話剛被掛斷,言栩半分心累半分氣憤地將手機搶了回來。
那邊霍問錚看他臉上帶了些怒意,一時也氣沖腦門開始口不擇言。
「他這麼喜歡你,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帶你去看畫展。」
霍問錚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只要每次一有人對言栩生出別樣的心思並試圖靠近他,自己心裡那股偏執的占有欲就再也壓制不住了。
他自來目無下塵,很少把什麼東西什麼人放在眼裡。
但只要是他霍問錚看上的,那就不能得不到。
他就是這樣,看上去最是高冷禁慾,實際對於放在心上的人狂熱至極,連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他的寶貝一眼,他也覺得是褻瀆。
他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這樣的覺悟,他都要跟別人親昵地去約會了…霍問錚心裡有又是生氣又是委屈。
「你夠了!」言栩被他纏得心煩意亂,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初高冷到瞥他一眼都不肯的頂流現在竟然後成了這副磨人精的樣子。
他發現霍問錚完全陷入了自己的邏輯悖論里了,無論自己怎麼解釋,他都像是認定了湯晉雨跟自己的關係不清白。
「夠了?夠什麼了?!」霍問錚聽到言栩第一次對自己這麼疾言厲色的說話,心裡的委屈越積越多,他見言栩欲走,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到牆邊,然後一隻手固定住他的下巴,眼圈雖然是紅著的,但墨綠眼眸里藏著的狠厲卻實讓言栩驚心,他似乎忘了一件事,眼前這個經常給自己賣乖撒嬌的青年並不是一個無害的後輩,而是萬人矚目的頂流巨星。
無論是體力還是權勢、金錢、名譽,隨便哪一樣霍問錚都能毫不費力地壓制他。
只要霍問錚想,那他就可以。
想到這裡言栩開始奮力掙扎了起來。
可霍問錚卻被他的掙扎激怒了,他忍不住冷聲說:
「你是打算跟他去的對不對?去了之後呢?再去吃飯?吃完飯呢?再去看日落,再然後呢?再然後要去哪裡?」
聽著他越說越過火,言栩眼裡滿是難以置信,他瘋了似的推了霍問錚一把,似乎有水跡在他眼眶裡不斷徘徊,末了他強裝鎮定地說:
「你以為我是這樣一個人?你就是這麼認為我的?霍問錚?你太讓我失望了。」
言栩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卻完全失效了,他只覺得灰心至極,他痛恨霍問錚的口不擇言,他的聲音止不住得輕輕顫抖,每一聲都想落在霍問錚的心上,讓他有些激動地情緒慢慢消逝,看著言栩眼裡決絕不肯落下的水光,理智終於重新回到了霍問錚的身上。
「我…對不起,言栩哥,我不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我…」霍問錚鬆開言栩,眼中全是惶恐,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言栩纖細的手腕不停地道歉。
「言栩哥,只要你能解氣,你打我吧,求求你。」他一邊說,一邊操控著言栩的手就要往自己那張誰看了都不忍心傷害的臉上招呼。
「你這是幹什麼?」這招果然有用,言栩再是氣急了,也不捨得對他這張臉做什麼,只能拼命抽手。
霍問錚連忙得寸進尺地將言栩抱在懷裡,明明能將言栩整個人全部攏住,但卻非要像被馴化的猛獸一樣將頭埋在言栩的頸窩裡。
言栩聽著他在衣料之下嗡嗡的聲音和自己頸側越來越濡濕的喘息聲,頓時像是啞了火的槍一樣,剛剛那種激越的情緒似乎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但饒是這樣,他這次卻並不打算在口頭上這麼容易就說原諒,因為他算是發現了,霍問錚每次都會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試探他的底線。
而自己已經一次又一次的縱容他了。
言栩知道自己對眼前這個青年永遠也不可能狠下心來,但他知道任何良好的關係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都不能是無條件的縱容。
霍問錚聽他遲遲不說話已經慌了,正打算繼續求情,卻聽見言栩用清冷的聲音說:
「現在,立刻,放開我,如果有話那就好好說,阿錚,我們需要的不是原諒與被原諒,我們需要的是溝通、信任還有…尊重。如果你就是這樣看待我,認為我會和這世上隨便一個人做些什麼齷齪的勾當,那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們曾經有過的很快樂很珍貴的情誼,我不管那種情誼是什麼,也不管你看不看重它,但這對我很重要。」
言栩說話時很輕但又很堅定。
最重要的是這些話雖然錐心,但霍問錚竟奇蹟般發現自己心裡的偏執和不安在慢慢縮小,最終得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