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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0:43 作者: 堰橋
    只見一個高大個子拉黑臉膛的中年男子快速地跑出來道:「誰來了!」

    到門前一看見常遠,立馬跪下道:「少將軍!」

    常遠伸手扶他起來說:「馬叔!這如何使得,快起來!」

    「小樹兒,去摘一盤棗子,幾個梨過來!待客!」老馬站了起來,吩咐了一旁的一個小娃兒。只見那十來歲的童子,應了一聲之後,小小的身形舉起一根高高的竿子,去樹上打棗子。

    「這是?」馬叔看向我問常遠。

    「我夫人!」

    「少夫人!」

    「馬叔!」我跟著常遠稱呼,對著他微笑。

    「少將軍,少夫人請!」老馬將我倆帶進了莊子裡,坐定,那小孩兒端了一盤棗子和一盤梨過來,那沾著水珠的棗子,看上去新鮮,我拿起一個咬下一口,嘎啦爽脆,很是可口,邊吃著棗子邊聽著常遠跟著馬叔回憶他們在軍中的崢嶸歲月。

    坐了一會兒,馬叔提出要帶著我們去莊子轉一圈,常遠欣然,跟著他們去找了馬匹,我跟著他們一起騎馬兜了一遍莊子,這一片是棗園,下一片種著梨子,再接下去是草場,養著幾群驢。

    我看著奇怪問道:「緣何這麼大一片田地讓它空著,就養著幾頭驢?」

    「咱們這裡盛產驢皮膠,養這些驢賣給那些做驢皮膠的人家,出息要比種糧食要多些!」

    我轉念,這裡可不就是阿膠產地不遠,我問:「為何莊子裡不自己做驢皮膠?」畢竟這麼大一片田地,只做飼養場,難怪每年都沒什麼收益交上來。

    一個放驢的漢子跑過來,看見常遠行禮,常遠將他托起,問他一向可好?那人看起來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還有一片田裡,是一個個都是肌肉遒勁的漢子,他們在收著大蒜。聽老馬在那裡哀嘆說,這裡就種大蒜、棗子和梨,這些東西沒人要,大多爛在了地里。

    「這裡不是離運河極近嗎?怎麼會沒人要?」

    「咱們莊稼人不知道怎麼買,那些奸商黑心黑肝黑肚腸,給的那幾個錢還不夠咱們的辛苦錢。」我靜靜地聽著他訴苦,常遠是混不在意,他打斷了他的敘述,讓他多準備些地方,說這裡要囤積糧食,馬叔應了一聲,兩人開始細說。

    我的思緒飄揚,從那個走私哥們那裡弄到了土豆,番薯和辣椒的種子,我正愁京城如何種植,方才的那一片空著的草地剛好可以種植。

    關於驢皮膠,既然咱們經營著客戶群為女人店鋪,這個東西完全可以深加工,做成小點心賣。驢肉做成醬驢肉如何?保鮮是個問題……

    我才將我的想法脫口而出,馬叔的頭搖地就跟撥浪鼓似得,他說:「做驢皮膠哪有這麼容易,那些做驢皮膠的都是有著百年積累的老字號,這種補身子富貴人吃的東西,哪怕是貴一些人家也要買好的。別說我們做不出來,就算做出來也不會有人要。雖然說是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個也要要陳年老鹵……」我就聽他吧啦吧啦給我講了一堆此事不可行的理由。好似這件事情比讓他去帶著那幫子土匪搶劫還難。

    我轉頭看向常遠,那廝卻一臉,撇清地站旁邊看戲。我心裡卻想著怎麼才能讓這個固執的老頭能同意我的想法,畢竟他們搶劫的期間只是接下去的大半年,以朝廷如今這個反應速度,還沒反應過來,可能已經結束了。而我所說的可是這個莊子美好的前程。占地這麼大,我得細細規劃,這個得天獨厚的莊園,如果像是帳面上顯示的那樣,太可惜了。

    我心中存了事,與常遠在莊子上用了不知道算是晚飯還是點心,帶上了馬叔準備的土特產,上看馬車。由他送我們回碼頭,常遠在與他聊,我撩起了窗簾,看著外邊,偶爾路邊有一叢一叢的灌木,看得多了問馬叔:「這是什麼東西?」

    馬叔撓了撓頭道:「不知道!」

    回到船上,常遠見我心事重重,問我:「緣何不高興?你別擔心,太子真的沒辦法知道咱們詳細的行程。你想太多了。」

    「沒有,我是覺得這個莊園可惜。你看咱們可以……」我一邊說著,一邊不禁感嘆,當真是行萬里路,讀萬卷書。雖然我自認為細緻,但是之前在京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莊園有什麼大問題。

    我被他問:「你這個時候就想停下大展身手了前面還有很多生意可以讓你考慮。你先都看著,等回程的時候,你再想想如何處理。」

    次日清晨,我被碼頭上吵鬧叫賣聲給吵醒了,出了船艙,看見岸上很多小販挑了擔子在這裡做生意。

    「賣煎餅咧……」當我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寄槐已經從跳板上走了過來,他手裡端著一個砂鍋,後面的寄松拿著竹淘籮,裡面是幾張煎餅,另外一隻手裡拿了一個瓷瓶。

    「爺,我上岸買了豆花還有煎餅果子當早飯!」寄槐獻寶似得說道,常遠讓我跟著進船艙,在桌上擺開了吃食,聽雨從廚房裡端了一鍋子米粥,拿了一些小菜出來。接過寄鬆手里的煎餅,拿進去切了一塊一塊。

    我盛了小半碗豆花,夾了一塊煎餅,吃在嘴裡咸香可口。我倒是比平時多用了半碗粥。吃完早餐,吩咐起航,常遠正抱著孩子逗他,聽雨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陶罐和一個小瓷瓶來。對我說:「奶奶!瞧瞧這是什麼?」我看陶罐上寫著「玫瑰花醬」,瓷瓶上面寫著玫瑰露酒。我拔起瓷瓶的瓶塞,一股子玫瑰花的濃香撲鼻而來,倒出的酒液,色澤若鴿血紅寶石。我略微品了一口,以白酒為引,玫瑰花為材加了糖的甜酒,尤其適合女子,只是這基酒用地次了些。又打開陶罐,裡面是玫瑰花釀成的醬,這份香甜濃郁比之之前的酒不知濃烈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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