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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09:12 作者: 八月薇妮
楚昭道:「此事我本來發誓不會對人提起,就算是天權天璇他們,隱約知道些內情,但詳細如何,卻仍是不知的。」
季淑就笑看他,道:「噫,你不會是對誰發了誓,比如若是透露就天打雷劈什麼的吧,若是那樣,可別冒險。」
楚昭聽她大有促狹之意,又極為敏銳地嗅到她話里有一絲醋意,心中居然大為受用,便道:「你當我是隨隨便便就會對別個發誓之人麼……」
季淑哼了聲,說道:「誰知道。」楚昭探手在她肋下撓了撓,季淑怕癢,頓時縮成一團,楚昭見她求饒,才停手,就道:「不許再故意拿話堵我……嗯,果兒的姐姐飛婭公主,是個不凡的女子,她是漠族中的女英雄,比一般的男子還英勇。」
季淑靜靜聽著,也不來插嘴了,楚昭道:「不過我同她之間並無什麼,而且飛婭她愛的是……」嘆了口氣,道,「她心上之人,應該是我的一位兄弟。」
季淑只覺得這八卦實在刺激,精神一振,問道:「啊?你說的是跟著你的那幾位麼?」究竟是?腦中剎那將其他六位的樣貌過了一遍。
楚昭搖頭道:「不,不是他們,是……個你未曾見過的人,他跟飛婭之間的事情我也不算很清楚,就是飛婭心上的人是他……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只記 得那夜,飛婭的侍女前來找我,我趕去之時,她已經小產,人也奄奄一息,她交代我要替她隱瞞此事……否則的話,傳揚出去,定會給整個部族蒙羞。」
季淑說道:「你既然當他是兄弟,他跟飛婭的事,你居然絲毫不知道?」
楚昭皺著眉,說道:「他的身份特殊,極少在人前露面,他自己私事,也從不對我提起,飛婭更也未曾同我說起,是在事後我才想到,曾經撞見過他們兩個在一起。」
季淑道:「難道是這樣……真的如雲吉所說,他做的事,你來頂缸?」楚昭道:「我當時想清者自清,便不在意,……加上當時飛婭相助照料我的母親,所以大家就以為她對我有意。」
季淑心中一想,便道:「怕沒有這麼簡單。」
楚昭問道:「小花,你說什麼?」
季淑道:「沒什麼,你繼續說。」
楚昭神色之間有些憂悶,說道:「當時情形混亂,幾乎隔幾日便有一場戰事,幾族之人虎視眈眈,漠族的族長便想借我之力……就不由分說地撮合我跟飛婭。」
季淑啞然,問道:「你……你不會是被封為什麼金刀駙馬或者銀刀駙馬的吧?」原來她聽到這裡,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she雕英雄傳》裡頭的郭靖,便笑嘻嘻地看著楚昭。
楚昭疑惑說道:「什麼金刀駙馬……不過族長的確宣布要飛婭同我成親,當時情形危急,飛婭為安穩人心,就同我商議,求我先應承,也正是因為這個,讓眾人更以為我同飛婭有情……」
季淑哼了聲,也不說話。
楚昭忐忑看她,道:「後來……」
季淑道:「後來怎麼了?」楚昭說道:「我本想過了這陣子就離開,不料,那晚上,他們灌醉了我……」
季淑心中一驚,面上卻冷笑看楚昭:「艷福不淺啊!」
楚昭忙道:「小花你放心,我並未跟飛婭同床。」季淑心中一寬,卻偏偏作出不在乎的樣子,道:「也沒什麼,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楚昭正色說道:「你休要不信,那晚上,我喝醉了,可我人不在飛婭帳中,是搖光跟天權照料我一夜。」季淑說道:「不用忙著找人證,然後呢?」楚昭說 道:「我不過是說出實情,不然這件事也無人知道,因那夜我未曾跟飛婭同床,搖光同天權是見證的。後來飛婭有孕,她的侍女來求我去,我一人秘密前去,不料搖 光怕我出事,就偷偷一路跟著,看了個明白,搖光回去便同其他人說,開陽他們才知道些內情,我回來後,就嚴令他們不許泄露此事。」
季淑道:「那你怎知道飛婭心上的人是你那兄弟?」楚昭道:「飛婭臨去,留下一樣物件,是他身上佩戴的,我見了才知道,問飛婭是否是他,飛婭只是墜淚。後來……我跟他相見,曾當面問他,他未曾承認,可也未曾否認,但我料定除了他再無別人……」
季淑皺眉,有些匪夷所思,說道:「既然是你那兄弟所為,為什麼飛婭會小產,為什麼他又不回去找她?」楚昭說道:「他們之間究竟如何,我也不明白,飛婭她臨死前說……」說著,就嘆了口氣。
季淑說道:「說什麼?」楚昭有些難過,道:「說她信錯了人。」
季淑心驚,道:「難道你那兄弟……不過是個薄情之人,是他故意玩弄飛婭公主的麼?」楚昭道面色沉重,道:「我不想這麼猜他……但若是這件事貿然透 露出去,對他不好,對飛婭也更不好,因此我一直不曾澄清,陰差陽錯地果兒就一直以為我跟飛婭……」說到這裡,忽然又道,「嗯,對了……」
