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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09:12 作者: 八月薇妮
    楚昭說道:「嗯……小花,你可曾聽說過玉匣書,鴛鴦鑰?」季淑說道:「這是什麼?」楚昭道:「你未曾聽說也是正常,花相想必也不會同你說這個,那玉匣書,傳說是百年前的高人留下來的,裡頭藏有四樣寶物,得玉匣書者,便有逐鹿天下顛倒乾坤之能,而那鴛鴦鑰,則是能開啟玉匣書的唯一之物。」

    季淑說道:「聽起來這麼玄妙,恐怕是假的吧,你們就信了?」

    楚昭說道:「本來這傳說一直都有,無人相信,可是,在最近,北疆這邊,皇帝在皇宮的秘藏裡頭發現前代帝王所留的密扎,裡頭就提到這兩樣東西,原來,製成玉匣書的,便是百年前幾位開啟盛世的聖皇,----便是北疆,東明,南楚,西羅四位帝王聯手而制,當初天下混亂,諸侯割據大戰,百姓哀哀受苦,是這四位不世出的皇者各自建立皇朝,皇朝初期,四皇者彼此猜忌,虎視眈眈,眼見大好盛世又將起干戈,卻有個異人出面,攝四皇於天鏡池邊,……逼他們立下誓言從此不起刀兵,為互相牽制,便又叫他們各出絕寶,放在玉匣之中……」

    季淑說道:「是什麼樣的寶物?」

    楚昭道:「絕非是黃金碧玉之類,東明這邊,聖皇密書裡頭說的,是一本兵策,北疆聖皇曾被譽為『兵聖』,那本兵策,乃是他畢生心血,得之者,便能縱橫天下。」

    季淑說道:「既然這樣,那其他三位帝王也必然會貢獻出相應之物……怪道你們如此重視。」

    楚昭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豈料我入了東明,才發現原來東明的皇帝也發現了這件事,而花相也參與其中,當時我潛伏上官府中……上官緯是個敏銳之人,不能近,上官直絕對不會將他們的皇族之秘說出,我便只能向上官青下手。」

    季淑咬了咬唇,說道:「上官青……知道什麼?」

    楚昭說道:「他雖然不入流,到底是上官家嫡子,若說一點兒不知,也不可能,上官家是東明老臣,東明聖皇先前的事跡,他們家中也記錄一二,且我查來查去,覺得鴛鴦鑰便在他們府中藏著。」

    季淑心頭一動,便看楚昭。楚昭說到此處,忽地苦笑,道:「只不過……我想到的,好似花相也盡數都想到了……」

    85.月季:曾陪桃李開時雨

    季淑聽他說起花醒言來,不由越發凝神靜氣,楚昭見她神態專注,心中一嘆,季淑看他忽地停下不說,就問道:「我爹爹知道什麼了?」楚昭便繼續說道:「小花……上官秋霜同我真箇毫無干係,我同她不過是一些意外,當時我想找個上官家知根知底的人……誰知道那丫頭不知道哪裡見過了我,就派丫頭來問三問四,我見她有些意動,就也虛與委蛇,除此之外,再無他事。」

    季淑垂眸,避開他的目光,問道:「你還未說為何你疑心鴛鴦鑰在上官家裡,上官青又同你說了什麼?我爹爹……」說到這裡,想到離開東明時候跟花醒言最後一幕竟是不歡而散,不由地也嘆了聲。

    楚昭見她面露落寞之色,便將她雙手握了,道:「我同你說的這些,都是四國之間不能言的秘事,只有少數皇族才知道,我如今對你說,也是違了皇族間的密約,可見我的真心,小花,你不要惱我了好麼?」

    季淑將頭轉開去,冷哼了聲,說道:「你為何要在意這個?我惱恨你或者不惱恨你,又有什麼差別?你不還是依舊。」

    楚昭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別苦了自己。」

    季淑說道:「我該多謝你關懷麼?」

    楚昭道:「你總是這樣,我說過,你恨我倒好,只別為難自個兒……你今兒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我叫人做些好的來,好麼?」

    季淑說道:「不用了,你還說不說了?不說的話,就回去吧。」

    楚昭將她的手一拉,伸手環抱了季淑肩頭,說道:「小花,別就叫我走,我同你說就是了,上官青也是在酒醉之後被我套出來的話,顛三倒四,隻言片語,不甚明白,只說他們家那個佛堂有些古怪,定然是埋著什麼寶物,又說上官緯的書房也是,除了上官緯,其他人都不許入內,連上官直都不得入,花相是個精細之極的人,我發覺他跟上官緯之間關係非同一般,起初還以為是因為你嫁給了上官直的緣故,後來卻發覺,上官家裡,也有花相安插之人,勞花相費心,我這才信裡頭真有古怪,為怕打糙驚蛇,便一直未動,到最後要離開之時,才擒了一人,逼問他們為何在此……」

    季淑卻問道:「你要離開時候才發難,那麼那個人後來如何?」

    楚昭面色一愕,而後默然說道:「你偏生連這個都留心到了,是,我怕他泄密,便將人殺了!」

    季淑轉開頭去,也是無語。

    楚昭望著她,猶豫片刻,終於說道:「本來我想趁機潛入佛堂細查一番,不料又遇到數人,我知道有人在此,細查卻不是上官家的,應該是花相之人,當時我受了傷,且……又因心頭另有牽掛,就退了回來,去找你了。」

