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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20:30 作者: 常叄思
    有個兄弟更過分,他不知道是五感有問題,還是跑得太認真,媳婦受不了顛簸半路上從他背上下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孤獨地沖向了終點。然後他在那兒跳著說yes,裁判老師問他一個人來幹啥。

    關捷被這些人笑慘了,笑完無縫轉場,又去看肖健的撐杆跳。

    報名之前,肖健瘋狂慫恿他一起報這一項,關捷雖然拒絕了,但心裡還以為他是個高手,原本是抱著分享勝利果實的心情過來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肖健這個傻子在一段如瘋狗般雖然姿勢不怎麼優美,但是氣勢絕對飽滿的助跑之後,用竹竿把自己高高掛上了天空。

    然後他的竹竿沒有倒向定高杆的對面,而是在軸點上搖擺了幾秒,又連杆帶人地朝來時的方向倒了回去。

    助跑區沒有緩衝墊,肖健為了避免屁股開花,還飛翔在空中的雙腿便時而撲騰成廣角八字形,時而又擺成x字形,他一邊往下掉著,不斷發出啊啊啊的叫聲。

    好在學校出於安全考慮,沒有弄一根40米長的竹竿,定高也只設了2米,肖健喧囂地砸在地上,只是屁股墩了一下,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

    關捷笑得東倒西歪,跑過去將他拉了起來。

    肖健有點惱怒,推了下他讓他滾蛋,關捷不走,拉著他去看胡新意的排對排。

    這一屆運動會的比賽項目不知道是誰起的名字,每一樣都做到了讓人聽不出核心思想的欲蓋彌彰。

    兩人來到比賽場地,聽裁判宣布完比賽規則,才知道這個所謂的排對排原來不是要唱山歌,而是一排人抓著一根竹竿,圍著賽區設置的三個警示牌打轉。

    這三個警示牌在一條線上,裁判吹響哨子之後,所有人一起提著竹竿往前沖,衝到大家覺得合適的位置了之後,所有人以竹竿的A端為圓心畫弧線,繞過第一個牌子後圓心換成B端,如此循環舞過3個牌子抵達對面的終點線。

    遊戲聽起來就比較複雜,動起來之後更加混亂,要是讓關捷從旁觀的立場上為這個畫面做個總結,那麼他想說的就是比賽什麼的都不存在,就是杆子這頭的人卯足了勁把那頭的掄著甩。

    可憐的胡新意排在靠端部的位置,上場沒兩分鐘鞋子就被踩掉了,他分心用襪片夠了兩下鞋子,結果鞋沒夠到,人還差點被甩倒。

    胡新意也是夠賊,他沒了一隻鞋,就壓根不肯跑了,他將自己往竹竿上一趴,雙腳蜷起來微微離地,讓同學們哼哧哼哧地抬著他比賽,場外的人看他特別猥瑣,局裡的同學們卻都視而不見,因為注意力全在比賽上。

    有了這種豬隊友,班級最後當然贏不了,關捷和肖健還滿場幫他找臭鞋。

    胡新意的鞋被人踩了又踢,鞋幫都露出了憋的跡象,關捷雖然心疼他,但照樣連同肖健把他笑了一頓,這時的他完全忘了江湖上流傳的那句話,那就是欠下的債都是要還的。

    初一這邊比得熱火朝天,初二也不甘示弱,賽場上面全是火花。

    看東西的路榮行到了比賽時間,和廣播室的w換了下班,回到操場中央去滾鐵環了。

    滾鐵環看著簡單,但極其考驗平衡和手感,路榮行琵琶彈多了,用鐵棍控個鐵圈對他來說很簡單。

    這一場張一葉是他的競爭對手,兄弟的手雖然不如他穩,但勝在跑得快,每次眼看著鐵圈要倒,張一葉就飛快地往前躥,借著這點見縫插針的作弊行為最先衝過了終點。

    然後張一葉回頭去看,別人要麼在跑、要麼在扶鐵圈,每個人都很珍惜時間,只有路榮行像個推車的老漢,不慌不忙地在後面溜達。

    張一葉登時就感覺跟這種人比賽很沒意思,因為比賽本來是個激動人心的事情,但人家就是沒有激情。

    說實話,一起玩了這麼多年,張一葉到現在還不知道路榮行的激情在哪裡。

    滾完鐵環,上午路榮行就沒有項目了,他本來準備立刻就回主席台去當「門衛」,但是張一葉搭著他的肩膀,在東張西望里忽然說:「喲喲喲,關矮子在那邊,好像要開始比賽了,走去看一下。」

    正好關捷的賽場就在去往主席台的路上,路榮行順勢從張一葉拉過去,看見關捷站在一排10位的選手當中,正前傾著腦袋在聽老師講規則。

    所謂天旋地轉的10米,就是從起點朝終點打轉,暈在中途算輸、轉到別人的賽道里也輸,聽起來似乎不難。

    關捷開始比賽之前,還很自信地沖朋友們比個「ok」,等到哨子響起後他轉起來,才發現直線沒有那麼好走,轉到中間的時候他差不多就暈圈了,有點控制不住身體。

    又堅持了1/4段之後,他直接撲到了地上,分不清東南西北地爬起來,自己沒想轉,身體卻在慣性下悠了半圈,又撲到另一邊的地上去了。

    場邊笑聲迭起,關捷在地上緩了幾秒鐘,爬起來繼續比賽,又兩個圈後成功地把自己從別人的賽道里直接轉出了場外,那樣子活像一個酒鬼設定的機器人。

    他暈暈乎乎地轉出場地,路榮行和張一葉遊走過來抄住了他,關捷暈得眼前有點發黑,不停地眨著眼睛。

    張一葉笑得合不攏嘴,問他:「你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不會轉圈圈就不要報這個項目啊,誒喲你這個鬼樣子哈哈哈哈。」

    關捷像條死魚一樣吊在他們的胳膊上,聞言朝張一葉翻了個白眼,不要他扶了,把那條胳膊也掛到了路榮行身上,暈乎地說:「笑屁!這又不是我自己報的,媽啊我頭好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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