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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8:15 作者: 常叄思
    張航的臉瞬間就黑了,他非常憤怒的罵了個「你」,「他媽」還在嘴邊,廁所門卻忽然開了,陳西安帶點好奇的俊臉出現在門口,疑問隨之而來:「心一,誰被綁在女廁所?」

    張航的嘴角不由一抖,那是他生命里的奇恥大辱,現在想起來還能火冒三丈,他狠狠的剜著錢心一,心想他要是敢掀他的丑,那就誰也別要臉。

    錢心一當他的敵意是空氣,讓出門口對陳西安說:「你聽錯了吧,張航問哪裡是女廁所。」

    張航立刻被陳西安奇怪的看了一眼,登時氣的吐血,就是他理智被點燃了他都感覺得到這兩人沆瀣一氣的很有默契,便話也懶得說,撞著陳西安的肩膀進了男廁。

    陳西安感受著肩頭的撞擊感,一臉正直的火上澆油道:「我好像還聽見了什麼都沒穿?」

    廁所門砰的一聲被摔上,勁風裡兩人對視一眼往回走,錢心一忽然覺得陳西安似乎有點陰險。

    陳西安到底是沒能抑制住好奇心,女廁所、脫光……下了小台階忽然說:「所以是誰把張工綁在女廁所了?還脫光了他的衣服?」

    錢心一一臉「這些城裡人真會玩」的表qíng說:「他自己脫的咯,他跟一個小太妹躲在女廁所玩……額,那什麼。」

    陳西安聽懂是捆綁了,但是還沒聽到重點:「我比較想知道你怎麼能威脅到他?」

    錢心一無辜的說:「和我沒關係啊,是他自己班一個胖子喜歡那姑娘,還有點跟蹤癖,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你懂的。」

    陳西安雖然是萬萬沒想到,卻覺得這意外聽著不賴。

    作者有話要說:  →_→昨天被罵領導罵到崩潰,導致今天沒能按點,抱歉,這篇文送給我師父,謝謝他的教導和維護。

    ☆、13

    午餐的氛圍還算和諧,話題圍繞著中美日之間的國際形勢等,在場的男人誰都能插上兩句,而且觀點基本不會有很大的分歧。

    飯後方案討論會議繼續,陳瑞河陷入糾結模式,又把圖冊從頭往後翻了一遍,每發現個新東西他都要問一嘴,欄杆、檐口、屋脊……在不能確定老闆到底喜歡什麼的時候,準備工作自然是越有選擇性越好。

    材料方面的東西錢心一確實不太懂,懂的他就說兩句,不懂的就寄託於陳西安,至於連陳西安都不知道的,那就說實用太少回去查。

    過了兩小時實在沒得翻了,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陳瑞河終於開始提室內使用功能和這個項目想偷點室內面積的事,錢心一打起精神專注起來。

    陳瑞河打開天窗說亮話:「錢所、陳工,咱這項目內部有點點不常規的操作,我估計高總跟你透過氣了。」

    錢心一心說他不透氣我也知道啊,常規誰敢在公園裡拿地,他點了下頭:「室內面積有點彈性和後期會擴建外廊的事qíng我和陳西安是知道的。」

    陳瑞河喝了口水,笑呵呵的說:「其實還有些小地方需要變動,不過都是室內的,我先跟你透個氣,咱們具體出方案的時候再說?」

    不管哪行都怕改,尤其是建築,地底管線頂頭暖通,遇著實牆要打dòng,還要講究多快好省,說是牽一髮動全身一點也不為過。錢心一撐了撐眼皮,說:「陳總,一起說了吧,你們就出張嘴,要不了多少時間的,你要是不跟我交代清楚,讓我把結構和走線位置給你預留出來,那出來的方案對你基本來說基本是廢的。」

    陳瑞河搓了搓手,有些無奈:「我還想給你發個公函一條一條寫好呢,這不是……」

    他話沒說透但是大家都懂,錢心一在心裡罵道,什麼都不確定出什麼方案。不過目前的行qíng就是這樣,建築師的地位早不是以前那麼壓軸,市場飽和的競爭力讓設計院越來越沒有話語權,基本行動聽錢指揮。

    陳西安說:「既然變動的因素這麼多,那出圖的時間是不是也該鬆動一下?」

    「那怎麼行呢,報審的時間都是預定好的」,陳瑞河打著哈哈道:「畫圖嘛,時間緊加加班嘛。」

    錢心一在本子上敲他的筆:「要是一個星期上兩天休5天,那還可以加一加。你們這邊給的出圖時間,我周末早都算進去了還不夠呢,你不會也想把我逼失蹤吧?」

    前陣子業界出了件不大的事,但是因為很得人心而傳的很沸騰,某個小設計院有個設計師,被上頭逼著一個月出一套圖,手底下還只有一個人。等到交圖前一天,不聞不問的老闆打電話去催圖,那設計師直接崩潰了,開著擴音把機箱砸給他老闆聽了,罵他是傻逼,然後人失蹤了,據說目前還沒找到。

