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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8:15 作者: 常叄思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錢心一鬆懈下來,簡直累的魂飛魄散,他哀怨的拉長調子抱怨:「唉……我放著40w的閒差不干,為什麼要過這種非人的日子啊。」

    陳西安:「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起來洗個臉準備吃飯了。」

    「殘了,起不來了。」

    陳西安二話不說直接把被子掀掉了,錢心一光著兩條腿在空氣里起雞皮疙瘩,心想我回來幹嘛!

    兩人膩歪到晚上,才收拾了一下出門去了趟菜市場,錢心一抱怨了2個月的伙食,陳西安一口氣買了兩大袋蔬果鮮ròu,財大氣粗的配了一桌宴席菜,錢心一吃的直不起腰,恨不得把廚師打包帶走。

    他一點臉都沒有,教訓陳西安要注意休息,學他,晚睡早起,晚上十點睡,早上4點起,陳西安笑笑沒說話,顯然是不信他吹的這個牛。

    他呆到周日晚上,被陳西安送去機場,依依不捨的走了,預計再過這麼久他就回來了。陳西安說等他回來的時候,他估計也進GMP了。

    這好像是個盼頭一樣,錢心一剛回杜拜那幾天,連休斯頓都誇了他兩句,覺得他打了雞血一樣積極,錢心一也覺得不可思議,對於他們新的公事關係,他竟然有種期待的感覺。

    他不再是所長,陳西安也不是下級,他們從同一起跑線開始,都會跑出什麼樣的成績呢?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章都有結尾的即視感,好難寫TAT

    ☆、75

    小蠻腰的技術標還沒開,不過當場評出的商務標是GAD最高。最具競爭力的對手臨時棄了標,怎麼看小蠻腰都是GAD的囊中之物了。

    高遠喜形於色的回到公司,還沒來得及宣布好消息,就先看到了一個壞消息,陳西安的辭職信在他的私郵里躺了好幾天。

    誰都看得出來,不管小蠻腰中不中標,陳西安在其中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他的薪酬地位都不會還是原來的水平。

    高遠也正有此意,儘管目前市場行qíng不太好,但在有限的崗位里仍然有優劣之分,錢心一走了,他要留住陳西安,就必須擺出足夠的誠意。

    他一到公司就跟王淳交代過了,讓她重新準備一份合同,薪酬直接在原基礎上加了35%,比錢心一走之前還高個幾百塊,卻做夢也沒料到他竟然跟錢心一是前後腳。

    陳西安是個溫和的人,他的辭職信口吻誠懇,跟錢心一的囂張截然不同,但他再真摯,這夫夫雙雙把職辭的二重奏也叫高遠招架不住。

    那些書面得體的致謝言語從他眼前飄過,他控制不住的聯想到了錢心一,他想,是不是因為他走了……

    眼下一所還沒有所長,雖然暫時由陳毅為帶著隊,但是底下幾位都不太買他的帳,包括之前覬覦他美色的梁琴。

    趙東文更不聽話,他讓這破孩子跟著陳毅為學為人處世,他竟然不學,他說他師父只讓他好好學技術,沒教過他拍馬屁。高遠反應了好幾秒,才想起他指的是錢心一,他震怒之中又有點愧疚,厲色嚴辭的罵了趙東文一句「你還有臉叫他師父」,吼完兩舅甥都愣了好一會兒。

    高遠也是猛然才發現,錢心一人像個pào仗,卻是得盡了民心。也是等他走了之後,他才在陳毅為時不時的反饋里,知道他悶不吭聲的做了多少事。

    不過不曾經歷就不談後悔,錢心一已經走了,陳西安還是他可以爭取的。

    陳西安接到內線電話,起身去了老闆的辦公室,經過趙東文的工位時,被叫住了還替他解答了一個計算問題。

    他是真的淡定,他不是錢心一,不欠高遠人qíng,分內的事他做好了,小得小失他不計較,所以他來去自由。

    高遠就操心了,陳西安低調的厲害,他拿不準自己必須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能叫他心動。

    在他進來後高遠試探了一下,結果發現他走的決心堅決,根本不是錢的問題,他說的很給面子也很好聽,說自己發現能力不足,想出去學習。

    高遠嘆了口氣,終於把自己心裡的疙瘩給亮了出來:「心一離職的事qíng,是不是讓你覺得我很不厚道,無法信賴。」

    可以說錢心一離開的唯一好處,就是高遠在面對陳西安的時候提起他,不會尷尬的還要顧忌一個,他一個六幾年的人,年輕的時候遇到同性戀,是真覺得該拖去燒死的。

    陳西安面色如常,笑了笑:「高總,我辭職不是因為他,也不是對您有意見。」

    高遠點了點頭,但臉上一點相信的神色都沒出現。

    陳西安:「他是他,工作是工作,我不可能因為私人的事qíng,拿自己的飯碗當兒戲,不然那天開會之後,我就該撂了小蠻腰的挑子,跟他一起交辭職信。」

    錢心一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報復,不過陳西安沒有替他解釋,高遠清楚他的為人,會怎麼想是他自己的事了。

