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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8:15 作者: 常叄思
    他被絕望的人擠的像只壁虎,緊貼在這樘開不了的門上,沒多久就因為缺氧逐漸頭昏腦沉,在想起陳西安的時候,那張臉出現在了很不透明的防火玻璃後面。

    英雄救美的時候都是帥的慘絕人寰的,錢心一這時就覺得他男人撲下樓梯的樣子都帥得不了的。

    很帥的陳西安才高興了一秒,接著差點氣死,沒有鑰匙,他也打不開防火門,而且這破門因為要防火,所以qiáng度高的要命,普通的敲打還奈何不了它。

    錢心一看見他忽然靈機一動,隔著門給他打了個電話:「去,找把起子,把門合頁先下了。」

    陳西安於是笑了起來:「誒喲你可真聰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隨便都可以nüè,但是我不想寫啦,日子不好混,壓上暖文的尊嚴orz

    ☆、50

    其實和聰明無關,只是錢心一多年接觸施工,無形中有了破壞的概念。

    設計代表建設,而施工中充滿了破壞。牆砌歪了得砸,管線不通了鑽dòng,圖紙沒讀透少挖了幾個qiáng排孔,那都不叫事,施工是一個有趣的過程,簡單粗bào成效明顯,讓你看見勞動人民的智慧無限。

    門打開下合頁這種土匪做法,反正陳西安一時是沒想起來。

    他跑回去找起子的時候,不得不承認錢心一有他得天獨厚的條件,他是從施工里出來的設計,所以他比GAD的任何人都理論結合實際,目前他是眼界不夠,等他見的夠多的時候,他的作品將比他們都易於實現。

    因此這個做法雖然很不設計,但是陳西安有種淺淡的自豪感,他認可的人從不會辜負他的期望,這種感覺比耍出來的làng漫更讓他心動。

    不需要玫瑰和愛心卡片,也可以沒有牛排和燭光晚餐,在水泥枯槁的樓梯間,他們也可以初逢一場驚喜。

    陳西安喜歡自己組裝書架,擰螺絲的技能點的很滿,6個合頁上36顆螺絲釘,他拆卸起來十指如飛,身高的優勢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過他卸螺絲的時候留了個心眼,還留了一兩個螺紋在孔里,門後的人群驚慌,逃起命來也顧不上仗不仗義,螺絲一掉門就會被推翻,到時貼在門上的錢心一和門後的他自己,很可能隔著門板被踩翻在地,留一些阻力會是個比較好的選擇。

    果然,他抬起來的手才要放下,另一邊就立刻有人開始撞門,門開始鬆動,懸掛著螺絲釘的孔里噴出一陣細灰,門卻沒有如預料中那般轟然倒地。

    陳西安垂下去的眼底有抹稍縱即逝的諷刺,他迅速後退了上了三四階踏步,側貼在牆壁上抬眼看向錢心一,他要緊盯著他,在他被推倒前拉住他,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跑出這個樓梯間。

    錢心一險些被擠成ròu餅,也被這些人推的怒火中燒,就這種送他撲樓梯的「好風」,陳西安不被壓在門板下才怪!

    不過他燒成灰也沒用,他在GAD沉下臉能嚇到一批人,在家裡能窩裡橫,但出了這兩個地方,沒人會把他當回事。

    接連兩波撞擊之後,預留的螺紋終於完成了使命,被衝擊的飛了出去,在超市入口的消火栓那裡體驗到的推力再次重現,他和門難解難分的摔了下來,在一片震耳yù聾的驚叫聲里被人搶住手腕,猛的使力拉了起來。

    等他們跑出煙已經躥滿的一層大廳,望眼yù穿的消防車終於來了。

    錢心一想看看救援qíng況,兩人於是蹲在綠化帶里,偷qíng一樣接了個壓驚的吻,時間很短,只夠唇舌堪堪交纏,四下慌亂,也無人窺探。

    陳西安摸了下他被火撩了半邊的腦殼,掌心登時一片焦糊的粉末,他盯著灰頭土臉的錢心一,擔驚受怕的急躁退化成縱容的無奈,嘆了一口很深的氣:「該勤快的時候不勤快。」

    錢心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在惡人先告狀,潛台詞說他瞎吃飛醋,不過看見了他都快急出尿的德行,這鍋就勉qiáng背了,不過他還真不是吃醋,他是不慡。

    賈瑞忽然找到公司,錢心一心裡雖然明白的能照出個360度無死角的自己,也能裝的像她沒來過一樣,但要說一丁點也不在意,那陳西安對於他來說也太沒分量了。

    陳西安都是他的人了,賈瑞再喜歡他都得一邊兒玩去,忽然就找到公司來等他下班是個什麼意思,真是豈有此理!

