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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8:15 作者: 常叄思
    大夥被雷的哄堂大笑,不知道他們在裡面聊過些什麼,服務員也扒在門口笑的不肯走。錢心一覺得有點丟臉,謝過了服務員把包廂門帶上了。

    涼菜早就上好了,酒水已經倒過一遭了,桌上全是燒烤簽子,大夥估計嗝都打了兩遍了,但是還沒人走,見他一來,立刻從桌子底下掏出預備好的彩帶朝他噴過來,嚎叫著祝他生日快樂。

    錢心一被噴了一身五顏六色的發泡劑,陳西安作為池魚被殃及的十分徹底,兩人像被□□一樣噴了半天,終於飄紅掛綠的走到預留的位子上坐下了。他們一坐下,坐在最靠門口的梁琴立刻打開門fèng叫服務員上菜,錢心一還沒來得及說話,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叫他們先吃點東西。

    錢心一手裡被趙東文塞了雙筷子,這是一種尤其久違的熱鬧,叫他心裡的感動猶如落cháo時波làng,他眼尾發燙的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夾了塊涼糕給陳西安,自己也吃了一塊,然後端起酒杯站起來,忽然不好意思起來:「謝謝大家費心給我過生日,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反正就是……謝謝,我以後少罵幾句,來,走一個吧。」

    眾人切了他一聲,都站起來和他一下一下的碰了杯子,祝他生日快樂。接著就是一圈一圈的喝,錢心一開心,又受了大家的好處,特好好說話,敬他就喝,讓他發誓從此當個溫潤的美男子他就裝斯文,等到趙東文的女朋友小溫推著蛋糕進來,他已經醉的滿眼都是燭光了。

    陳西安單手撐著他,看他把蛋糕橫七豎八切的像個王八殼子,哆哆嗦嗦的分給大家,然後被抹了一臉的奶油,拍的渾身都是蛋糕渣子,成了個奶油老生。

    他們7個人折騰空了兩瓶一斤裝的牛欄山和啤酒紅酒若干,除了不怎么喝酒的女性和陳西安,以及醉到盡頭方轉乖的錢心一,其他人都開始群魔亂舞。

    趙東文非要抱著錢心一的大腿,嚎成了個文藝濕人,什麼他師父是他職場上的指路明燈,雖然有時候一閃一閃,但是從沒把他遺落在黑暗裡……他看著秀氣斯文的女朋友小溫在一邊笑的十分豪放,把桌子拍的砰砰響。

    胖子包宇鵬醉的開始剖析心路,先是指著錢心一一通「你小子傻逼誰給你的膽這麼跟我說話」的罵,後來罵的笑起來,把錢心一的背當皮球似的拍,說服氣他。

    陳西安聽那聲音有點實誠,連忙把搖來晃去的錢心一連人帶椅子往後拖了一段,遠離胖子的魔爪,又把趴在他腿上的趙東文提到胖子腿上。

    組裡年紀最大、人也最悶的吳哥喝醉了就成了話嘮,揪著人就談他的戀愛史,那女朋友一個兩個三個的數過來,效果跟數綿羊似的,愣是把錢心一數的睡過去了。

    要不是第二天還要上班,他們還準備làng去KTV,陳西安把開始脫韁的趙東文趕走,又叫清醒的梁琴幫其他兩個醉漢打了的,至於「順路」的、爛醉如泥的錢心一就歸他負責了。

    錢心一喝醉了頰上兩坨高原紅,被陳西安綁在副駕上睡成了一個聾子,陳西安一路問了他快八十遍他家的具體地址,他愣是沒吭聲。陳西安在和平橋開慢了一段,見他始終沒反應,乾脆油門一踩,把人帶了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眼睛發炎了,斷更了orz

    ☆、15

    陳西安彎下腰,特別沒誠意的紳士道:給你一個拒絕的機會好了。

    他伸出手,在醉漢發燙的臉上輕拍:「錢心一,醒醒……喂,再不醒我就親你了。」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的道理,陳西安也叫不醒醉酒或是通宵的錢心一。他呼吸悠長,在逼仄的座位上睡的天昏地暗,陳西安自然是不可能在停車場真的親他,只是把他扒出來,負到背上背回了家。

    兩人身上一片láng藉,陳西安找了條備用chuáng單鋪在沙發上,把錢心一扔了進去,那邊連下意識的滾都不會打,擰巴的姿勢照樣熟睡。就他這個戒備心,陳西安想幹什麼都得逞了,問題是清醒之後,他可能會榮登錢心一生平憎惡榜的numberone,連張航來了都得靠邊站。

    陳西安的條件不至於缺□□,他缺一個能吸引他的人,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不鋌而走險。他想要錢心一愛他,比想和他shang一次chuáng的yù、望qiáng烈得多。

