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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10:43 作者: 堰橋
    陳氏說道:「嫂嫂說得是,五妹妹這事情我們也著急,可這父母之命不可違,我們也只能幹著急,沒辦法不是?如今還好,這事兒沒成,否則咱們家的姑娘給這等人,實在是……不說了。」

    不知道他們尷尬否,我反正是挺尷尬地,兜著圈子講話,麻煩。剛好常遠回來了,我站起來迎接了過去道:「回來啦?你二弟夫婦等了許久了。」

    常遠見他們站起來,他在上首坐定道:「坐吧!」

    「大哥!我知道大哥為了五妹妹的事情還在氣頭上,如今這事兒肯定是不成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我這裡也就不繞彎子了,那楊炳奎和楊太太是母親的娘家親戚,現如今被囚在靖國公府的莊子上終究不妥,能否請哥哥出面,讓我將他倆帶回,打發回他們老家也就算了。全了侯府的臉面,也是幫了弟弟一回。」常遷站起來對著常遠行了一禮。他這個人容貌像莫氏,白淨斯文,整個人看上去文質彬彬。

    常遠圈著手指叩擊著桌面,聲音很是有韻律,他沉吟了許久道:「你說你沒繞彎子,這般避重就輕?」

    「哥哥什麼意思,弟弟不懂!」

    「不懂,你過來做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到了時候,自然會將楊家母子的還你!」常遠說道。

    「哥哥,你這是意氣用事了。你以為水落石出了,侯府繼承就能回到你手上?到時候聖人治父親一個治家不嚴之罪,奪了爵位也未可知。難道哥哥願意整個常家因為這件事情而敗落?若是哥哥願意放過,我情願三請哥哥,迎哥哥返家,哥哥還是侯府的嫡長子,侯府以後自然回到哥哥手裡。弟弟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為了常家,你我兄弟難道有什麼不能放下的?」

    聽了常遷的這一番言語,我內心裡羊駝奔騰,倒打一耙的本事原來是有遺傳的。常遠幹啥了?不就是讓真想大白嗎?他給扣了大帽子下來,拿家族說事兒。他沒半句怨言?好似常遠要奪了他的東西,果然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我自幼就開始背負災星之名,若非有外祖家相護,恐怕此時早已埋骨。若非這次楊家母子進京,楊炳奎說出了這驚人的言語。我想我這災星之名需要背負一生。你可知,祖父疼我愛我,但是他的死,很多人都歸咎於我,那時我才幾歲,暗夜孤獨一人,我自恨得想要尋死?你可知英英一屍兩命,明明是你母親讓她跪祠堂,乃至於她早產難產,卻也是將我推到風口浪尖,再次拿出來說我克妻,我那時又是如何過來的?就是這次自棄出族……」常遠說道這裡停下,不再出聲。

    常遷上前撩袍跪下道:「哥哥所受,皆是母親一己私利為了我的緣故,今日弟弟跪下求哥哥原諒!弟弟願意替代母親贖罪!只願哥哥能放過侯府,放過我母親。」

    「你起來吧!」常遠說道:「沒有什麼放過不放過!」

    「哥哥一日不答應,弟弟跪一日,哥哥永遠不答應,弟弟長跪不起!」常遷說道,陳氏立馬跑過來一起跪下道:「玉珠與夫君同求哥哥諒解!」。

    我一串兒冷笑出聲,站常遷面前問:「推己及人,若是你是常遠,經歷過這些,你能做到像他一樣未曾恨你這個弟弟,只是想要真想大白嗎?所謂出來混的遲早要還,你母親做下什麼,最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這是她的因果輪迴。你們回去想想清楚,以後別再上門了。」

    「嫂子,縱使千般萬般不該,可終究都是常家子孫,為了侯府的爵位,為了常家的臉面,將這件事情放過,有什麼不能好好談嗎?祖母為了這件事情已經病了,父親也整日憂愁。等事情過了,將母親送到家廟裡,可能解哥哥心中之氣?」常遷繼續用孝道和侯府家族來壓我們。

    我氣極反笑道:「那一日,常遠自請出族還歷歷在目,難道二爺忘記了?我家姓常,但是已經不在你們家族譜上。你們家的事情,請不要再來跟我們說。」

    我喚一聲:「寄槐!寄松!」

    「奶奶!」

    「送客!」

    常遷夫婦被他們倆驅逐出去,我交代他們,以後凡是姓常的,連一隻蚊子都不能放進來。

    寄槐問我:「那大爺呢?」。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大爺的!」

    解決了兩人,常遠看上去心情不好,我問他:「老春頭可好?王叔王嬸他們可好?」

    「都好!都好!」他說道:「春大爺給你殺了幾隻鴨子,非要我帶回來!一進門就扔廚房了!還沒開膛,你來說我來拾掇!」

    「走,去瞧瞧!」我裝作很興奮地站起來,與他一起去廚房,瞧見他帶回來的鴨子好生肥腴,我說:「哈哈!剛好可以試試這爐子,做烤鴨吃。」雖說這個時代也有炙鴨和烤鴨類似,不過自己動手就是吃個新鮮不是?

    烤鴨是個大工程,調製皮水,晾鴨胚還要時間,他瞧我挖出鴨肚子裡的內臟在整理,說道:「在吃這一道上,你實在捨得下功夫!」

    「連吃都沒興趣了,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邊說邊整理鴨腸,鴨胗……

    「我呢?」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他這是求情話呢?方才被兩人膈應了,這會子要哄哄他:「你啊!是我最愛的一道珍饈佳肴,日日都吃不膩!」這話可讓他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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