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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7:43 作者: 公子優
「啊?」祝文嘉說,「可是保險柜里只有這一個盒子,剛才視頻里你也看到了。」
庭霜把車費付給計程車司機,推門下車:「我再去找一次。」
祝文嘉說:「可你不是怕——」「本來我就做好了你不願意去,我得自己去的準備。」庭霜說。
「我沒不願意去啊。」祝文嘉說。
「我沒說你不願意去。」庭霜笑了笑,「不過爸那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醒是醒了,跟以前還是沒法比,我懷疑他記錯了,我再找找吧。」
祝文嘉說:「那我媽……」
「她知道就知道吧。」庭霜加快腳步,「我也沒其他辦法了。」
保姆來開門,生面孔,只認識祝文嘉,不認識庭霜。
「您好。」庭霜打了個招呼,「好幾年沒回家了,怪想的。阿姨,老鴨海參湯也給我來一碗吧。」
他說罷就徑直往書房走,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對這地方有半分想念的樣子。
保姆哪見過這架勢,當即就要攔,庭霜停下腳步,回過頭說:「祝文嘉你跟這位阿姨解釋一下吧,不能跟我和諧共處的阿姨以後進不了這個家的門。」
其實自從庭霜上初中以後就沒叫過家裡的保姆阿姨,因為他知道翁韻宜不高興,但他也沒法改口叫翁韻宜媽,所以只好改口管保姆叫姐,無論保姆多大年紀,他都叫姐。
這時候刻意這麼叫,祝文嘉覺出不對,便追上庭霜,說:「哥,我——」「我自己進去找就行了。」庭霜關上書房門,把祝文嘉留在外面。
祝敖的書房布置不複雜,牆上一幅山水畫,中央一副書桌椅,椅子邊一個垃圾桶,一個小型碎紙機,再旁邊的矮柜上立著盆景松樹和印表機,書櫃裡擺著成套成套無人翻閱的精裝書,書桌上一電腦,一筆筒,一茶杯,一菸灰缸,角落還放兩顆一模一樣的核桃,供祝敖閒時盤一盤。
庭霜很快把書房上下翻了一遍,沒有找到私章。
他又打開保險柜,裡面確實像剛才視頻里那樣,沒有其他盒子。
私章到底在哪裡……
祝文嘉拿走了?
還是在祝文嘉打開保險柜之前,私章就已經不在了?
如果私章早就不在了,那是祝敖記錯了地方,還是翁韻宜拿走了?
庭霜坐在轉椅上,一邊盤他爸的核桃一邊思索。
他沒怎麼盤過核桃,一不留神一顆核桃就脫了手。
糟糕!
這可不是普通核桃,一對貴得要死,要是磕壞了碰缺了,他都不知道上哪兒再找這麼一對一模一樣的給他爸。
就在核桃脫手的一瞬間,他迅速伸長了另一隻手去接,這一接,眼明手快,雖然把垃圾桶和碎紙機都給碰倒了,但好在接住了,核桃毫髮無損,他松一大口氣,趕忙把兩顆核桃都放回原位,不敢再盤。
這才去扶垃圾桶和碎紙機。
把碎紙機翻過來的一剎那,他發現碎紙機的電源是開著的。
有人剛用過?
還是一直沒關電源?
庭霜摸了摸碎紙機表面,沒有電器長時間使用產生的溫度,那應該是不久前才有人用過。
難道是祝文嘉剛剛用了?
不一定,說不定這碎紙機性能特好,開一整天也不發熱。
他打開碎紙機機箱,翻出裡面的碎紙條來。
媽的,好碎。
他花了很久也沒有拼出一張完整的紙來,只找到一些關鍵詞。但關鍵詞也夠了,至少他知道被碎掉的紙張里有什麼。
那裡面有一份遺囑,好像還有別的什麼,但是一時分辨不出來。
他得把這些碎紙帶走。
不過,被碎掉的遺囑本來是放在哪兒的?
庭霜看向保險柜的方向。
他剛剛打開保險柜以後也只是再檢查了一次有沒有別的盒子,而沒有注意裡面的其他東西。畢竟那些是他爸的私人物品,他也不想看。但是現在,他可能得翻翻那些東西了。
他先打開了一個信封,發現裡面是他小時候的照片。打開第二封,裡面竟然是一封情書,他不好意思繼續看,連是誰寫的都不知道就塞回了信封里,也不打開其他幾個信封了。
信封底下的幾沓紙是文件。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份婚前協議。
庭霜草草翻閱,發現翁韻宜在這段婚姻里其實得不到什麼,如果離婚的話,祝敖什麼都不會給她,只會保證撫養子女。
他又翻了一下下面的幾份文件,沒有什麼值得細看,便關上了保險柜。
現在該想的是私章的下落……
還有這份遺囑,到底是誰放進碎紙機的?
咚咚。敲門聲。
「哥,你找到沒有?」祝文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湯放桌上好久,都涼了。」
「就出來。」庭霜邊應聲邊給柏昌意發消息:翁女士帶了什麼文件去嗎?比如蓋了我爸私章的文件?
等了兩分鐘,柏昌意沒有回,庭霜便抱著碎紙機出了書房。
「哥你這是幹嘛?」祝文嘉嚇了一跳。
「哦,酒店房間裡沒有這玩意兒,我想爸暫時也用不上,就打算借去用用。」庭霜說,「你沒意見吧?」
「我有什麼意見?反正我也不用。」祝文嘉坐到桌邊喝湯,「快來喝,剛給你換了熱的。」
庭霜走到桌邊,卻沒有坐下。他一手抱著碎紙機,一手將湯碗裡的勺子拿出來,放到一邊,然後像幹掉一碗酒似的幹了那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