    他說的是事實,高遠怎麼想都是這個道理,他明白這個人是留不下來了,半晌無言,忍不住提起了錢心一:「……他怎麼樣?現在在哪高就?」

    「他還行,」陳西安承他的惦記:「剛進的GMP。」

    高遠心中忽然浮起一股qíng緒,一時卻沒能分清楚是什麼,他有些疲倦的按了按太陽xué,說:「挺好,比我這裡氣象大,替我跟他說聲恭喜。」

    陳西安:「好,我代他說聲謝謝。」

    ----

    除開第一眼的驚艷,看得多了,杜拜新城區高聳入雲的建築在錢心一看來風格有些浮誇,和這個傳說中老無所依就來撿垃圾的城市一樣,表象奢華,內里貧瘠。

    二期這個酒店樓也難免於俗,外立面由999個尺寸漸變的鑽石造型組成,作圖根本無法複製,純靠時間來拼。

    休斯頓在8月底之前需要去給投資商做一次匯報,全組人只能馬不停蹄,除了加班就只能加班。

    錢心一還不知道陳西安離職的事,他這邊最輕鬆的方案探討階段落了幕,加班的qiáng度比GAD只高不低。

    以前在GAD,因為水平參差不齊,基本都是他一個人催著底下人推進項目,現在qíng況不同,大家水準相當,忙起來他感覺臨時的辦公室里有十幾個自己,他不僅沒有人可以罵,上頭還有人管,心理上的壓力直線上升。

    那種大家都比你優秀的感覺,在身體極度疲勞的時候,能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他相信就算是比他聰明的陳西安,在這裡也會覺得逼仄。

    設計崗某種意義上吃的是青春飯,過了二十五六七八那一小截huáng金時段,精力好像無形中潰散,人基本就只能爬著往前走了。

    錢心一熬的眼皮都瞪不開,視頻里看向陳西安的眼神讓那邊以為他剛睡醒,一問怨氣衝天,說這些洋鬼子拼起來他簡直害怕,黑咖啡當水灌,凌晨兩點的大喊大叫,說他忽然又有個inspiration。

    陳西安聽他東拉西扯,完了只能叫他多休息,然而他作為內行比誰都清楚,不到圖紙成套交出,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休息。

    王巍比錢心一更慘,他甚至沒有可以抱怨的對象,只能牟足了勁貼面膜眼膜,貼完了給電腦看,存貨日漸稀薄,眼袋卻一天比一天大,他葷素不忌的跟錢心一開玩笑:「總有一天我得猝死在電腦跟前。」

    錢心一睡到一半又介意的不行,死活從睡神手裡搶回兩句話的主動權,一句是呸,一句是滾。

    有天他半夜起來上廁所,踩上拖鞋站起來的時候忽然找不到平衡,一頭栽到了王巍的chuáng沿上,幸好酒店墊的是席夢思,他頭沒事。

    王巍睡眼粘在一起的爬起來問他怎麼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睡蒙了,擺擺手讓他睡自己的。

    這種qíng況後來又發生了幾次,不過他精神和身體都疲倦的厲害,理所應當的以為是嚴重的睡眠不足導致的。

    他們交完圖那天夜裡,只有休斯頓這個外星人說要出去慶祝,所有人都直接回去睡了個昏天暗地。他們在開挖的基坑前留了合影,聚了個大餐,就解組遣返了。

    ----

    在他加班加的神志不清的日子裡,陳西安接連辦了離職和入職手續,被GMP的K組組長給搶走了。

    k是king的意思,k組長自封是公司最好的一個團隊,事實上每個組都有它自己的優點。

    陳西安待了還不到兩個星期,大概摸清了公司的qíng況,他們內部每個設計組都完全獨立,項目靠自己,人員不外借,除了個成本有溝通之外,不許私相授受,公司只負責管理。

    這種理念孕育出一個鐵血政策,就是組與組之間,不許談戀愛。

    不過這些陳西安一點風聲都沒向錢心一透露,他想看當錢心一領到考勤卡之後,在那邊看到自己時驚呆的表qíng。

    他一切如常的去機場接到人,錢心一本來就瘦,看不出體型有多大變化,背好像駝了一些,不過臉色菜得厲害,整個人看著很虛。

    他笑眯眯的推著行李箱過來,身後跟著王巍,沒敢太露骨,只是錘了陳西安一下,說給他帶了禮物。接著又給兩人介紹,說陳西安是他親戚。

    王巍的住址和他們順路,機場的車也不好打,陳西安就捎上了他,三個人都是同行,隨便聊聊也不至於冷場。王巍一下車,兩人就手纏胳膊瞎摸的接了個吻,然後蠢蠢yù動的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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