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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0:43 作者: 堰橋
「幫我把寄槐給叫過來!」我說道,無論什麼時候寄槐還是我最合適的打探處理棘手事情的人選。如今他領著常遠的禁衛軍,手裡掌握著三萬的兵馬。
寄槐索性把聽雨也帶了過來,聽雨說道:「奶奶,我才把孩子們放進學裡,您就來傳?是怎麼了?」
我把事情說了,寄槐坐下道:「既然爺讓您安心睡覺,您就安心睡,讓您在家休息,您就在家休著。放心,這麼點事情翻不起浪來!」
「那你告訴我,如今是怎麼樣了?」
「北軍裡面昨晚鬧了一宿,說連陛下的面都沒見,說要為死去的兄弟討個說法。爺說,就是要讓他們鬧騰,鬧地越厲害越好!」寄槐跟我說道:「奶奶,這次他們鬧到您身上,是自己撞到了刀口上。咱們爺為什麼要昨天殺那麼多貪官,原本就是想給他們一些警告。但是這群人沒眼力見啊!真真是作死!」
我擰了擰眉心道:「不管怎麼說,那是他的外祖家,是舅舅!怎麼說也是他外祖和舅舅們流汗流血才有的今天。要是寒了老人家的心,別說其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母親。」
「奶奶既然這麼怕事兒,為什麼昨天還要那樣強硬的回舅老爺?」寄槐問我。
我對著他看道:「不是怕事兒,是這件事情關係到他最親的親人。他自幼喪母是外祖一家護著他長大的。如果因此兩家生分自然不好。昨日我那樣是為了維護他的權威,自然不能退讓。按照我的想法,他昨晚應該找他二舅好好聊聊,防止事態的發展。」
「奶奶,您放心!爺這是想要讓大傢伙兒徹底放心。」
這一個兩個的神神叨叨,偏偏大營里傳過來聲浪越來越大,常遠勸我說道:「這麼大的動靜就是沒什麼事,真正有威脅的那肯定是風平浪靜的,咱們在南方的時候天天裝孫子,你不記得了?三日後讓你明分曉。」好吧,我只能信他,認為他是在憋大招。
三日之後,一大清早,常遠和我一起騎馬出城,直接去了西山大營。舅父的軍隊回來之後也是駐紮在那裡。我和他直接去了舅父的那裡,二舅他黑著臉出來,看見常遠皺著眉頭說道:「如今已經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大位,你也用不著把我這個舅父放在眼裡了,幾日請見都不見,既然不見,就不要見了。」
「我登基雖然草了些!但終究是登基了!你說這些話?」常遠冷著臉看著他的舅父:「你眼裡還有君臣之別嗎?今日我面前,你這樣囂張,難怪那日燕娘要給你下跪,他是我的皇后,是御妻。」
「原來她的目無尊長是你給慣的。常遠,很好!你如今是不把我放眼裡了是吧?怎麼想要學前朝,飛鳥盡良弓藏了?我告訴你,你還沒這個能耐!」二舅越說越不像話。
常遠走到他面前,貼著他的耳朵說道:「二舅,今日要是明白了君臣之分,還好說,如果不明白!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他臉色驟冷。
「你待怎樣?」他二舅說道,這句話出來氣勢就弱了。我從來不知道常遠有這麼肅殺的一面。常遠把手按在他二舅的肩上,不知道是使勁了呢?還是沒使勁兒。
他二舅就這麼跪了下去,他看著在地上的二舅道:「這就對了!有時候要多用用腦子多想想!帶上你的人,跟我過去!」一直對封建社會的君臣關係不在意的我,突然才發現這東西居然如此有用。
「什麼人?」
「你那些鬧事的人,想帶多少,帶多少!」常遠說道,「我今天給他們機會鬧。」
常遠帶著我們進了山,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等著,我跟著他下馬,他帶著我去了一個涼棚里,裡面有幾十來個人,在大聲說話,他對二舅說:「其他人留在這裡,過來十幾個人,到那裡去!」他指了指前面的人群。
「那是誰?」他二舅問道。
「是老百姓!」他回答。
我和他一起往前,他二舅在後面囑咐一番之後,跟著過來。
「陛下來了!」寄松沒有說駕到,而是簡單地說了一聲,人群分開。我突然發現最近老是在做群眾工作嗎?
常遠拉著我到了中間,裡面是幾個書生打扮的人,說道:「都起來吧!」
「這裡面有讀書人,也有城裡的父老,今日我請大家來聽件事兒,分辨個道理。」常遠說道:「我媳婦一直說做人要講道理,這次她這裡跟我舅父鬧出了點事情。如今鬧大發了,讓她來跟大家說說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常遠說道。
眾人奇怪了你們的家務事,讓他們過來做什麼,不過到底常遠是新鮮出爐的皇帝,也不敢說,他這個群眾輿論工作,還真得了我的真傳,我開口將發生的事情不偏不倚地敘述出來,最後還轉頭問二舅道:「舅父,您那裡的人可有補充?」
他那裡的人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都不在主題上,無非是他們有什麼天大的功勞。常遠問道:「你為什麼要當兵?」
「老家遭了災,所以出來當兵,混口飯吃。」
「飯吃飽了嗎?」
他一愣,道:「吃飽了!」
「那你知道你的飯是從哪裡來的嗎?」
他看向常遠。
「是百姓們種出來的。」常遠說道這裡道:「各位,今日來我就讓大家想想,百姓和當兵的之間應該是個什麼關係。這位老兄說他當兵了,打下江山有一份功勞,所以要享受了,百姓們都該讓他。我媳婦的意思是當兵的天職是保家衛國,如果當兵的可以不講道理隨意驚擾百姓和土匪沒有兩樣。我的意思,當兵的就是百姓,你保家衛國,他種地繳租,咱們為了大傢伙兒的好日子做好自己的事兒。大家想想,咱們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