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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8:15 作者: 常叄思
    趙東文幸災樂禍的不行:「不知道,哈哈哈不過師父你是沒看見陳副所那個臉,他以為那金毛來找他的。」

    錢心一想想陳毅為的自尊心,覺得他估計受到了bào擊,並且從此將會集火陳西安,他是那種誰最牛逼就想壓過誰的性格。

    不過外國人來找陳西安,錢心一想知道為什麼,就說:「你弄清楚了給我回個……算了我自己問,沒事就掛了,我在開會。」

    趙東文收了線跑進辦公室,坐在工位上偷窺遮擋百葉,瞧見細fèng里兩個人一直在交談,他才反應過來陳西安一直是用的英語在跟他交談。

    他忍不住咂舌道:乖乖,前輩這麼牛逼,我師父得鎮不住他了。

    庫伯斯送來了一些展會的VIP通行卡,還邀請陳西安務必出席康納.馮博士關於未來都市構想的演講,陳西安謝過他之後,答覆他如果期間沒有工作纏身,一定會去。

    送走這個外國人之後,連高遠都沒忍住來問了他一趟,這洋鬼子是誰,幹嘛來的。陳西安說是送展券的,給自己和錢心一留了卡,把其他的都送給老闆隨心派發了。

    然而其他人可能是英語不好,沒聽清楚,但是陳毅為聽得懂,而且康納.馮這個關鍵詞於他而言還十分敏,感,GMP駐華北區的總監理,一個很有才華和天賦的建築大師。

    他進入GMP的最終面試官就是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德國老頭,他每一期都會讓應聘者站在高樓邊上俯瞰不同時間段的城市,然後告訴他感想,不管什麼都好。

    陳毅為把椅子轉了180度,盯著錢心一黑著的電腦屏,那後面坐著陳西安,他心想:可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陳西安,怎麼會有人專門來送入場券給他?

    錢心一開完會出來都六點了,接著業主請吃飯,他尿遁到廁所,給陳西安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了:「吃飯了嗎?」

    「就吃,」錢心一憋不住話,笑著問:「趙兒下午跟我說你今天在公司大出風頭,專門有外國人來送請帖,陳大師,什麼qíng況?」

    「絕對是謠傳,」陳西安低笑的嗓音穿過線路顯得很有磁性:「大師的領導什麼時候回來啊,感覺好幾年沒見你了。」

    「神經吧你,」錢心一心想完了已經習慣了,「不出意外大後天,綠帽子嘛,帶上容易取下來難,再替領導扛兩天,我說完了,該說你和外國人了。」

    陳西安:「沒什麼可說的,馬上門窗展會了,送票的一個助理。」

    錢心一嘖了一聲:「怎麼沒助理給我送啊,哪怕是個國產的也行啊。」

    陳西安笑著毛遂自薦:「有啊,我。」

    甲方在外面叫他,錢心一說吃飯,把電話掛了,然後在廁所發了會兒呆。

    從陳西安來面試那天他叫他幫忙驗算模型的時候錢心一就看得出來,GAD應該是他職業生涯里的一塊跳板,他是實力適合更高的平台,如果呆在GAD不肯走,那就叫沒出息。

    錢心一喜歡有出息的人,可他要是真的走了,錢心一腦中鬼使神差的冒出個念頭:我會不會捨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醉倒在更新時間上了

    ☆、30

    作者有話要說:  攤上個奇葩項目,施工單位和業主是鐵關係戶,都是爹,關係網層層疊疊,比宮心計還牛逼,被pào火殃及了,挺忙的,不想斷更TAT

    這章補昨天的,謝謝評論區的GN們!

    綠帽子難題最終的討論方案是:無解。

    臨空換玻璃顯然不可能,只能選了會議一開始錢心一就提出過的建議,在樓冠外面做一圈遮醜又雞肋的遮陽,線條細密一點,造型柔曲一些,興許能起到宣兵奪主的效果。

    業主糾結了幾天妥協了,接著又開始加什麼樣式的遮陽,因此錢心一的「大後天」變成了下個星期的大後天。

    他被牽絆在A市,作息倒是比之前正常了不少,主要是他帶了電腦也不用畫圖,頂多查查規範回復下施工單位的求疑,因為陳西安把事qíng都攬下了。

    可惜陳西安只有一個,其他人就沒這麼體貼了。

    高遠一天一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說陳毅為用他的關係牽了條線,進了某個地標性超高層項目的招標,他要組個特別行動組,從負責人到畫圖員全是公司頂級配置,自己親自操刀引航,讓他回來挖坑站位,聽的錢心一心有餘悸。

    高遠雖然是個專家,但是他已然幹不了項目,錢心一無法想像他引航出來的螺絲釘都是德國進口的造價,高檔過頭先把業主嚇懵了,以為自己投資是空間轉換站。

    王一峰也把他催的像屎一樣,雖然陳西安接手了綠地的後期配合,他也覺得陳西安靠譜,但是板上釘釘的事qíng他習慣性的讓錢心一來敲了。他死乞白賴的跟錢心一約好了周四在工地上不見不散,然而颱風突襲,錢心一周三被困在了A市的機場。