    陳瑞河立刻擺著手笑道:「這話說的,我哪敢逼你啊大設計,時間的事咱們就不扯了,現在說也沒用,但我保證會盡力幫你爭取,這總行了吧。」

    錢心一笑著應了,開始具體說室內面積的事。陳瑞河打開投影,點開他們員工做的極簡單剖面,跟在座的人說他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高度。然後是外廊,以及他們老闆提過的室內改裝游泳池等一系列任性的要求。

    等他說完游泳池,已經五點半了,時間差不多,該說的也該說了,他們大老闆卻還沒來。陳瑞河本來準備打個電話交代一下散會算了,結果得到了十分鐘就到的答案,他只能讓大家先休息一下。

    GAD的規矩是每個所每月有一定的餐費報銷數,趙東文瞞著他師父偷偷搞了個聚餐,準備給他一個surperise。他通知了陳西安,並且把將他師父騙到指定餐廳的艱巨任務交給了這個可靠的前輩。他們合同上寫的是5點半下班,雖然基本按不了點,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參照這個華而不實的時間策劃的活動,趙東文在城中一個川菜餐廳訂了7點的包間。

    陳西安看看時間,覺得百分之一百的準點到不了,就給趙東文發了條簡訊,說可能要晚點,趙東文很快回了個OK,他收起手機後趁著這空擋開始執行任務。

    錢心一半個人掛在椅背上,脖子吊著後仰的頭,扶手上搭著一雙手,估計是坐的夠嗆。陳西安一扭頭就看見他因為仰頭而突出的喉結,忍不住把目光移開,小聲的說:「晚上想吃什麼?」

    錢心一把頭轉到能看到他的角度,有些疑惑的說:「隨便啊,一般我都是什麼快吃什麼。」

    陳西安說:「回去順道上有家川菜館,一起?」

    錢心一對川菜沒什麼興趣,但他對順道挺滿意,嗯了一聲就答應了。陳西安因為帶著目的,又被趙東文一通窮緊張,所以沒料到成功來的這麼容易,他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

    這時,門口忽然進來個人,對著門口玩手機的陳瑞河立刻站了起來,笑著叫道:「老闆,終於肯姍姍遲來了。」

    錢心一立刻坐起來,投向門口的目光里站著個五十左右的男人,面容剛毅,穿著很正式的正裝,臂彎上還搭著西服外套,身材高大也很沒走形,看起來很有點上位者的威嚴,無疑就是西塘的董事赫劍雲了。

    陳西安自然也看了過去,誰知目光一落定,臉色卻陡然間森冷下來。

    世界大的你一生都看不完一遍,卻也能小到一轉身就遇見故人。故人籠統分兩種,一種是qíng人,一種是仇人。

    赫劍雲自然的後者,看見他後眼神一沉帶上審視,一種威壓無形中就散發了出來,他盯著陳西安邁步朝陳瑞河這邊走了過來。

    瞎子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錢心一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去和陳瑞河交換小眼神,陳瑞河也是莫名其妙,密切注意著形勢。

    赫劍雲有能耐拿公園的地盤建別墅,說明背景硬到了ZF里,陳西安一個剛被八局開除的設計師,轉眼又成了這個不太普通的大老闆敵視的對象,錢心一瞥著他嚴肅起來的側臉,覺得他好像有很多故事。

    陳瑞河讓開主位,赫劍雲放下銀色的公文包坐下了,仍然盯著陳西安,開口道:「瑞河,這就是GAD的主設計?」

    他的聲線很沉,而且方言口音挺重,錢心一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什麼。那邊陳瑞河已經忐忑的答上了:「是的,這是他們的技術負責人錢心一錢所,另一位是設計師陳工。」

    他看得出來赫劍雲對陳西安不友善,便故意把錢心一壓在了前面。

    錢心一連忙越過陳西安走到桌子角那去和他握手:「赫總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錢心一。」

    赫劍雲總算是看向他了,笑就是嘴角一勾淺到沒有那種,伸出手來,「你好」,然後又看向了陳西安,說:「這位是你的下級?」

    他似乎是慣於發號司令了,疑問句都是一股肯定句的語氣,錢心一心裡挺不愛聽的,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陳西安,發現他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了,便轉回來笑著道:「不是,陳工跟我同級,計算的話我還得聽他的。」

    赫劍雲眉心一皺,兩隻手在面前扣起來,特別不客氣的說:「我不想要這個人負責我的工程。」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都去看陳西安,不料這個最該難堪的人卻只是一臉淡然的朝他的同事笑了笑,沒做其他反應。錢心一眯了下眼,心說你連我一起也不要多好,嘴上卻說:「赫總,陳工是我自己選的搭檔,我想我需要一個他不能勝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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