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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8:15 作者: 常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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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邁爾斯和維克問起理由,他能說是為了順利的談戀愛嗎?
這答案實在不像話,連王巍也無法反駁,他下車之前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路上嘆了口氣,所謂骨氣這種東西,總有一天會被現實碾得支離破碎。
他們的關係他早看穿了,兩人領帶的重合率高的離譜,他之所以提起調組的事qíng,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去A市幫鄧明光評標的時候,他說過一個土地在預審階段的項目,這是一個冠著「環球金融城」名號的特大工程,4個地塊將同時啟動,光是在規模上就會一鳴驚人。
不管誰會參加競標角逐,事先聽到風聲並提前做下準備的維克都會奪下最有代表性的那棟樓,出於私心,王巍希望錢心一也能踩上這塊踏板。
不過他們既然一起拒絕,王巍尊重他們的選擇,這兩個人的性格非常互補,而且都足夠成熟,其實也非常難得了。
錢心一有他自己的理由,一來他不喜歡變動,二是維克選擇了王巍,說明從他的角度考慮,他並不適合K組。死倔也好矯qíng也罷,他不想干倒插門的事qíng。
陳西安的認知比他直觀,他確定錢心一不適合K組。
維克是個藝術色彩很濃的主設,他喜歡尖銳而突出的稜角,這些東西在目前的施工環境下恰恰都是危險的,錢心一已經習慣了設計階段就開始考慮施工可行性的思路,跟他的衝突可能會像火星撞地球那麼劇烈。
陳西安想像了一下兩個「錢心一」對著較勁的畫面,腦子裡登時全是四濺的火花。
車走人留,王巍一閃就不見了,錢心一自己緩了一陣,往前一趴將臉卡在兩個座椅的頭靠之間,胳膊搭下去打了一下陳西安的頭,後者轉過來,聽他很小聲的問道:「這就……出完了?」
跟補習過的出櫃姿勢都不一樣。
「意猶未盡啊?」陳西安雖然也覺得這個理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但他一臉「我褲子都脫了」的表qíng又讓他覺得好笑:「你在杜拜走了個挺大的狗屎運,你媽那種反應才正常。」
錢心一眼神一晃,很快皺著眉又拍了他一下:「換個比喻。」
陳西安從善如流的改口:「Lucky man。」
錢心一放過咬文嚼字,心裡明白他不可能一直這麼幸運,總有一天還是會有人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吐出噁心、變態之類的字眼。他看過同志紀錄片,但那種難堪和憤怒,可能要等真有人說了他才能真的理解。
他沉默了一會兒,心思一轉把之前沒問成的問題撿了起來:「邁爾斯找你幹嘛?」
陳西安沒個正形:「打聽你工作資歷的祖宗十八代。」
錢心一心想果然是,他自顧自的說:「她問我是不是覺得她很可笑,沒頭沒腦的。」
看他比自己還茫然,陳西安終於坐直了:「你們最近有過矛盾嗎?口角……大點聲說話也算。」
錢心一立刻露出「怎麼可能」的表qíng:「她最近老在外面跑,我們基本沒怎麼說話謝謝。」
陳西安作沉思狀:「不是最近那就是之前了,看來這個嫌隙比我想的還要嚴……」
「又扯!」錢心一用了勁把他的頭推離了頭靠,「我來了才沒兩個月。」
陳西安在慣性下跌回來,笑著說:「想不通就算了嘛,反正,就算有你也想不起來。」
錢心一:「我揍死你。」
陳西安:「我告你家bào。」
錢心一立刻看了司機一眼,發現師傅面無表qíng的看著前方的路。
走過小區的木槿條道旁的時候,錢心一忽然說:「我是不是很不識相?」
地燈的裝飾燈光暈里他只是一團模糊的黑影,陳西安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我不喜歡太識相的。」
錢心一把他的手扯下來拽在手裡,姑且算是被治癒了,不過這實在不像一句好話,於是他笑著罵了句:「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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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建一旦封頂開始與各專業交叉,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會接踵而至。