    他把錢心一翻得肚皮朝天,覺得這個人和他的沙發特別配,他分不清心裡那一溪流似的愉悅源自於什麼,摸了摸錢心一有些出汗的臉,低頭親了親他的唇。

    意料之中的柔軟,帶著殘餘的酒氣和緩慢的鼻息,氣流吹到他臉上,颳起一陣極輕的癢意,然後在心猿意馬的神經元中傳遞到心底,激發出一陣想得到更多的衝動。

    錢心一的臉近在鼻端,連毛孔都清晰可見,皮膚有些乾燥,也有些淺色的斑痕散落,但整體還是耐看的,睡著的錢心一堪稱無害,眉眼舒坦,鼻樑窄巧。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便是另一幅侵略性的氣場了。

    身體變化顯而易覺,連眼睛都熱了起來,陳西安使勁在兩眼一抹黑的某人唇上碾了一下,在舌頭探入對方的唇fèng時毅然起身,頭也不回的去了浴室。

    半小時之後他穿著睡衣回到客廳,沙發上的人還是那個姿勢,他罵起人來排山倒海,睡起覺來卻靜若處子了,也是極端。就這麼睡了明天起來估計都成酵母了,陳西安也沒那個忍耐力扒光了替他洗,便去拿了瓶冷凍的可樂,從錢心一的襯衫下擺里塞了進去。

    很快,睡死的人啊的大叫一聲,像詐屍一樣彈了起來,眯成一條fèng的眼睛艱難的撐開,先是找到了凍炸肚皮的源頭,懶洋洋的扒遠一些,又中槍倒地似的摔了回去,打著呵欠罵陳西安:「你是不是有病!」

    陳西安拽了毛巾來擦頭髮:「起來,洗了再睡,你身上全是渣。」

    「洗……」,錢心一混沌的焦距里終於察覺到天花上的壁燈有點不對,他翻了個身感覺天旋地轉,又瞥見對面的沙發是黑白條紋的,這下終於是清醒了,這哪裡是他的家……那就只能是陳西安的家了。

    錢心一手軟腳軟的坐起來,四下打量了一下室內,冷硬的裝修風格,窗明几淨,屋裡最髒的東西,差不多要屬他自己。

    他醉的雲裡霧裡,也不記得要糾結深夜和一個「gay」共處一室,或是給同事添了大麻煩,只是迫切的想要洗掉一身熏人的酒味和髒兮兮的蛋糕碎。

    「那我去洗了」,他又打了個呵欠,東倒西歪的爬下沙發,走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瞎走:「浴室在哪?」

    陳西安覺得他這幅樣子十分可愛,笑的寵溺連自己都沒發覺,指了指他左後方的門,說:「抽屜里有新毛巾和牙刷。」

    錢心一連謝都沒道,好了一聲就游進了浴室,很快水流的動靜就傳了過來。浴室門是磨砂的,但裡面還有一道乾濕分離的玻璃隔斷,看不見裡面的身影,陳西安也不失望,他的心裡和身體都有些蠢蠢yù動,他靠在沙發背上仰起頭,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急,沸水只能讓青蛙跳出水鍋。

    哪裡都看得出陳西安挺講究,他的浴室一樣小資,有點酒店的感覺。錢心一洗完澡總算是回了魂,沒光著就出來,他從門fèng里探出顆濕漉漉的頭:「陳西安……隨便來套能穿的衣服。」

    陳西安已經站了起來,但還在開他的玩笑:「出來自己找啊,都是男人你怕什麼。」

    錢心一滿頭黑線:「怕你妹,我不耍流氓你還不願意?誒你趕緊的吧,光著屁股我焦慮。」

    陳西安笑著進了臥室,不一會翻出一套睡衣和一條洗過備用的新內褲來,站在浴室門口錢心一指尖堪堪夠不到的地方調戲他:「求我。」

    錢心一白了他一眼,迅雷不及掩耳的鑽出來把衣服奪走了,然後砰的關上門,聲音隔著玻璃傳出來:「求完了,滾蛋。」

    雖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足夠陳西安還是瞥到了不該看的,他心神一dàng靠到玻璃上發笑:「心一你露點了。」

    錢心一套內褲的腿猛的一頓,忽然想起他是個基佬的傳說了,但他拽著別人的內褲,又覺得他不太像,因為他太坦dàng了,他想:開個huáng點的玩笑嘛是男人的通病,平常心平常心。

    在事qíng有定論之前不要隨便腦補,因為實在又太多的鬧劇是源於自作多qíng。

    於是他呵呵了陳西安,說:「去年海邊全公司都看見我露點了,今天又麻煩你了,我一喝多就是這樣,所以我平時不喝酒。」

    陳西安心說求之不得,嘴上卻說:「不麻煩,小事。」

    錢心一比他矮一些,但睡衣寬大無所謂,他開門前還愁了一瞬間明早穿什麼,但拉開門就無所謂了,大不了起早一點回家換。他刨著頭髮出來,看見陳西安倚在左手邊,長胳膊長腿的挺帥,就說:「我收拾完了,折騰一天你去睡吧,沙發借我用一晚。」

    陳西安把自己擦過頭的毛巾蓋到他頭上,隔著毛巾揉了一把,戲謔道:「我能讓所長睡沙發?有客房,不過楊江前幾天來睡過,你先擦頭髮,我去換套chuáng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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