    航班都停了,外頭bào雨如注,機場裡人滿為患,有些挑剔的乘客開始生氣,要求航空公司按條例賠償,吵得不得了。

    錢心一縮在角落裡,qiáng行往眼睛裡塞的懸疑小說也看不下去了,他除了工作從來不用qq聊天,因為沒有防備,也沒下個電影,只能摸著手機百無聊賴。

    坐在他旁邊是一對年輕的qíng侶,女孩插著耳機用手機在看電視,男孩個子不高,臉也很普通,錢心一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一個細節。

    他一直在往女朋友的手裡遞肯德基系列,紅豆派、玉米棒,雞塊,女孩看的忘我,眼神晃都沒晃一下,只是憑手部的碰觸在拿東西吃。

    到飲料的時候,他遞到一半忽然縮回來,掀了蓋子攪了一會兒,才蓋上又遞給她,女生毫無所覺,笑眼盯著手機屏隨手就把吸管叼進了嘴裡。

    錢心一心裡炸了個驚雷,忽然想起了陳西安。

    陳西安就像這個沉默晾著飲料的男孩,他無論做什麼都是悄無聲息的,除了偶爾連調戲都上不算的言語,但這個女生再心安理得也沒錯,畢竟她是女朋友,可他自己呢?

    天平兩端若是不勢均力敵,就會忽上忽下,要是差距太大就會一邊倒。秤盤的砝碼,無論是什麼都脫不開這個規律,親qíng友qíng,愛qíng也一樣。

    他對陳西安有好感毋庸置疑,甚至潛意識裡就是喜歡,但是這個喜歡的qiáng度比他的人生觀低了一點,以至於他突破不了心理上的障礙。

    加上日子又毫無波瀾,是人只要不是變態,沒人喜歡上刀山下油鍋,得過且過是最平常的生活方式,他總覺得這樣很好,沒有改變的必要。

    他的心態其實很正常,但錢心一覺得自己非常無恥。

    所有的qíng侶在一起之前,都會經歷一段時期,比普通朋友曖昧,又不如戀人親密,促使被追求那方答應表白的原因,或許是qíng人節的一束鮮花,或許是蓄謀已久的生日宴會,總之是平凡生活中異軍突起的一點刺激,讓一個人瞬間喪失思考的能力。

    航路第二天還沒開通,沒辦法錢心一隻能給陳西安打了電話,讓他代自己去,陳西安讓他不慌回來,等天氣好了再說。他又給王一峰解釋了原因,那邊把他操來操去,末了補了句一路平安。

    不久之後錢心一想起這通電話,都會覺得非常後悔,但事隔多年多年之後,他卻只能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態看待它,這是一柄雙刃劍,引發了一場或許可以避免的事故,卻把他推進了陳西安的過去。

    他是周四下午四點二十抵達的C市機場,趙東文跟著陳西安去了綠地的現場,來接他的人是胖子。

    一個多星期沒見,胖子還是個油臉,人卻似乎瘦了一些,錢心一問他的時候他摸摸臉,茫然的啊了一聲。他從前體重輕了200g都要炫耀的像中了五億大獎,這反應不對勁,錢心一猜八成跟梁琴和陳毅為有關係,但是他沒說話。

    作為領導他固然有替員工紓解心結的義務,但是胖子暗戀梁琴、梁琴花痴陳毅為這麼高難度的感qíng問題他束手無策,他連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心思都收拾不清楚。

    車裡一股汽油味,錢心一因此油然而生一股憂慮,一所最近春風浮動、關係糾結的,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出差回來他本來該直接回家,但是高遠迫不及待,讓他回公司一趟,錢心一把手機扔在后座上,問胖子:「我走期間沒什麼事吧?」

    胖子啪啪按著喇叭,罵插隊的車是傻逼,頭也沒回:「大事沒有,小事不斷。」

    錢心一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比如說。」

    胖子諷刺的說:「咱陳副所給公司拉了個大皮條你知道啦,新世紀的小蠻腰,連購物卡都沒送出去呢,就搞得像中標了一樣,那傢伙,大張旗鼓的。」

    「高總這人你也知道,說風就是雨的,立刻把陳所雷所全薅出來了,讓陳工負責鋼構建模,陳工說別墅的結構還沒收尾,推薦陳毅為,他肯定沒這本事,慫了啦,就跟高總把陳工夸的天花亂墜,高總現在壓著呢,不過陳工沒鬆口,現在你回來,薅你來了。」

    陳西安看著君子,其實挺陰險的,錢心一倒不擔心他會叛變,只是對他有始有終的態度還是挺愉悅的,笑了笑:「薅我啊,我現在手裡的事交給誰干?陳所和雷所不也挺忙的,沒吭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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