    季淑抬眸看他,問道:「你說你離開時候,遇到了我爹爹的人,你說真的?」楚昭說道:「花相也謀劃了很久,這次謀定後動,恐怕已經得手也不一定。」

    季淑喚道:「楚昭。」

    楚昭說道:「嗯?何事?」

    季淑說道:「你說我爹爹為何執意讓我留在上官家?」

    楚昭一怔,道:「我……我不知。」

    季淑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是不知,你是不願意說。」

    楚昭說道:「小花,花相心底到底想些什麼,其實我也猜不透。」

    季淑說道:「可是最後你離開上官家之時,我爹爹卻在叫人找那勞什子的鴛鴦鑰?」

    楚昭說道:「我曾想過,或許是東明皇帝的旨意,密使花相如此,只不過……卻又有些不對之處,總之此事處處透著詭異。」楚昭說到此,忽地覺得不對,手底下季淑的身子陣陣發抖,楚昭低頭,喚道:「小花?」

    季淑半垂著頭,雙眸緊閉,淚卻仍不由自主地流出來,說道:「原來我在我爹爹心中,不過是一枚棋子。」

    楚昭將她抱住,道:「小花,或許花相另有權衡,你、你不要如此想。」季淑搖頭,霎時間痛不欲生,咬了咬唇,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也不曾動。

    楚昭抱著她,便輕輕地吻著她臉頰,道:「小花,不管怎樣,我會對你好的。」

    季淑心裡煩亂,卻又不曾對楚昭發作,楚昭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掏了帕子給季淑拭淚,又親去浸了乾淨帕子,來給她擦臉,又叫人熬了熱湯來,幾乎是親捧著餵她喝了一碗,關懷地無微不至。

    桌上紅燭跳躍,漸漸地便熄了下去,楚昭攏著季淑肩頭,道:「小花,去歇息罷。」季淑點點頭,說道:「嗯。」又道,「那你呢?」楚昭說道:「我、我可以歇在此處麼?」季淑轉開頭去,低聲道:「我……身上難受。」楚昭心頭一跳,燈光下看著她,喉頭就動了動,說道:「那我不做其他,只想同你睡在一塊兒就好,成麼?」季淑仍垂著頭,靜靜說道:「我怕你忍不住。」

    楚昭聽了這一句話,心中果真慾火熊熊,腹部緊緊繃起,卻偏仍做無事狀,道:「你若不信,就把我捆起來也好。」

    季淑本正憂悶,聽了這話便忍不住撲哧一笑,道:「真的麼?你願意?」楚昭道:「只要在你身邊兒,無不使得。」季淑看著他雙眼,半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總覺得有些危險,如果你真要留下,我們分床睡好麼?」楚昭說道:「非要如此?」季淑點頭。

    楚昭看著她,呆呆出神了片刻,才道:「好罷,其實我也怕我按捺不住的。」季淑忍不住又是一笑,楚昭卻抱著她肩膀,慢慢低頭下來,輕聲喚道:「小花……」季淑自覺不對,剛要推開他,楚昭卻將她環抱入懷,驀地低頭親吻下來。

    楚昭肆意了陣子,到底「懸崖勒馬」,雖然萬分不願,可還得「鳴金收兵」,又渴又餓地將人放開了,把側間的臥榻搬進來,放在季淑床邊不遠,自己脫了外衫躺了上去。

    季淑坐在床邊上,床帘子半垂,遮著臉,此刻便往外看,見楚昭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心裡頭五味雜陳,卻仍說道:「晚上睡得時候老實些,別亂動亂走。」楚昭悶悶地答應了聲,又弓了弓身子。

    當夜楚昭果真並未造次,天明時候,望著身下那不妥當之物,水火煎熬,便起了身,到了季淑床邊,掀開帘子看一眼,見季淑還在熟睡,楚昭便順著床邊慢慢地俯身下去,伸手輕輕摸摸季淑臉頰,生怕吵醒了她,便將力度放的極輕,那粗糲的手指緩緩地滑到她的唇上,望著那飽滿的如櫻珠兒般的紅唇,心裡頭那把火燒得連天般旺盛。

    楚昭極猶豫,卻緩緩地靠了前來,雙唇微微顫抖,終於落在季淑的唇上,不敢用力,只輕輕地一點一點地來回摩挲。

    如此過了片刻,楚昭只覺得渾身十萬個毛孔都在躁動大叫,恨不得就翻身撲上床去,將人壓了做一場,原本清冷的面色也有些微紅,煎熬反覆,到底起身走了。

    季淑醒來之後,見楚昭已經不在,她鬆了口氣,便又叫人打水,自己洗了個澡。回想昨日重重,那顆心冷到極點,便也不覺得怎樣了,索性把一切都壓下。

    沐浴過後,這連日來趕路的辛勞以及內憂外患的種種才算告一段落,丫鬟們捧了新衣裳來,季淑見衣料輕薄,做的也好,便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府里常備的麼?」丫鬟說道:「回娘子,是王爺命人趕著做的。」季淑就不再言語。

    換了衣裳,梳妝完畢,又吃了早飯,季淑自忖連日來只是苦呆著,整個人似要發霉,便出了屋子,要到外頭去走走。

    丫鬟們見她心情似有些好轉,都暗暗地鬆了口氣,便帶著季淑在院子裡走動。

    季淑放眼看去,見這王府雖然貌似不小,可是裝飾什麼的卻極為欠缺,院落之中也並沒有栽種多少花糙,只自己所住的屋子外頭,有幾叢花,昨兒晚上沒看清楚,今日陽光大好,看的仔細,卻是幾叢月季,散散地生長,又有幾叢薔薇,慢慢地爬上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好看。

    季淑邊走邊看,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地聽到有人高聲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試試!」聲音高亢。

    季淑不由地放慢了步子,而這聲完畢,卻另有個聲音叫道:「我說又怎麼地?明王爺是你親爹還是你什麼?不過是如我一般,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值當的你為了一句話就怒髮衝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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