錢心一開始三天兩頭的跑四合院,今天是屋面防水不好做,想改,明天是擋水牆不好看,想砸,運氣好會碰到翟岩也在,這大股東總是悶聲不響的坐在次要的位置上,聽會議室的人七嘴八舌。
他的地位很高,存在感卻可以很低,低到錢心一隻有在離開的時候才想得起來跟他說聲再見的程度。這種舉重若輕的感覺,讓錢心一覺得他非常不簡單。
邁爾斯盯上了一個要做綠建的公司,這陣子一直在努力的接洽,因此也厚此薄彼的忘了提點他,務必和翟總搞好關係。
陳西安和王巍也總往外跑,不知道是在開會還是在投標,神神叨叨的樣子。
而且他在家裡還開始躲著自己接電話了,錢心一盤著腿在沙發上啃蘋果,見陳西安鈴聲一響又去了陽台,這種次數不多,但難免讓他有些在意。
要是工作真的需要,也不是不能有彼此的小秘密,只是在他看來做派有些小氣了,防同事比防賊還嚴,死對頭的公司充其量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而已,當誰瞪著眼睛就惦記別人組裡那點成果似的。
錢心一不屑的笑了一聲,用腳踩著力學教材蹭到手邊,一翻身趴了起來。
陳西安還不知道自己冤的跟竇娥有得一拼。
跟他小秘密的人是范經理,他最近不太好過,問題不斷終於也提供了一點實質性的qíng報。
趙東文和張航在項目上忽然打起來了,傷得倒是都不深,看起來是GAD略勝一籌,趙東文仗著人高馬大捶掉了張航兩顆門牙,被對方拼盡全力回贈了一記熊貓眼。
陳瑞河把不鏽鋼的茶杯砸在了管理層門口的半塊籃球場上,bào跳如雷的問他們發什麼神經。
趙東文學乖了不少,先道了個歉,接著也氣不打一處來的指著張航大罵,說工程問題一次不改,兩次三次依然不改,現在外牆都快竣工了他還不改,他實在了忍不下去,結果才說了兩句就沒法聊下去了,於是就……他說他太年輕衝動了,張工真是對不起。
張航完全不想聽他的道歉,他的門牙還在滲血,只想一板磚拍死他。
最可惡的還是陳瑞河,他們聊的根本不是什麼工程問題,而是錢心一,結果他才解釋了半句就被陳瑞河面沉如水的擋了回來,他說別人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都能看出來你的東西有問題,你還有臉說什麼說,行了漱個口去改吧。
然後這個事qíng就這麼過去了,從范經理揚眉吐氣的笑聲里陳西安大概能猜到張航內傷九級的表qíng,他一邊覺得趙東文是真的變了,一邊對范經理表示了感謝。
他們之間矛盾似乎越來越尖銳了,陳西安掛掉電話,手指在通訊錄上隨意滑動,他想,可能他該去找小趙談一談了。
他一回客廳,在題海遨遊的錢心一立刻浮了上來,他咬著筆桿似笑非笑的說:「高級秘密談完了?」
陳西安聽出了諷刺,但是沒反應過來是因為工作,他會錯意了:「談完了,吃醋啊?」
錢心一翻成側躺,用屁股對著他:「你要是實在無聊呢,就去超市買東西吧。」
陳西安連忙把外出的機會攢了起來,他說:「我今天不太無聊,下回去買。」
他把手機塞回兜里,想了想該怎麼把趙東文約出來才會顯得不那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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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11帶著qiáng勢的折扣風席捲而來,錢心一終於在接二連三的快遞里開了個竅,去年的那天他答應和陳西安試一試,結果一試就要滿一年了。日子過的太快了,說不定他下次想起來,很多年都過去了。
錢心一這一回把他大半輩子的làng漫值全用光了,從四合院開會回公司的路上,一個沒管住腳溜進了商場的金飾區。
等趴到櫃檯上才想起來,他沒有陳西安的指圍,這是他當驚喜用的,自然也不能貿然打電話問他,猶猶豫豫的想走,又被銷售小姐的包退包換給忽悠住了。
沒有男士的對戒,他準備看著選,有得挑就選兩隻相似的,沒得挑就買一對一樣的,要是一隻也沒看上,就去隔壁區給他買塊表算了。
錢心一從來不知道選戒指是這種感覺,他好像忽然就有了眼光,那些平時看著都一個樣的小指環如今大變了樣,好看不好看,適合不適合。
他買什麼都很有效率,戒指也一樣,他很快選了一款鉑金光面的,上面有一道凹槽,沒有鑽,有些像建築里的海棠角。他試戴了覺得還不錯,又憑感覺讓導購拿了一隻大一圈的,隨她打包成了兩個小禮盒。
接著一出商場,他就把兩隻塞進了一個盒子,不講究的卡在一個槽里,把多餘那個小盒子給扔了。
他把那對海棠角戒指偷偷摸摸的藏了好幾天,每天都很得意,覺得陳西安能被他感動的落下淚來。
結果他好不容易裝到11號下班,陳西安說他們還在開會,讓他先回家,錢心一登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什麼周年紀念日都是活見鬼。
他有點鬱悶的回到家,一開大門覺得有點不對,門fèng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