季淑心卻正出神,她的心中滋味有些古怪,先前聽塔琳果兒說飛婭如何英雄,能征善戰,自然而然就想到個極驕傲不凡的女子神態,而楚昭顯然也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公主很是推崇,沒想到她的經歷竟是如此的……
果然世事無常,每每出人意料。
季淑心中嘆息,見楚昭停了,便問道:「什麼?」楚昭說道:「你還記得在上官府……呂瑤女之事麼?」季淑道:「瑤女?她的何事?」楚昭說道:「她意 圖跟上官直春宵一度之事。」季淑點點頭,道:「怎地忽然說起這個?」楚昭說道:「那晚上,你可知發生了何事?」季淑想了想,道:「我記得她是認錯了人,上 官直並未前去……」楚昭笑微微地,道:「那你可知上官直為何未去?」這於季淑來說,本是個謎,此刻見楚昭提起,就道:「莫非你知道……莫非是你所為?」她 極快地便想到此點。
果然楚昭點點頭,說道:「那你猜,跟呂瑤女在一起的是誰?」季淑發呆,她心中一直猜忌一個名字,此刻見楚昭問,就道:「難道是……」並不說,只抬手,伸出兩根手指一比。
楚昭微笑,說道:「果然是聰明的小花。」說著,握了她的手指輕輕一親。
季淑驚道:「真的是他?」
楚昭道:「不是他,還是何人?他對你始終惦記……我當時雖替他行事,這一宗事我本也不願多手的,誰知道給我知道了呂瑤女之事,我便將喝醉的上官直點了穴道,扔進柴房,又叫人傳信上官青,只讓他以為是你在那處……」
季淑問道:「竟……竟是如此,你為何……要這樣?」又有些心驚,「你別說你那時候就對我……」那個時候她可未曾穿越過來,若是楚昭在那時候就喜歡上她的話,雖然沒什麼大的禁藥,但……終究叫人有些不舒服。
楚昭搖頭,說道:「我只是想到我自己,故而多此一舉,可現在卻極為慶幸我如此做了。」就笑吟吟地看季淑。季淑好奇問道:「你想到你自己?」楚昭說道:「我是想到我跟飛婭那晚上……我差點身受其害,因此就不喜歡這樣兒。」
季淑笑了笑,道:「這真是……冥冥中自有註定。」楚昭道:「是啊,註定我要護著你,註定你是我的人。」季淑道:「我不是你的。」楚昭失望道:「小 花……」季淑慢慢說道:「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楚昭才笑:「好罷,只要我是你的便好,但除我之外,不許你再要其他人了。」季淑哼道:「我的心也小小 的,有一個人在裡頭翻騰就已經焦頭爛額不已了。」楚昭很是歡喜:「那就讓我永遠都在裡頭罷!」季淑見他高興之時竟有幾分純真之色,心頭感動,就抬頭,輕輕 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兩人卿卿我我片刻,楚昭道:「果兒知道了內情,就一心要回去邊漠,以她的性子,必然要追究此事,部族雖然滅了,但舊部仍在,若是給她糾結人眾,去找我那兄弟,那就大大不妙。」
季淑問道:「是誰不妙,你那兄弟?他是咎由自取,聽了你說的這些,我倒是希望塔琳果兒能夠替飛婭報仇。」楚昭道:「我自不擔心他,我擔心的是果 兒,她哪裡是我兄弟的對手……唉……我雖同飛婭毫無瓜葛,但念在她曾對我母親有恩的份上,也答應了她要替她照料果兒,因此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季淑沉思,說道:「你想攔著她麼?」楚昭說道:「你有所不知,我那位兄弟,為人最狠,果兒不去找他便罷,若是找上他,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要斬糙除根的。」
季淑皺眉道:「這人如此冷血沒心肝麼?你怎會認得這樣的人?」楚昭苦笑,道:「罷了,不要提他,我只願你此生也不會有見到他的一日。」
季淑聽得心驚,便道:「這樣宛如蛇蠍般的男人,哼!……對了,這麼說你被貶去邊漠,是正中你心意了?」
楚昭道:「我不過是順勢去罷了,但倘若你許我跟著你,我自然就不去了。」季淑道:「哈,那你還是去吧。」
兩人說了許久,見時候差不多了,楚昭便相送季淑回去驛館,果然見人都還未曾開拔,楚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季淑送入屋中,依依不捨。
「我回去後,便即刻叫天權前來。」輕輕地在她臉上親吻過,楚昭低聲叮囑,「你自己也要多加留心。」
季淑說道:「我知道,你也是。」臨別之際,也有些眼眶發紅。
楚昭還想再說,卻聽到外面人聲傳來,季淑就推他走,楚昭無奈,只好抽身而去。楚昭前腳離開,後腳丫鬟進來,見季淑人在,就急忙出去稟告。
片刻上官直急急進來,季淑已經換好了衣裳,上官直問她為何消失,季淑就說自己獨自一人出去透氣……上官直自是不信,可又無可奈何,只好眉眼冷颯地出去吩咐啟程。
車駕行了半天,季淑便在車內補眠。沉沉地睡到了黃昏,才醒來,車內灰濛濛地,季淑忽地玩心發作,便道:「天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