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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6:19 作者: 聽風訴晴
    容璃忽然開了口。「大師兄,此話何解?為何是由你而起?」

    上官久呆了呆。「這個——」

    「阿久的意思是,沒照顧好師弟師妹,自然是他的責任。」蕭攬不動聲色地替他解了圍。

    梅非急得手心裡直冒汗,卻又不能開口。月氏秘術雖能易容,卻不能改變聲音。她若一開口,便全都露了餡兒。此時卻聽莫無辛道:「不如讓我二人替主子走一趟。」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倒是聽不出原本的音色。

    上官久有些猶豫,看了莫無辛一眼。

    莫無辛又道:「我二人亦自幼習武,定能不辱使命。」

    容璃若有所思地望著莫無辛。

    上官久又望了望蕭攬,見他微微點頭,這才應道:「好,就由你二人去一趟敵營。」

    天色漸暗,熙州多山地,地形複雜。方雪卿先是向他們介紹了敵營的狀況,又在沙盤上將道路仔細解說了一遍,兩人便趁著月色上了路。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便趕到了敵營前的一片山頭上。

    夜已深,敵營除了巡邏的兵士外,大部分的營帳都已經熄了燈。其中有一個營帳格外大,帳外豎著代表北戎的蒼鷹翱天旗,多半就是主帳。

    「小梅子,你就在這兒等我罷,讓我去找連隱。」

    「不行。」梅非搖頭。「要去一起去。我的輕功雖沒你的好,但探入北戎大營還綽綽有餘。再說——」她猶豫了一下子。「這次帶兵的首領是三王子阿穆爾,我曾跟他在北戎有過些交情。萬一被抓了,也許還能有脫身之法。」

    「好。」雖然隔著面具,梅非也能感覺到莫無辛的臉色凝重。

    他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小心些。」

    七十七章 桃花美酒

    北戎的軍營里相當平靜,守衛的兵士也不算多,整個大營的氣氛還算平和。

    「看來連隱還沒有動手。」對整體情況做一查探之後,莫無辛和梅非潛在一處儲存糧草的帳蓬後頭,悄聲說話。

    「阿隱雖然有時候衝動,卻不會魯莽行事。」梅非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他一大早便過來,一定是躲在暗處觀察,等到夜深人靜才會動手。」

    「這麼說來,他應該也藏在某處。」莫無辛蹙了蹙眉。「這樣倒麻煩了。小梅子,不如這樣,我去各處找找,你到主帳附近守著,萬一他出現便將他攔住。」

    「好,就這麼辦。」

    梅非趁人不注意,潛到了主帳背後。

    主帳的燭光已經熄滅,想必阿穆爾已經休息。門口守著兩名身穿皮甲的北戎士兵,雖然已熱得滿面滴汗,依然一動不動地堅守崗位。

    這時有一隊巡邏的士兵走了過來,領頭的手持火把,眼看著就要走到梅非的藏身處。梅非心下一急,縱身伏上了營帳頂部。她提了一口氣,也算得上身輕如燕,竟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巡邏的士兵走到門口守著的北戎士兵面前,用北戎語交談了幾句,那兩名士兵便點點頭行了禮,折身離開了,看樣子是在換班。

    巡邏的士兵換了人,看裝束卻不像是北戎人,倒更像是北都的士兵。

    梅非正在奇怪,卻見守著的那兩人小聲攀談了起來。「這天兒可是越來越熱了。」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這場仗還有得打。」其中一人抹了抹汗。「太熱了。」

    「老弟啊,哥實在受不了了。你先幫我看一會兒,我去洗把臉就來。」

    「行咧,哥你就去罷。這兒有我。」

    先說話的那人往四周張望了一下子,便朝營帳右側的小溪邊走去。

    剩下的那個等了一會兒,想必也是有些熱得急了,便走開了幾步,朝第一個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就這麼電光火石的瞬間,梅非靈機一動,提氣悄然落地,閃身進了主帳。

    在外頭太容易被發現,不如乾脆躲進主帳里等。這主帳挺大,藏個人是完全不成問題。再說阿穆爾雖然善戰,卻並無內力,應當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營帳里一片幽暗,只有細微的光線透過帳幕穿進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梅非只往裡走了幾步,貼著帳壁,朝里望了望。裡面的還很大,聽不見什麼動靜。想必是阿穆爾已然入睡。

    她安下心來,雙眼緊盯著帳門,忐忑地等待。

    過了一會兒,依然是一片平靜。梅非放鬆下來,卻漸漸聞到了一絲淡淡的桃花香氣,混合了酒香,醉人心脾。

    沒想到這阿穆爾也算是個風雅之士,居然喜歡喝桃花釀。梅非很快便辨認出了這味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很新鮮,像是今年剛釀下的。

    她勾了勾唇,下一秒便心下一沉。竟然有人已來到她身後,而她之前絲毫也未察覺。

    還沒來得及反應,冰冷的刀刃便已抵在她脖子上,一絲微痛。

    「誰派你來的?」音色冰寒入骨。

    梅非正苦想對策,聽這聲音卻愣了愣。

    居然是穆澈。抵住她脖子的這把刀,多半就是許久不見的白銀兄了。

    見她沒有反應,那刀刃緊了緊。「說!」

    之前的微痛更加強烈了些,梅非能感覺到一小股熱流從脖子上留下。

    「等等。」梅非含糊地說了兩個字,忽地腰身前送,帶動脖子往後用力一仰,借力從穆澈的刀下錯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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