    他懶得多想,想多了容易錯,錯了就難免吵架,他不喜歡和自己人吵架,尤其是家裡人,逛商場對於他來說是轉移注意力最好的方式了,他雖然不太居家,但是很喜歡那種熱鬧的人氣,就是沒料到自己時運不濟,逛出個意外的火災來。

    他本來該有一通曉之以理來告訴陳西安,不該接觸賈瑞的一二三,但現在這件事變得微不足道了,他心不在焉的否認了一句「扯淡」,就抓著陳西安的手發起了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沒法相信規範里qiáng條要求的各項防火措施,在實施過程中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角鋼墜落的事只能叫事故,而這一場親身經歷的火qíng,已經算得上是一場災難了。

    如果執行度低到這種程度,那麼設計再嚴謹,意義又何在呢?

    很久錢心一都沒有說話,他盯著濃煙滾滾的商場入口,全副武裝的消防官兵帶著設備衝進去,láng狽不堪的人們從裡面跑出來,水彈劇烈的爆炸聲在地底炸開,哀嚎和求救聲微弱卻不絕於耳,他臉上沾了許多的灰,灰底下是蓋不住的悲哀。

    他的行業有上千本規範,可本身卻沒什麼規範可言,利益主宰著每一個環節。

    陳西安也覺得悲哀,不過溫和的表象之外,他的心比錢心一要堅硬冷漠,他只求問心無愧。

    扶梯倒滑是導致火災人身傷害慘重的直接原因,上百個人不同程度的被燒傷,窒息昏迷的也不少,擔架上的人十分慘不忍睹,確認滅了火之後,兩人精疲力盡的回了家。

    丟在路邊的車不見了,估計是被交警拖回了支隊。

    陳西安又去下面了,隔著客廳在問他要不要發泡劑,發泡劑是錢心一對速凍魚丸的「愛稱」,他覺得那魚丸過了熱湯咬開來看,細密的孔dòng像填塞窗dòng口的發泡劑,彈牙的口感也很虛幻,陳西安當這是一種別人不懂的làng漫。

    「……不要。」泡進溫水裡的錢心一才遲鈍的開始後怕,他很幸運只被燒了半邊頭髮,要是他站的位置再往前靠5米,陳西安的疏導沒起到作用,甚至是他來不及在另一邊下合頁,那麼他很可能會成為被抬出來的一個。

    陳西安著急的樣子很帥,他腦中回想起廣播裡那幾聲低沉的「灰襯衫的先生」,以及他從樓梯上撲下來的身形,qíng愫的岩漿自發燙的心口流下,匯聚成一種陌生而激烈的yù//望。

    他在水裡摸了摸自己,隱約聽見廚房裡煤氣灶呼嘯的動靜,想做點什麼的感覺登時迫切了起來,他們什麼都幹過了,就是還沒有打上本壘,究其原因,無非是他好不容易做好了辦掉陳西安的打算,悚然發覺那廝對他的jú花更加覬覦。

    論武力值他絕對不是結算師的對手,但是搭檔看在他被雷的三觀盡碎的份上,退而求其次的和他互相用的嘴,但上還是被上一直是個問題。

    他們研究過很多部GV,相互做過很多次思想工作,陳西安首先表明態度願意一三五,錢心一卻狠不下心來貢獻屁股,於是和諧大計一拖再拖。但是陳西安的崇高覺悟潛移默化的傳銷效果還是顯而易見,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錢心一的表qíng從「你在逗我」漸漸變成了「我再想想」。

    突發的刺激讓錢心一泡在水裡想了又想,陳西安可以妥協的,他也必須可以。

    他被自己的激將法激得時不我待,浴巾也沒拿就跨出了浴缸,路過鏡子看見了自己的半邊禿瓢,忽然就有點生氣,日那個啃了他頭髮的狗火,這讓他怎麼攻!

    「陳西安!來一下!」錢心一到底還沒有□□的流氓耍遍客廳的氣魄,只能在浴室門口喊。

    陳西安打蛋打到一半,攪拌跟伴奏一樣:「又沒拿什麼,裹浴巾自己找吧。」

    錢心一猶豫了兩三秒,回頭扯掉了掛鉤上的浴巾。

    陳西安把蛋花往沸水裡一潑,正要拿筷子攪,胳膊卻陡然被人從背後抱住了,他猛的一愣,臀部傳來的觸感讓他低頭笑了起來,鍋里的蛋花成型翻滾,顏色像柔化的向日葵,陳西安覺得他精心培育的種子也開了花。

    錢心一用左手穿過他的腰側,將煤氣擰掉,緊張的調戲道:「沒拿你啊。」

    陳西安放下筷子和碗,轉過來捏錢心一帶著水汽的面頰,低頭在他鼻子上親了一口,眼底的眸色深不見底,聲線也驟然磁啞下來:「拿吧,你褲子都脫了,想讓我看什麼?」

    「台詞不對,親愛的搭檔,應該是,」錢心一憋著笑扯了扯他的領口:「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陳西安半圈半抱的把他擠出了廚房,朝臥房帶了過去,低頭覆上他的嘴唇:「怎麼可能,我這麼湧泉相報的人。」

    滴水之恩的所長只能全力配合,荼蘼的觸覺讓人沉醉難醒,陳西安是個很有心機的人,等錢心一清醒過來後悔莫及,氣急敗壞的發現他竟然輸在了肺活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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